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煮著
那灰衣男子的手在蘇瑞的胸前忽然停住,他歪了一下頭,面具下的眼眸眨了一眨,「忽然發現我有點虧啊。你長那麼丑!」
「我去你的!」蘇瑞終於忍不住罵了一聲,她一張臉漲成了通紅,她的表情讓那灰衣男子好像十分開心的樣子。他哈的一聲大笑了起來,隨後笑聲戛然而止,「你是真的不怕我?」他寒聲問道。
「你有毛病啊!非要別人怕你你才開心啊!」蘇瑞怒道,若是她能動,一定一腳將這個男人踹開。
「沒有啊」灰衣男子還真的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若是你們都懼怕我,也不好玩。以前也有幾個不怕我的,漸漸的也變得怕我了,煞是無趣。所以你若是能繼續堅持下去。我會留你一條命的!」
「蛇精病!」蘇瑞罵道。合著這個人折磨別人是指為了好玩。
「什麼意思?」那灰衣男子問道。
「不告訴你!」蘇瑞哼道。
「哦。」灰衣男子點了點頭,一掌拍在蘇瑞的胸口,蘇瑞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直接痛的暈了過去。
等蘇瑞幽幽轉醒的時候,似乎已經到了深夜,屋子裡面的琉璃燈已經點燃,燈油里應該是加了一些香料,一股淡淡的香氣布滿整個房間。
蘇瑞緩緩的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駭然的發現自己的身側側卧著一個人。
她定睛一看,是那個灰衣怪人,他面朝自己側卧著,單手墊在自己的腦袋下面,見蘇瑞轉過頭來看他,他笑道,「你醒了?蛇精病是什麼意思?」
蘇瑞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理這個人。
「其實我想了想,大概就是神(和)經病的意思。是不是?」那個人問道。
蘇瑞又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我才不是蛇精病。」那個人好像在自己對自己說話,「我只是太無聊了。」
「無聊你就折磨人?」蘇瑞冷聲問道。
「沒有啊!」那個灰衣人很無辜的說道,「對了。你要趕緊好起來哦。因為你要救的人還缺幾樣葯。需要你去找呢。」
「為何不是你找!」蘇瑞白了他一眼。
「因為是你要救他!」那個人理所當然的說了一句。「因為要讓你快速的好起來,所以剛才你暈過去的時候,我給你加了點葯。」
蘇瑞大駭,「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你馬上會覺得很痛而已。不要怕,忍一忍就過去了。」灰衣男子笑了起來,雖然隔著面具,不過蘇瑞依然能感覺到他面具下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放心,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有病啊啊啊!」蘇瑞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和這人正常的交流了!她怒道。
「錯了。有病的是你!」灰衣男子笑道,他抬手撩開了散落在蘇瑞額前的碎發,碰觸了一下她額頭上的疤痕,「你想不想把這個去掉?」
「你可以?」蘇瑞側目。
如果在現代,想要去掉這個疤痕是可以做到的,只要磨皮植皮就好了,現代的美容技術已經達到了改頭換面的地步,可是就算在現代,蘇瑞也自覺自己沒有那個財力去做這些。
「可以試試!」灰衣男子笑道。
「那不要!」蘇瑞馬上搖頭,她寧願就這樣丑著,也不要當真箇人的試驗品。
「有人說過,你們女人說不要就是要!」灰衣男子撫摸著蘇瑞的傷疤說道,「我明白了!」
蘇瑞死的心都有了,為什麼這個人總是在自說自話,既然他都已經決定了的,為啥還要多此一舉來問自己?哦,對了,他是無聊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難言的痛苦漸漸的在蘇瑞的體內蔓延開來,就好象有人在用一把很鈍的刀在一點一點的割她的皮肉一樣。還有一種酸脹的感覺隨著痛感一起在體內傳遞著。
「你。。。。」蘇瑞滿頭是汗,痛的已經快說不出話來,「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她斷斷續續的問道。
「也沒什麼啊。只是上了點葯。」灰衣男子摸了摸蘇瑞的額頭,一片冰涼,「不錯不錯,就要這個體溫。」
蘇瑞感覺到自己好像是掉入了一個大大的冰窖之內,雖然室內溫暖如春,但是她卻是徹骨的寒冷,說來奇怪,她冷的要死,卻還在出著冷汗。
「差不多是把你扔到葯裡面泡著了!」灰衣男子翻身站起,隨後俯身抱起了蘇瑞,朝室外走去。
蘇瑞在他的懷裡不住的打著冷顫,努力的保持著自己神智的清醒,只是這樣的折磨叫她真的很想就這麼死了算了。
外面的雪停了?蘇瑞被抱出去之後,有點發怔的看著被燈火映的如同白晝一樣的天井。
很冷,但是抵不上從她的骨縫之中透出的冷。
蘇瑞的牙關都在不住的打顫。又冷又酸又痛,蘇瑞努力的要緊自己的牙關忍著。
若是自己現在求饒會發生什麼?她忍不住去想了一下這個念頭。不過很快就被她打消了,這個人就是一個標準的蛇精病,他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是不容改變的,就算自己求饒也無濟於事,反而叫他小瞧了自己。
忍著吧!他不會殺自己這個是肯定的,但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蘇瑞也想不明白。
蘇瑞被他一路抱進了之前她進過的山洞,再度看到那條金色的大蛇的時候,蘇瑞都很想和它打個招呼,要不蛇兄還是蛇妹的,你索性過來吃了我算了,蘇瑞有點自嘲的在想。
阿毛見到主人,熱絡的游過來一路跟著,它昂起碩大的蛇頭看了看被主人抱在懷裡的蘇瑞,朝蘇瑞吐了一下猩紅的蛇信,隨後又盤踞回了它自己的地盤。
過了「三不」花陣之後,蘇瑞的眼前出現了幾個形態各不相同的池子,花香在這裡已經被濃郁的硫磺味道所覆蓋。
這是天然溫泉!
難怪這個山洞裡面會這麼的溫暖,原來是有低熱。
司空錦的山莊後面也有溫泉,那這裡是不是距離司空錦的山莊不遠呢?
與山莊的溫泉不同的是,這裡的泉眼分佈的比較多,大大小小的,蘇瑞粗略的看了一下越有十來個。
那灰衣男子抱著蘇瑞走到一個月牙形的池子邊,一鬆手,蘇瑞咚的一下掉到熱水之中。瞬間燙的她呲牙裂嘴,還嗆了一口水。
好在池子不深,她落水的時候飛濺了一些水花出來打濕了那個男人的衣擺,他也不是很在意。他拿起放在池子邊的一隻竹籃,將裡面的花花草草全部扔到了池子里。
「你。。。這是做什麼?」蘇瑞的鼻子瞬間被一股濃郁的藥味所侵襲,藥味加上硫磺味,再加上蒸汽,嗆的蘇瑞差點沒背過氣去。
「好好煮著吧。」那男子扔完了葯,拍了拍手,說道,「我過幾個時辰再來看你!」
說完他竟然真的緩步走開。
蘇瑞見他走出花陣,消失在視線之中,忙不迭的四下張望,這水的熱力似乎舒緩了她身體上的酸痛,更是讓透骨的寒冷減輕了許多。
這裡除了她以外,應該沒有人了!
蘇瑞掙扎著想要爬出去的時候,不過她渾身都纏滿了白色的布條,就連手臂都彎曲不過來,她努力的一點點的蹭著,就在快到到達池子邊緣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點點響動,蘇瑞一抬頭,一對紅色的眸子如同鬼魅一樣注視著她。
「嗨,阿毛。」蘇瑞嚇的又滑入了水中,她訕笑著和那條金色的大蛇打著招呼。
阿毛吐了吐蛇信,諾大的身體在蘇瑞面前盤了起來,昂著頭看著蘇瑞。
「你不會現在肚子餓吧。」蘇瑞覺得自己反正躲是躲不開了,索性和它套套近乎算了。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個灰衣人會這麼安心的走開了。
原來就算自己不被捆的像粽子,這裡也有一條阿毛在看守著。
見蘇瑞老實的蹲在水裡,阿毛似乎也懶的去管她,過了一會就放下自己的頭,舒適的擱在蘇瑞身前的地上眯起了眼睛。
原來蛇睡覺是這個樣子。。。。蘇瑞瞪著大眼睛看了半晌,看得眼睛都有點發酸。
不過既然它睡著了,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動一動了?
蘇瑞試著朝另外一邊挪了挪,蘇瑞這邊一動,阿毛立即睜開了眼睛,蛇信也吐了出來。
「呃。。。。。」蘇瑞哭笑不得的看著那條極其通人性的大蛇,「老子變成這樣都怪你!」她忍不住笑罵道。「你還很狗腿的看著老子!你要知道你是一條蛇,不是一隻狗!全天下狗的工作你都做了,那狗做什麼去!你不是應該去抓點青蛙癩蛤蟆之類的嗎?為什麼在看家!」
蘇瑞覺得自己是不是和那個蛇精病接觸久了。也變得有點神神叨叨的,居然無聊到和一條蛇在講職業道德。。。。。。
不過似乎有阿毛在身邊陪著,日子也好過一點。
蘇瑞現在渾身上下都在難受,她也不能動,她一動,阿毛就動,所以她也只能不住的和阿毛說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會覺得特別的難受。
雖然溫泉的熱力和藥性讓她的痛苦降低了一些,但是畢竟還是在痛苦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