003 刺頭吳同學
晚上上班的時候,遇到了個難纏的顧客,吳朦撇下貝貝來上班本來已經夠急的了,和經理說過今天早走一個小時可是那女人偏偏還揪住一點小失誤不放,任由吳朦怎麽道歉賠不是都讓她停不下來,扯著嗓門的叫。
吳朦其實真不是脾氣有多好的主,她一般不吵不鬧多半是因為不值得或者是懶得吵鬧。上大學那會兒,比她漂亮的女生多了去了,可是她卻是係裏出名的刺玫瑰——用許季川當年的原話來說,哪兒能是刺玫瑰,刺玫瑰再怎麽刺也是一朵玫瑰,你根本就是個刺頭。雖然這些玩笑話都有誇張的成分,不過也能看出吳朦的脾氣是大名在外。當年吳朦終於把許季川追到手的時候,讓係裏不少男生喜憂參半。喜的是這個刺兒終於還是被他們男同胞給收服了,至於憂——他們係本來女生就少,男女比例是四比一,吳朦和許季川的關係這麽一定下來,那就代表著至少三位男同學注定在大學四年要打光棍了。不過,係裏男同學的話說的還是不準確,不是許季川把吳朦給收了,而是吳朦同學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把許季川那朵高嶺之花給收了。
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吳朦每每想起還總有種恍若昨日的感覺。雖然她現在進入了服務型行業,但是脾氣其實真沒多少改變。吳朦一直在心中默念了無數遍“忍忍就是算了,她估計也該說夠了”,可是當女顧客在用鄙俗的言語質疑指責過了吳朦的職業素養後直接就發展到詆毀整個店,她此刻也不準備被動的等著她說夠了,忽然就退後兩步,兩句夾槍帶棒的犀利話就扔出去了。想她吳朦好歹也是大學辯論隊的出身,雖然隻參加了兩個學期,其中一學期半還是了打醬油的板凳隊員,但是畢竟也是在那種口誅筆伐、血雨腥風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幾句話就把人家女顧客說的一愣一愣的。
對方本來就有些胖,臉色紅潤一幅富態,如今麵紅耳赤更顯得臃腫,指著吳朦,臉卻轉向已經在她身邊站了很久同樣也勸說了很久可是之前她根本就沒有搭理的領班陳姐:“你看看她這是什麽態度,我是顧客,顧客,服務員有這麽當的嗎,你們這家店什麽檔次……”
“就你這種檔次的人還指望能享受多高檔次的服務。”吳朦毫不留情的說,氣的那女顧客的臉都青了。之前她一直大吵大鬧,影響的不僅僅隻有吳朦,還有店裏的別的顧客,以及跟女顧客坐在一起明顯是她老丈夫的男人。和妻子相反,丈夫一看就知道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不僅沒有加入到戰圈之中,反而也像模像樣的勸了兩句,當然,做妻子的根本沒有聽就是了。本來吳朦覺得同情這個看似通情達理但是竟然娶了這樣老婆的男人,沒想到他此刻竟然站到了自家河東獅的那邊,語氣嚴肅義正言辭的對大堂經理說:“我覺得這位小姐的態度就不對了,怎麽可以這麽說話呢。我們享受的服務是我們花錢買來的,而她的付出也是有報酬的。再說了,有話大家好好說不就行了,至於這麽牙尖嘴利不給人留情麵麽。”
這男人真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驚人的,通情達理那完全就是表麵模樣。吳朦也沒客氣,指著他家的河東獅說:“這話你應該對你太太說,我倒是想有話好好說,那也要她給我這個機會是不是?”
陳姐瞪了她一眼,義正言辭的讓她道歉。吳朦本就是能屈能伸的人,再說了在座的客人都是長著眼睛的,誰對誰錯公道自在人心,她自己嘴上也占了一點便宜,說到道歉,立刻就低頭大大方方賠了不是。而等道歉的話一說完,不等那女人開口,陳姐就讓吳朦先退開了。
吳朦躲進後堂的時候,發現好多人都擠在門口窗邊看熱鬧,一見她進去,立刻就圍上來安慰。吳朦擺擺手說沒事,擠在同事堆裏繼續看外麵的熱鬧,絲毫沒有當事人的自覺。
最後陳姐以為本次用餐免費外加一張用餐券解決了這件事。幾個服務員立刻伸直了腰紛紛說“沒勁”。吳朦也覺得很沒勁,每次遇到難纏的主都是這樣打發的,一點新意都沒有。處理完這事後,陳姐就朝著吳朦走過來,圍在她身邊的同事立刻就作鳥獸散狀。吳朦也想閃的遠遠的,可是陳姐那一雙眼睛始終炯炯有神的盯著她,讓她根本就沒機會。
陳姐年近四十,脾氣算是挺不錯的一位大姐。她也沒有把吳朦怎麽樣,隻是笑著說了兩句,讓她控製些,這樣的顧客不要搭理就好,無非就是想占點便宜,畢竟都要指著“和氣生財”這四個字。
她說什麽,吳朦就答應什麽,等她說完了,吳朦立刻就抬眼說:“陳姐,我家裏有急事,我現在能不能先走,我跟梅梅說好了,她會幫我打掃收拾的。”
“沒問題,隻要你把工作都安排好了就行。”
吳朦道了兩聲謝後就一路小跑去後堂換了衣服。自行車也沒有騎,鎖進了倉庫。她戴上許季川送來的手套,拿上包就從後門出去了。
本來她還想坐出租車的,這樣至少會比騎車節約二十分鍾,不過沒想到她竟然看到了許季川的車子停在巷口的老位置。她下意識的先看了一眼時間,發現比她平時下班早了一個半小時。她走過去的時候,車門已經開了。吳朦上車後就問:“你來多久了?”
“也沒多久,今天不是很忙,比平時早些而已。”
“你去公司了?你今天沒在家裏陪貝貝?”
“下午的時候去了公司,我走的時候貝貝還在睡覺,反正也有王嬸照顧著。”
聽許季川這樣解釋,吳朦頓時心生不滿,那是你閨女還是人家的閨女,我來上班還是以為你這個當父親的會留在家裏陪女兒,果然是不能指望你的。
吳朦也隻是在心裏這麽想著而已,根本就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