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中秋2
一時之間,蘇記百貨的名號響徹京城。
蘇瑞從嫁妝里拿出了一些從大金帶來的海珠。
這些珍珠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極品珍珠,每個都有鴿子蛋那麼大,又圓又亮,即便是在盛產珍珠的大金,這些珍珠都可以稱的上是極品之中的極品,更何況是在地處內陸的胡國,這種品質的珍珠就連胡國的皇家也不見得會存有幾顆。
可是蘇瑞有整整一箱子!
蘇瑞深知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她只拿了十顆出來,到一家首飾鋪用自己畫的圖紙打造了一套首飾,其中包括兩枚發簪,一枚步搖,還有一條項鏈。蘇瑞生前就很喜歡首飾,只是那時候她窮,所以在生病的期間看了許多珠寶設計方面的書,事實上,生病的時候她不能作別的事情,只能看書,所以她看的書很多,也很雜,涉及面非常廣。
首飾是在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鋪子里打造的。
鋪子處在京郊的一個貧民弄堂里,蘇瑞混了幾日的酒館,打聽到這家鋪子的主人家道中落,但是手藝卻是祖傳的,蘇瑞帶著琉璃去專程拜訪過。
鋪子的主人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因為他年輕所以沒什麼有錢人願意將首飾交給他打造。
鋪子就是他家的前院,院子已經很破敗了,蘇瑞打量了一下這店鋪就知道這年輕人的處境有多窘迫了。
外人不會將真金白銀交給這麼破敗的店鋪去打造,而他自己也沒有多餘的錢去買打造金銀首飾的材料。所以他的店鋪裡面只有幾款用木質材料雕刻的發簪,蘇瑞看了看那些發簪。果然是手工不凡,蘇瑞是見識過大金最頂級首飾工匠的技藝的。這個年輕人的技藝還欠缺一些火候,但已經是遠遠超過蘇瑞去逛過的那些胡國所謂出名的首飾鋪師傅的手藝了。
那年輕人名叫蘇遠楓,他也姓蘇,叫蘇瑞一見到他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他生的眉清目秀,雖然一介布衣卻也遮擋不住他內斂的光華,他有一個瞎眼的母親,就是為了替母親尋醫問葯,所以他已經身無長物。
蘇瑞也見了他的母親,是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雖然貧窮,但是屋子裡面收拾的井井有條,她的白髮也是梳理的一絲不苟。蘇瑞看的出來她的眼疾白內障,在現代可以通過手術治療,但是在古代卻是沒有任何辦法處理。
當蘇瑞將那些珍珠倒在蘇遠楓的面前的時候,那沉穩的年輕人驚呆了。
他完全不相信真的會有人將這麼名貴的珠寶交給自己打造。
他看到蘇瑞的設計圖的時候,更是驚的嘴巴都合不攏,這是他見都沒見過的款式,他簡直愛不釋手。
瞬間,蘇瑞就征服了這名年輕人,蘇遠楓視蘇瑞為知己伯樂,恭敬的朝蘇瑞行了一禮。
蘇瑞和蘇遠楓達成了一個協議,如果這套首飾能在五天之內打造出來,並且讓蘇瑞滿意。蘇瑞就願意出資為蘇遠楓開一家新的店鋪,作為回報,蘇遠楓要讓蘇瑞佔四成的股份,而蘇遠楓打造這套首飾的工錢作為另外六成的出資投資在新店鋪之中。
七天之後,蘇遠楓如約而至,帶來了這套首飾,蘇瑞見到實物之後,發現這個年輕人的才能遠遠的高於她的預料。
蘇瑞將那套首飾放在了蘇記百貨之中展出,並命為明輝,珍珠溫潤的光輝被襯托的淋漓盡致,上面還配了一些碧璽做點綴,將珍珠襯托的更加純潔和高貴。
蘇瑞為這套首飾開出一個自己都有點乍舌的價格,可是,沒過兩天就被一名貴婦帶人來買走,賣出的速度之快,就連蘇瑞都覺得有點震驚。
這套明輝帶動了蘇瑞的蘇記百貨之中其他首飾的銷售,就連蘇遠楓那幾根木雕的發簪也被人高價拍走。
蘇瑞悄悄的告訴蘇遠楓,以後哪怕就是他隨便雕點木頭片都不要便宜就賣給別人,因為上面只要有他蘇遠楓的簽名,就是一件藝術品。
藝術品是沒有價格的!
蘇遠楓誠惶誠恐的應了下來,如果不是蘇瑞,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技術已經可以躋身大師的行列,從這以後,他更加死心塌地的跟著蘇瑞,盡心儘力的幫蘇瑞打理那家瑞楓金樓。
蘇瑞為胡國造就了一名技藝大師,數百年後,蘇遠楓親手製作的首飾,只要是帶有蘇遠楓的銘刻簽名,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寶,當然這是后話。
臨近中秋,蘇記百貨也越來越熱鬧和出名,不僅成為胡國京城新的地標,更是王公貴胄購物的首選,不管是什麼只要有蘇記百貨的標識,那就代表著地位和檔次。
中秋節前夜,蘇瑞剛從外面回來,才一進自己的吉祥如意樓,就發現司空錦端坐在正廳的中間。
蘇瑞被嚇了一跳,好久了,她雖然在司空錦的隔壁住著,但是兩個人都各過各的,即便是吃飯都分開吃,打從搬入王府之後,這還是司空錦第一次主動來她這裡。
「你下去吧。」司空錦對跟在蘇瑞身後的琉璃淡然的說道。
琉璃躬身行禮,悄然退出了吉祥如意樓,大門被她默默的關上,只留下蘇瑞和司空錦兩人在房中。
蘇瑞傻乎乎的站在門口看著燭火映照之下的司空錦,他冰雪一般的面容被昏黃的火光暈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似乎讓他平添了幾分暖意。
」是你這幾日在外瘋的太厲害了,見了本王連基本的禮儀都沒有了嗎?」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發楞的蘇瑞,司空錦徐徐說道,口氣一如既往的清冷。
蘇瑞這才回過神來,她不情不願的挪動到司空錦的面前,微微的屈膝行了一禮,她現在還算寄人籬下,不能太囂張。
「參見王爺。」蘇瑞快速的說道。
看出了蘇瑞的敷衍,司空錦的眉頭輕輕的一皺。難道他對蘇瑞還不夠放任嗎?自從搬來王府,他已經給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了,怎麼她還是不滿足嗎?
「算了。」司空錦淡然的說道,他說給蘇瑞聽,也說給自己聽。
他為什麼要在意這些,這個女人和他一貫就是相互厭惡的,就算是敷衍,也實屬正常,至少在這一點,她是很誠實的,比皇宮裡面其他人都要誠實。
他面前站的女人表面看起來十分柔弱,但是司空錦通過這些日子知道她並不像她表面看起來那樣無用。
她很聰明,聰明的已經超乎自己的想象。
「不知道王爺來找我是什麼事情。」一聽到司空錦說算了。蘇瑞立馬如同彈簧一樣彈起來,她快步走到桌邊,直接拎起桌子上的冷水壺對著自己的嘴就喝了起來,忙活了一天了,她快渴死了,一邊大口大口的灌著茶水,一邊拉起衣袖為自己扇了扇風。雖然外面已經帶著些許的清寒,但是她一路走回來,還是熱出了一身汗。
皺眉看著蘇瑞那一身男裝,還有眼角的眼罩,外加她豪飲和擦汗的姿態,司空錦的眉頭皺的更深。
她哪裡還有半分皇家公主或是皇室新婦的氣派,完全就是一副市井流氓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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