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搜尋
蘇瑞莽撞的朝前走著,渾身是傷,這花陣之中不知道還有些什麼苦頭是她沒嘗試過的。
她看不到,痛感就異常的強烈,手臂上和腿上都已經不知道被割出多少條口子了。
不過她認定了那個灰衣怪人不會殺她,所以心裡並不是恐懼到了極點。痛她能忍,放療和化療帶來的傷害比皮肉上的傷害更加的折磨人,她之前嘗試過的苦頭很多很多,是常人都無法想象的!
她走了幾步,又觸發了一個機關,手背一痛,她忙縮回手去,須臾之間似乎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跟了過來,她停住腳步。
蘇瑞自己苦笑了一下,雖然能感覺到,但是看不到,也聽不到,她還停下來做什麼?
就在她繼續朝前走的時候,蘇瑞感覺到自己的腰間一緊,似乎是被什麼纏住了一樣,她大驚,摸索著,觸手之處一片冰冷,甚至還有點濕潤,掌心撫到的是一片片堅固的鱗片。
蛇!是那條金色的大蛇!
蘇瑞這下被嚇的不輕,她想尖叫,卻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努力的掙扎,那蛇卻越纏越緊。
蘇瑞看過動物世界,像這樣的蟒蛇進食都是先用身體將獵物纏繞的骨骼斷裂,窒息而亡,然後再慢慢吞下。
果然,胸骨之間傳來一陣劇痛,蘇瑞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骨頭在一點點的被擠壓,身體的承受力已經到了極限,她漸漸的一點氣都喘不過來。
求饒嗎?只要她舉手了,沒準這條破蛇就會被那個灰衣人召喚走。
可是如果現在她舉手了,那之前的苦不久白白的忍受了嗎?
該死的。。。蘇瑞在心底咒罵著。她想過自己在這一世有很多死法,卻是萬萬沒想到會落到這麼一個結局。
蘇瑞咬著牙,抬起了並沒有光芒的眸子,朝某處深深的瞥了一眼。嘴角卻是露出一絲輕笑。
她蘇瑞什麼都不會,是個小白,而且膽子小,但是就是有一點,那就是倔強。
灰衣男子站在石壁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金色的阿毛用身體將蘇瑞全數裹緊,他的耳目極好,幾乎站在這裡都可以聽到蘇瑞骨頭斷裂的聲音。
還不求饒嗎?
忽然間,他看到被蛇緊緊纏繞的臉色已經發紫發青的那個女子,朝著自己的方向輕輕的展露出一絲笑容。
那笑容談不上美麗,因為她的臉色已經憋成了青紫,但是卻帶著幾分蔑視和釋然。
「走開,阿毛。」灰衣男子忽然打了一個響哨,金色的大蛇抬起了碩大的腦袋看了看自己的主人,隨後乖乖的鬆開了自己的身體,蜿蜒的遊走在花陣之中,竟是一點傷害都沒有受到。
灰衣男子抬手彈指,關閉了花陣,隨後飄然落在了蘇瑞的身邊。
蘇瑞似乎是已經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匍匐在地上,她的臉朝下。
灰衣男子蹲了下來,伸出手想要探一探蘇瑞的鼻息。
冷不丁的,匍匐在地上的女子忽然張開了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一股久違的痛感襲來,灰衣男子的眸子變換了顏色,隨後竟然帶了幾分笑意。
咬在他手指上的力道越來越輕,蘇瑞畢竟是強弩之末,拼盡全力的一咬之後,人也痛的昏了過去。
他輕笑了一聲,將手指抽了出來,白皙的手指上赫然有兩排血痕。
「力氣不小啊。原來兔子急了真的會咬人。」灰衣男子輕笑著說道。
石洞里傳來了鈴音,灰衣男子站起身來,一拍手。
一名白衣僕從端著一個白漆盤子走了進來,等走到灰衣男子身前的時候,恭敬的將盤子呈上。
盤子里放著一條深黑色的腰帶,腰帶上的機關已經打開,灰衣男子輕輕的一抽,一把軟劍被從腰帶之中抽了出來。
他的手腕一抖,那把軟劍發出了一聲龍吟之聲,寒光湛湛。
「閃靈劍。」他笑了起來,「果然是大金的君如霜啊。」他就覺得這個腰帶有古怪,所以叫人打開上面的機關。
這下不用那個女人說,他也會出手救那個男人了。只要大金的君家出的起他要的價錢!大金君家也就這麼一個小侯爺,為了救他,自然是會傾其所有。
不過如果那個男子是君如霜,那這個女人又是誰?
灰衣男子將軟劍重新放回腰帶之中,打了一個手勢,那個白衣僕從行了一禮,然後走出石洞。
不一會,他就帶著幾名白衣的丫鬟走入,還帶著一副擔架。
灰衣男子抱胸看著他們將蘇瑞固定在擔架上,抬走,他也跟著緩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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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靈兒又冷又餓又怕在的破廟裡堅持了三日,她一邊等,一邊不住的在心底咒罵蘇瑞。
那個該死的醜八怪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還說什麼司空錦一定會找到這裡來。結果已經過了三天了。他還沒來。
到了第三日的夜幕降臨的時候,封靈兒已經近乎絕望。
破廟之外傳來了幾聲馬的嘶鳴,封靈兒一驚,她摸索著牆壁站了起來。
她不知道外面是什麼人,也不敢出去,她慌張的四下張望,想要找一個地方能躲避起來。
「王爺,這裡有一個破廟,要不要進去看看。」外面傳來的聲音讓原本驚慌失措的封靈兒不由得精神一震。
這荒郊野外的,還有誰是胡國的王爺?
「進去看看吧。」接下來傳來的聲音讓封靈兒激動的差點哭出來。
是司空錦的聲音。
「王爺,這有兩匹死馬!」
不等司空錦他們進來,封靈兒已經不顧自己的疲憊和儀容不整,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在破廟前的天井之中,幾名錦衣侍衛環繞著一名錦袍輕裘的男子。
「皇嫂!」司空錦一抬眸就看到緊緊裹著一條髒兮兮錦被的封靈兒出現在破廟的門口。
一貫都是風光綺月的封靈兒現在如同乞丐婆子一般無二,頭髮已經散亂,髒兮兮的披散在肩上和腮邊,發簪已經不知道丟去了哪裡,她身上裹著的錦被已經變成了黑灰色,她的臉已經瘦的脫了形,形容枯槁。
「阿錦。」封靈兒已經完全不顧什麼禮儀還是禮教的,一頭就撲到了司空錦的懷裡。
司空錦也不及多想。只能張開雙臂抱住了封靈兒的身軀。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蘇瑞呢?」司空錦一邊扶住封靈兒一邊朝破廟裡面看。
封靈兒一聽,心底就是無名之火爆起。
為何又是蘇瑞!
封靈兒不想回答,索性眼睛一閉,假裝暈倒。
司空錦一邊抱住了封靈兒癱軟在自己懷裡的身體,一邊對身邊的侍衛們說,「去周圍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王妃的蹤跡。」
「是。」
可是這些人找了好久,除了那一堆已經熄滅幾天的篝火還有兩匹馬的屍體之外,這破廟附近就再無任何線索了。
司空錦看了看天色已經要黑下去,無奈之中只能先抱起了封靈兒趕回附近的駐地。
蘇瑞,你到底在哪裡?司空錦一邊策馬,一邊看著滿天的風雪,心急如焚。在他的心底隱隱的有了一個想法,蘇瑞該不會是跟君如霜一起走了吧。
應該不會。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司空錦給打消了。
打從上次從客棧走失之後,他就一直在尋找蘇瑞和封靈兒的蹤跡,蘇瑞猜想的不錯,司空錦就是按照她所說的找過來的。
這裡有幾條岔路,司空錦也存了一個心眼,每個地方都派出了一隊人出去搜尋。
暴風雪在第二日竟然奇迹一般的停歇。
司空錦幾乎一夜未眠,他的心情並未隨著天氣的轉好而變好。
封靈兒回來的夜裡就發起了高燒,驚恐,飢餓還有寒冷,讓這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已經透支了全部的力氣,她本來就生著病,這下病的更凶了。
從附近城鎮找來的大夫說她凍壞了肺部,還有她的雙腳因為穿的只是一雙單鞋,所以也有很厲害的凍傷,弄不好以後可能會完全壞掉。
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沒有清醒的時候,這下不用她裝,是真的燒迷糊了。
所以風雪一停,司空錦就命人準備馬車。尋常的車輪在雪地里寸步難行,司空錦只能先講封靈兒帶到之前的鎮子上。
蘇瑞走之前請鐵匠打造的雪橇板正好送來,司空錦大喜,忙命人將馬車的輪子卸下來,全數裝上蘇瑞請人打造的那種雪橇。
果然車換上雪橇之後,可以順暢的在雪地里來去。司空錦命人試著跑了跑,煞是好用。
他命人護送著馬車先行回京,自己則留下來。
前來客棧刺殺他的刺客是二皇兄的死黨餘孽,看起來二皇兄的根基之深也遠非是他能想象的,他本人都死了,卻還有這麼多人等著為他報仇。
等到入夜的時分,司空錦接到了司空珏從京城送來的加急文書。
因為大雪的阻隔,這文書竟然遲來了好幾天。文書之中寫的內容是司空珏要司空錦小心,天牢被劫,二皇兄的兒子司空衍被人劫走。他怕司空錦在外面會有危險,所以叫人送來這一份文書。卻沒想到,文書到之前,司空錦就已經遇到了刺客。
司空衍已經差不多有十歲左右,若是他被劫走,必定背後有一群人在謀劃一個更大的計劃。
司空錦擔心的是會有人打著司空衍的旗號起兵。這些年,二皇兄手裡掌握著胡國接近半數的軍隊。那一夜雖然誅殺了二皇兄,但是並沒真正動搖到他的根基,而且,二皇兄的皇子妃並沒落。
他的皇子妃陳芳菲原本就是定遠將軍的女兒,定遠將軍帶著陳家軍鎮守在柔然與大金的邊境上,舉足輕重。
司空錦知道這次光華門之變,他與司空珏行事也確實是迅速了一些,但是他們也是被逼無奈,不得已而為之的。如果他們不反抗,那光華門之變之後,死的就是他們兄弟。而且父皇也會被逼退位。
依照這次刺殺他的組織和規模來看,二皇兄的一黨真的還是相當有實力的,不容小覷。
還有一個叫司空錦煩心的就是蘇瑞如同泥牛入海一眼,毫無蹤跡。
就連君如霜也完全沒了消息。
司空錦將手邊能派出去的暗衛已經全數派出去尋找蘇瑞的消息。因為還要調查二皇兄的餘黨,所以他能派遣的人手也有限。
他只希望封靈兒能早日醒過來,告訴他蘇瑞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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