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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情動了,心怕了

  寧無雙的沉默不語,落在南宮月的眼底,深邃的眸底微微沉下,聲音漸冰:「你不喝,是擔心我在花釀中動手腳么?」若是這個女人敢應下,他真的會忍不住掐死她。 

  他冷哼一聲,聲如碎冰;「我南宮月殺人無數,行事不折手段,但是用這樣下作的法子對付一個女子,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不是……」 

  他的聲音嘎然而斷,寧無雙在他說話之時,猛地奪過酒杯,想都沒有的倒進了嘴裡,然後輕輕的嘆了口氣,直視著南宮月:「王爺,我沒那個意思,你想多了!」 

  南宮月不理會她的示好,又是一聲冷哼,盯著她平靜的眉眼,似是有怒氣升起:「寧無雙,我若是想要強迫你,只要一旨聖旨就能完事,那時候你就是再不甘願,也不得不從。可我不想強迫你。」淡淡的笑意在南宮月犀利的唇邊暈開,語氣也漸漸地平靜下來:「我南宮月欺男霸女,宣冥國上下盡知,可是對你,我不想用上一點半絲的強迫,我要的你,必須是從身心心甘情願地只屬於我的你,若是只得到你的身體,那也不過是具空殼子,我要來何用?」 

  他要得是會笑,會怒,會氣,會惱,會反抗的靈動少女,而不是那具死氣沉沉的軀殼。 

  寧無雙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直白,直白都讓她心都慌亂了起來,從來沒有一個告訴她,自己喜歡的不是她如花的容貌,而是靈動的靈魂。 

  臭不要臉的,他總是能令她動容,初見時的張揚,再見時的親吻,以及此時的告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心情冷靜下來,她微微一笑,將心中最深的疑惑問了出來:「王爺的心意,無雙明白,只是我不明白,無雙無德無能,有什麼地方值得王爺如此費心?」就連當年南宮揚利用她時,都不曾如此費過心思。 

  南宮月神情漸漸地嚴肅起來,凝視著她,語氣也帶著自己迷惑的不解:「你問我,我又問誰去?我行事霸道,為人囂張,薄情寡義,誰人不知。原以為這一生就這樣過了,可是我遇見了你……」 

  南宮月忽然笑了起來,不可自己,竟然止不住的咳嗽起來,緩了半響的氣,才又說道:「是啊,天下的美人何其多,未必就找不到比你更美,更出色的,可是我獨獨就看中了你,將你放在了心上,抹不去,拔不掉,你說這是為什麼啊?」 

  她問的話,他何嘗沒有問過自己,可是他自己都迷惑了,又怎麼給出答案,只是知道,入了心的,就要搶過來。 

  她,只能是他的。 

  愛情,誰也不曾知曉她到來時的模樣,一開始的興緻,慢慢的浸入心房,再看時,種子已經萌芽生根,成長成參天的大樹。 

  寧無雙沉默,無言以對,對於真摯,她一向遲鈍的不知道如何面對。 

  南宮月似乎也沒打算要她的回答一樣,輕輕的拍手,清脆的把掌聲,在夜色中傳的很遠,不一會兒,就見路公公端著偌大的青瓷玉盤上來,擺放在紅綢上,再悄無聲息的退下。 

  南宮月像是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的話題,指著那蓋著蓋子的玉盤,淡淡的說道:「逛了這麼久,吃點魚羹補補力氣!」 

  他說著親自揭開蓋子,頓時清香撲鼻而來,寧無雙凝目看去,不解的挑眉:哪裡有魚羹,根本就是完整的魚? 

  南宮月注意到她眼底的狐疑,勾了勾唇,伸出筷子,將魚皮拉扯了下來,寧無雙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魚肉不知道何時已經被剔除乾淨,代替魚肉的,全都是蛋羹,而最難得的是魚的骨頭完好無損,也難怪咋一看去,是條完整的魚。 

  這等廚藝,簡直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 

  寧無雙拿了湯匙嘗了一口,細細的品味,只覺得滿口生津,半點嘗不出魚的腥味,只香醇濃淡適宜,再美味不過。 

  南宮月見她徑自品嘗,眼底多了分真實的笑意,亦拿著湯匙舀了一勺子送入嘴邊,才緩緩地說道:「這清蒸魚羹,經過大大小小數十道手續,才能有此美味。而且這魚須得香泉山的水養出來的才能鮮美,其他地方,就吃不出這種味道來了。」 

  說著,又幫寧無雙舀了一勺子,耐心的細說:「香泉水中撈出來魚,要馬不停蹄,日夜兼程送往府里,不能過十二個時辰,入府後,要用香泉山的烏骨雞剛剛產下蛋清喂上半日,讓蛋清的鮮汁灌輸到它的皮骨血液,之後再用數十道名貴藥材熬制的湯料浸泡上一個時辰,還要用金蓮花瓣熏蒸一個時辰,這之後才能下鍋,難得的是下鍋之前的魚還要是活的。清蒸到六層熟之時,再打開蒸籠,將魚肉削去,淋上蛋羹,這個過程不能多過一炷香,再覆上魚肉蒸熟,期間每一道工序都不能出錯,所以上桌后,味道鮮美至極。」 

  寧無雙咂舌,忍不住呢喃:「這般折騰之後魚還能活著下鍋?不過一道菜,要這麼麻煩么?」 

  南宮月眼中淺笑泄出:「自然要這麼麻煩。我這人做事,要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極致,就如同我看上的人,只要我看上,就會給她至真的情,極致的寵,許她這天地間最大的自由自在。」 

  這人,說什麼都能靠到表白上去。 

  若不是眼前這人的眼,太過熟悉,寧無雙都要懷疑,是不是誰帶了南宮月的面具了? 

  她假裝聽不懂,又舀了一勺,南宮月見她喜歡,說道:「若是喜歡,我讓這廚子隨你入府,可好?」 

  寧無雙搖了搖頭,聽他商量的語氣,笑容有幾分真意,如同陽光劃破烏雲,南宮月被她明晃晃的笑容弄的心頭一盪。 

  藏在舌尖的話,也就脫口而出:「知道我為何做這道魚羹給你品嘗么?聽香泉山的居民說,魚羹味美倒在其次,而是魚骨可以占卜,極為靈驗。」 

  寧無雙挑眉,甚是懷疑:「魚骨頭占卜?」別怪她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而是以她兩世的經歷,都不曾聽說過魚骨頭可以占卜,難免會覺得奇怪。 

  南宮月眼線一挑,伸筷,從魚鰓下夾出一根短骨,如同扇子一般,說道:「這骨頭在香山居民的嘴裡,有個十分好聽的名字,叫小仙人。」 

  小仙人? 

  寧無雙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那骨頭有什麼特別的沾著仙氣的地方,唯一特別的是,比起其他地方的骨頭略微柔軟一些,而且半邊平整,若是直立拿著,看起來像是一艘帆船。 

  「這小仙人怎麼占卜?」女人對占卜等迷信活動,向來就比男人更容易敢興趣,寧無雙也不例外。 

  「許下願望,若是願望能成真,擲下的魚骨頭就能擲得直立起來。」 

  南宮月說著,閉上眼睛,嘴唇微動,瞧他那模樣,似在許願,然後用筷子夾住魚骨頭,向地上擲過去。 

  果然,魚骨直立在地,南宮月張目看去,眼中帶了一抹名為溫和的笑意:「你也試試!」 

  寧無雙輕輕一笑,絕然的搖頭:「王爺的好意,無雙心領了。」 

  許願這樣美麗的事情不屬於她,她的人生有太多的悲傷,於這等美麗的事情,她永遠也只是一個旁觀者。 

  南宮月點漆的眸子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在夜色中都如同柔和的夜風:「不試也無妨,該問的我已經問了……」他的眼中多了幾分狡黠:「小東西,我剛剛問了,我與你可能成為白首不相離的夫妻。」 

  寧無雙的神情忽然悲傷起來,抬著眼看向南宮月:「王爺,沒用的,沒用的……」 

  若是前世遇見的人是他,該有多好,就不用帶著一顆傷痕纍纍的心了,不用擔心未知的前事,不用擔心無法溫暖他的心。 

  就如同他所說的,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動心,害怕自己沉淪,他一次次的傾力相助,她又不是木頭人,又怎麼會無動於衷? 

  其實,她動動的心何嘗比他來的淺,所以才會拒絕,說穿了,也不過是患得患失,怕自己日後因為動了心,動了情,而面目可憎拿不準分寸惹他生厭,怕日後相處,他才會發現她原來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她怕…… 

  要害怕的東西太多,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她早就知道,於她來說,太美麗的東西從來都是無緣的。 

  她的悲傷讓他抬起頭,皺著眉頭看她,她的糾結,她的為難落在他的眼底,令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平她眼底的悲意。 

  「不試試,你怎麼知道就沒用?」他向來相信人定勝天,哪怕就是蒼天不許,他亦能勝天。 

  「如何試?如何敢試?」她呢喃著,惆悵著,悲傷著,無處探尋著:「若是試過了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那可如何是好?」 

  「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你居然……用了……」南宮月嗓子乾澀,竟難說全一個句子。 

  她抬起頭,用濕潤的大眼睛看著他:「王爺,每一段感情的開頭,都是美好的,如我父母,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多少人說過的天作之合,可結果呢,父親的誓言隨風飄散,母親傷心絕望,癲狂成瘋……還有南宮揚……」南宮揚和她的前世,開始時何嘗不美好,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可結果不也拆掉她的傲骨,任由他人踐踏。 

  她怕了,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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