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陳簌簌停了車之後方清明逃似的跑掉了。三個女生沒下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陳簌簌對坐在後麵的方中元說：“鍾吉羽已經查出來了，五年前英語係倒是有個叫林靜靜的女生，不過跳樓自殺了。他還發了照片過來。”
陳簌簌將手機屏對著方中元，照片上的人正是林靜靜的，下巴微微收著，臉上帶著怯生生的笑容，方中元盯著她的照片，腦子裏都是她把自己按進浴缸裏時麵無表情的臉。夏蕾湊過來：“你們是怎麽查到的，學校裏會留這些資料？”
“鍾吉羽的哥哥在警局工作。”
“查資料給你們是合法的嗎？”夏蕾發現陳簌簌的眼神，立馬改口問，“我們還跟她一起吃過飯呢，真的是死了？那我們見過的這個林靜靜是誰，死人嗎？僵屍？”
陳簌簌白了她一眼。方中元身邊有個聲音響起來：“方清明也是有本事，差點給你們老方家帶進門一個鬼兒媳。情況都在這樣了你還想繼續瞞著他？”
“我也覺得應該盡早告訴他，林靜靜消失了也許別人不會在意，但是方清明肯定會去找他的女朋友，你以為能瞞多久？”陳簌簌說。
方中元看看他，再看看陳簌簌，至於夏蕾則一臉困惑：“為什麽我感覺跟不上你們談話的節奏？”
方中元伸手指著自己空蕩蕩的左邊：“你別害怕，但你車上現在還有另外一個人。不，他不是人。”
夏蕾探頭往後看看，問陳簌簌：“你也能看見？”
陳簌簌點點頭，夏蕾抬手抽了一下後視鏡上掛著的布娃娃掛件：“好氣啊，感覺跟小時候一樣又被排擠了。”
“方中元，你讓她想想方清明，估計就不生氣了。”
“你能安靜一會嗎？”
夏蕾扭頭好奇的問：“他說什麽了？他是什麽樣子？你們怎麽認識的，他怎麽死的？他是死了吧，我能說‘死’這個字吧……”
“前段時間我舅媽過世回鄉的時候認識的，就是普通人的樣子，隻不過，就像是你看的恐怖片裏，那些飄來飄去的影子，沒什麽稀奇好看的。”
“方中元，你認真看著我這張臉，對著我的濃眉大眼，我的高挺鼻梁，對著我的濃密秀發，你再說一遍沒什麽好看的？”
在夏蕾眼中，方中元就像是個神經分裂症患者歪著頭對旁邊的空氣微笑：“請謙虛點。”
“你這形容的……他叫什麽名字？”
“名字就算了，反正我自己都忘了……橫豎我年紀也比你們大，喊一聲哥就行了，聽著還親切。”
“滾。”
“什麽？你說他叫什麽名字？”
方中元心裏有了想法，憋住笑對夏蕾說：“滾，方滾滾。”
“方中元你毀我名聲，這名字還比不上你家貓的名字。你這小丫頭簡直沒良心。”說完，他轉身從天窗鑽出去了。
夏蕾搖搖頭，露出對該名字欣賞不來的表情：“忽然感覺我的世界變得不太一樣了，也就方清明還一臉天真了。你說方清明知道以後會不會跟你脫離姐弟關係啊，離家出走啊……”
“你能不能想點好的。”方中元搖下車窗，探頭看了看，沒發現他往哪個方向飄去了。
“你們能消停一會嗎，我們還得逮住一個潛在的殺人犯。”陳簌簌提醒。
夏蕾的臉上頓時就露出興趣盎然的表情，但是方中元不是她，沒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湊熱鬧心態，她像是被人掐了一把，要不是因為身體情況不允許她早就跳起來了：“關我們什麽事，我們都是除了讀書什麽都不會的大學生，我和夏蕾是不會幹這些危險的事，我們還得好好上學呢。你看看我的臉，我的臉！要是死了還算是痛快的，就怕這種沒玩沒了受罪的。腦袋才被人砸出個洞，還被剃掉了一大片頭發，我都不敢想象萬一以後成斑禿了怎麽辦？”
陳簌簌還沒說話，夏蕾就先用一種沮喪的語氣對她說：“你看她，多掃興。”
“夏蕾你給我正經點，這種熱鬧不是我們能去湊的，你看看我的臉，你也想毀容嗎？你以後的人生可就隻能靠你家的錢和你的這張臉了。”
夏蕾聽了這話心更寬了：“所以哪怕毀容了我也有錢去整呀，覺得誰好看我就整成誰那樣的。”
方中元搖頭歎氣：“從小到大你就是靠這種暴發戶的氣質折服了我。”
“你們兩個認真點，方中元你難道還想讓林靜靜再次給你腦袋開次瓢，還是想讓她去找方清明的麻煩？”
陳簌簌的擔心方中元並不是沒有考慮過，不過她總覺得年輕人最好不要過分的相信自己的能力，尤其是挨了教訓之後。
“我覺得她現在不敢出現在方清明麵前。總之，我的原則就是讓專業的人去做專業的事，也就是你和鍾吉羽。你們不就是為了解決問題來的嗎，不然我幹嘛要請你們幫忙？”
“你付錢了嗎？就是上次那位求子符老太太都先付了八千定金，孩子滿月後又送來了三萬。”陳簌簌一句話堵得方中元無話可說。
“我有八百塊私房錢你們要不要？”方中元攔下夏蕾舉高的手，順便捂住了她不斷喊著“我有錢我有錢”的嘴。
“如果你配合我們把這件事解決了，我可以付給你八百塊。”
“不是我不想，主要是我對你們沒任何幫助，我什麽都不會！我貼個符籙都要被隻鬼嘲笑。”方中元有點抓狂，可腦袋內的血管突突直跳疼得她隻好平靜下來深呼吸。
“你以為我會讓你幹什麽？”陳簌簌反問，“我又不會把你拴在繩子上釣林靜靜上鉤。我的意思是說無論出現什麽情況你和方清明盡量配合我們，配合！尤其是方清明，你覺得他會不會護著他的女朋友不讓我們動手？”
雖然很有預見性，但方中元還是不想點頭答應下來。她從口袋裏掏出一次性口罩戴上，磨磨蹭蹭的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