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活著下去
「城裡那些傢伙真該死……」
溫銘回到山洞，情緒久久不能平息，哪怕他見慣了生死，也經歷了許多廝殺，可那一幕在他眼前，也著實讓他煩躁。
秦氏聽著丹房內溫銘痛罵，又擔心又害怕，杵在門口想進去又不敢進去。
許久后，溫銘回過頭看著秦氏：「秦氏，你多大了？」
「啊？我，我應該二十五了……」
「那你有過孩子么？」
「沒，沒有，真的沒有，以前秦烈想要，但他常年在外，就，就沒要上。」
秦氏眼睛一紅，低下頭：「溫大哥，你嫌棄我么？」
「我沒心情哄你，別找不自在……算了，跟你也說不明白。」
溫銘不再理她，心情卻越發煩躁，總想砸點什麼似的，忽地背後一軟，秦氏居然抱了上來：「溫大哥，你，你要了我吧。」
「你發什麼神經？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什麼要不要你……起開。」
溫銘氣急敗壞，這什麼女人啊，沒看到他正苦悶么，沒共同話題就算了，你還上來搗亂。
說罷，一把掀開秦氏手臂，往後一推，轉過身就要罵，一看秦氏居然光溜溜，癱坐在地上，頓時吐出口的話又縮了回去。
秦氏捂著臉，抱著腿哭了：「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
溫銘感到無力，上前撿起衣服，披在秦氏身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搗亂好么？我現在心情很差，真的很差……」
「哦，那，那你不嫌棄我？」
「不嫌棄。」
「那，那你可不可以不叫人家秦氏，我叫柳少珍，叫我少珍可以么？」
「好。」
「那……」
「滾……」
……
被秦氏，不，現在叫柳少珍一通胡攪蠻纏，溫銘心情居然好了不少，很快就恢復過來。
「人活著，首先得考慮養活自己，之後考慮為什麼活著，再考慮怎麼更好的活著。」
溫銘想通了，這個世道本來就是如此，是會吃人的，他見過的惡和善，都只是許許多多中的一面。
所以，他要更好的活下去，至少那樣的慘狀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想到那個年輕修士，或許他感覺自己無能為力，只能任由妻子以身體換糧，讓自己孩子餓肚子，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但這不是理由，人可以沒有能力，但不能無能，更不能沒有責任；像那樣的活著，還不如死了，至少逃避了責任。
心情大好的溫銘，對柳少珍態度好了許多，不再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而柳少珍如願以償的改變了溫銘對她的稱呼，笑容更是遮不住，行為也越來越放肆，全然以女主人姿態，里裡外外忙活，甚至還招呼溫銘做事。
對此，溫銘只能捏著鼻子，承認自己犯賤了。
圖什麼呢？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矯情。
人無完人，總會做一些自己無法理解，事後後悔卻又非要做的事。
……
三天時間一過，林華來了。
『引氣丹』價值不高，但數量極多，前些年本想傾銷，結果差點被人當場抓住，之後也就一直存放在儲物袋裡。
『凝元丹』價值高但數量少，他自己用了一些，留了一些，剩餘的全換成煉丹靈材。
扣除給予林華的報酬，一共獲得『凝元丹』靈材六十份，『神元丹』靈材八十份，外加一堆米面油鹽和一些生活用品。
於是，溫銘生活再次陷入兩點一線，煉丹，出洞透氣，一晃就是一個多月。
『神元丹』成功收入系統，成丹率一成半，幾乎十份靈材成一爐，出丹四十八枚。
『凝元丹』也一樣，成丹率一成，十份靈材出一爐，出丹三十七枚，但勝在之前就被錄入系統，所以靈材消耗並不大，最終收穫的丹丸，比『神元丹』多出近三成。
然後繼續找林華出丹，不過卻沒有大量傾銷，每次都是十餘枚，不多也不少，剛好換取足夠的靈材。
靈石他暫時不缺，還有近五百塊中品靈石的積蓄，是為梧桐居士煉製『蘊靈丹』所獲，足夠他用很長一段時間。
可他缺修鍊時間。
居住地別看風平浪靜，但每日死的人越來也多，發生的劫掠事件更是成了常態，幾乎人人自危，但成立的大人物們，卻絲毫不管。
大動亂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他以為自己生活，陷入單調的節奏時，譚申找上門來了。
「不錯，倒是一個好地方。」
譚申坐在石板凳上，手裡捏著茶盞，打量著山洞，旋即看向溫銘：「日子過得可好？」
「湊合……不知譚大哥，今日來是？」
「呵呵，看樣子你忘了？」
譚申拍了拍劍柄，似笑非笑的道：「我允許你出城，但沒說不要『蘊靈丹』，把這幾個月的『蘊靈丹』交給我吧。」
溫銘臉色瞬間難看，下意思地繃緊身子，看著譚申戲謔的眼神，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沒有呢？」
「那你就死。」
「好，我這就去拿。」
溫銘示意柳少珍躲進丹房，然後不快不慢地走向自己房間，卻聽譚申幽幽道：「溫銘，你知道為什麼由我盯著你么？」
溫銘身子一頓，頭也不回的道：「還請譚大哥賜教。」
「因為啊，你的實力，你的法決，你所有動作，我都知道，哪怕練氣七層的高階練氣，你也有一拼之力吧？」
譚申一句一字的道：「可我，練氣八層。」
「你什麼意思？」
溫銘豁然轉身，死死盯住譚申，譚申一笑：「意思就是，有些事你無能為力，別做小聰明，害人害己。」
沉默良久。
溫銘忽地一笑：「你想多了，你看，『蘊靈丹』我都準備好了，一共四個月的……多少丹丸來著，六十四枚丹丸。」
「錯了，是九十六枚丹丸。」
「我差點忘了，一月交三次嘛……不過，我這隻有三十餘枚，沒煉丹靈材啊，你也不送來。」
溫銘很自然地，從儲物袋拿出一個匣子，遞了過去道：「暫時就這麼多，你數數。」
彷彿剛才的動作和警惕，全都不存在一般，面上露出笑容，夾帶著討好。
譚申接過匣子后也不打開，上下打量著溫銘：「看樣子，你成丹率果真不低啊，能告訴我，幾成么？」
「三成，出丹二十五枚。」
「了不起……」
譚申眨了眨眼睛，古怪地看著溫銘，梧桐居士作為積年老修，成丹率也不過是三成，而且出丹才二十三枚。
這就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