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打賭
蘇瑞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女,不會有男人為了她而爭來奪去。
被退婚,是因為君家不能娶她,嫁來胡國是為了和親,締結盟約,而這個男人現在非死賴著她又是為什麼?
若不是那枚簪子,就是自己剛才看的那本筆記。
蘇瑞是個很聰明的人,只要將前後聯想起來,加以推敲也能猜個七不離八。她也想過乾脆幫他將那本筆記翻譯過來換取自己的自由算了,但是又怕真的將那筆記翻譯過來的話,他會殺人滅口。
蘇瑞不知道納蘭靜雪在江湖上是個亦正亦邪,人人聞之色變的魔頭。但是焚天宮打從第一代宮主開始,做生意就相當的重誠信,所以只要是納蘭靜雪點頭答應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做到。
若是她知道的話,大可利用這一點,可惜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白白的浪費了一個機會。
「等你好了。我們就成親。」納蘭靜雪接下來的話更是轟的蘇瑞外焦里嫩。
「都說了!我有丈夫!」這個人怎麼就說不聽呢!
「我也說了。等你好點,我們就去解決這個事情。」納蘭靜雪波瀾不驚的說道,「他若是識相就放你離開,若是不識相,我便殺了他。」
他說的很是稀疏平常,似乎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碾死一隻蒼蠅一樣。
「只怕你說的不算。」蘇瑞冷哼了一聲,司空錦也不是省油的燈。
只是他用毒的水平實在太高,司空錦若是遇到他的話,單憑武力,司空錦未必會輸,但是再加上他無處不在的毒,那就真的很難說了。
可是他就一個人,司空錦再怎麼說也是胡國的王爺,大不了群毆就是了。
蘇瑞在腹誹著。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見蘇瑞走神,他挨著蘇瑞的身邊坐了下來,「你那枚玉簪本是我師兄親手雕琢的。我收回了,但是拿走了你的東西,我會補送一樣東西給你。」
說完他打開了錦盒,在錦盒之中是一枚小巧的耳針,耳針是用一整塊紅色的寶石雕琢而成的,呈一個火焰的形狀,造型十分的活潑。
蘇瑞是識貨的人,一看就知道就知道這東西雖然小巧,但是價值不菲。不過耳釘只有一枚,這叫蘇瑞有點詫異,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時髦到只戴一邊的地步。
「我不要你的東西。」蘇瑞說道。
「容不得你不要。」納蘭靜雪說罷就取出耳釘朝蘇瑞的耳朵上扣了過去。
蘇瑞躲避不開,只能任由他替自己將耳釘扣上,耳邊傳來一個細小的卡塔聲,應該是有搭扣卡上而發出的聲音。
「不錯。不錯。」納蘭靜雪端詳了一下蘇瑞,笑道。
蘇瑞自然知道他是在說耳釘,不是在說自己。
她現在胸骨是斷的,也不能做什麼,只能抬手摸了一下,想要取下來,卻發現後面的搭扣她根本打不開。
「別白費勁了。」納蘭靜雪見蘇瑞急吼吼的去摳那個小機簧,於是有點得意的笑道,「那個搭扣要麼不扣上,一旦扣上了,除非你把耳朵切下來,否則這耳環是拿不下來了!」
「你!」蘇瑞無語了,這個人應該就是強買強賣的祖宗。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納蘭靜雪這才想起來問道。
蘇瑞翻了他一個白眼。
「不說是嗎?」納蘭靜雪笑的童叟無害,「那我就去切掉君如霜的一隻手,你說是左手好呢還是右手好?」
「你敢!你答應過要救他的!」蘇瑞心裡一冷,忙怒吼道。
「是啊,我沒有不救他了。只是切掉他的手而已。」納蘭靜雪聳了一下肩膀。
看著他臉上明媚至極的笑容,蘇瑞的心底卻是異常的惡寒。
「我叫蘇瑞。是大金的公主!現在是胡國的瑞安王妃!」蘇瑞悶聲說道。
常人若是知道蘇瑞的身份,大抵有兩種反應,要麼吃驚,要麼不信,可是納蘭靜雪的臉上卻是平靜無波,這叫蘇瑞也覺得有點奇怪。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雖然尊貴,但是在這種江湖中人的眼底卻可能是一文不值。
「哦。我想起來了!」納蘭靜雪輕輕的一眨眼睛,「你就是那個當初大金嫁不出去的公主!」
你妹啊!能不能不提這個!蘇瑞暗自的在心底對納蘭靜雪比了一下中指!
「傳聞你很醜呢!」納蘭靜雪湊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蘇瑞,「現在看看,還真的是這樣!」
蘇瑞只能在心底再度對納蘭靜雪比了一下中指!
「不過你放心。等將來我們成親了。我會幫你去掉眼角的傷疤的。」納蘭靜雪呵呵的笑了起來,然後抬手捂住了蘇瑞的眼角,「如果去掉傷疤,你也不是不能看!」
如果長成你那樣,才叫作孽呢!一個大男人,生這麼一副臉!
蘇瑞一擺頭,將臉側到了一邊。
「對了。你說你是瑞安王妃。那胡國的皇帝你認識?」納蘭靜雪忽然問道。
「你這不是廢話嗎?」蘇瑞冷哼了一聲。
「哦。」納蘭靜雪被蘇瑞嗆了一聲,倒也不生氣,只是露出一種莫諱如是的笑容。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還真有好戲看了。
他站起了自己的身體,對蘇瑞說道,「好好休息。再過半個月,我帶你去見你現在的丈夫,叫他休了你!」
「別胡鬧了!」蘇瑞皺眉說道,「他不會的!」
「我說會就是會!」納蘭靜雪篤定的說道。「不然我們來打一個賭,若是我贏了,你也要答應我替我做一件事情。」
「不賭!」蘇瑞瞪了他一眼。
看來江湖中人是不知道朝堂之事,她嫁來胡國是和親,司空錦又不是不懂事情的人,怎麼能輕易的給出休書,這樣一來不光是她的面上無光,更是在打整個大金人的臉啊。
如果婚姻終止,那大金與胡國之間的關係必定會受到影響,司空錦當初就是為了與大金締結合約才肯娶自己的,這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酒,怎麼可能說休就休!
不過看他說的這麼篤定,蘇瑞的心底也有點微微的發毛。
被不被休,她並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司空錦會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若是他真的為了其他什麼,而將自己拱手讓出,那就真的讓自己心寒了。不過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你是害怕嗎?」納蘭靜雪笑道。
「不是。」蘇瑞搖了搖頭,「只是我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她輕輕的說了一聲,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納蘭靜雪。
納蘭靜雪看著她,微微的一怔,隨後輕笑了一聲,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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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灰色的鴿子穿過層層的宮宇,撲棱著翅膀落在瑞安王府書房的窗外。
「王爺,有信到了。」琉璃將捆縛在鴿子腿上的竹筒取下,走入了司空錦的書房。
司空錦接過了竹筒,打開,取出裡面的信箋看了一下,緊緊皺在一起的眉峰漸漸的打開。
「馬上入宮。」司空錦對琉璃說道。
「是有焚天宮的消息了嗎?」琉璃多嘴的問了一句。
司空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琉璃自知是自己僭越了,馬上跪了下去,「奴婢該死!」
「沒事。」司空錦搖了搖頭,「你起來吧。本王知道你是擔心王妃。」他輕輕的嘆了一聲氣,「本王又何嘗不是。走吧。入宮。的確是有焚天宮的消息。是他們主動聯繫咱們的。」
「是。」琉璃應了一聲。
自從司空錦答應了封靈兒的婚事,封靈兒也不再尋死覓活的了,所以琉璃就回了王府,現在暗衛的人手不足,琉璃本身出自暗衛,所以留在司空錦的身邊能發揮更大的用處。
得知了司空錦入宮的消息,司空珏很早就等候在安年殿里。這是他當初在宮裡的當皇子的時候所住的寢宮。
寢宮裡都是他的老人,在這裡說話比較方便。
「你是說他們主動聯繫咱們?」司空珏聽了司空錦的話也是吃了一驚。
「對。」司空錦的心有點冷冷的,暗衛出去幾日,就被焚天宮的人找上門來,是他們的眼線過於厲害,還是自己的暗衛已經退步到如此的地步?
總之焚天宮的實力不容小覷。
「他們怎麼說?」司空珏問道。
「他們約我們十五日後相見。還指名叫我去。」司空錦說道。
「哈。一個江湖勢力,居然如此的有持無恐。」司空珏雖然也算半個江湖中人,但是他還是出身皇室。
「若是他們肯談,價格方面好說。」司空錦說道。
「話是這麼說,不過總是覺得是在被人家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很不好!」司空珏有點憤憤的說道。「不過,焚天宮在武林屹立這麼多年不倒,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到時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關於納蘭靜雪師兄的事情,你隻字不要提。」
「這個我自然知道。」司空錦點了點頭。
蘇瑞如果真的在納蘭靜雪的手裡,再加上父皇的解藥也在他那裡,這場談判怎麼看都是納蘭靜雪佔盡上風,自己處在劣勢。
只怕再怎麼談,也是自己要答應他們的很多要求。
但是如今的情況,父皇的毒是一定要解的!
司空錦已經收到了點風聲,二皇子一黨似乎與柔然也頻頻有所接觸。二皇子妃的父親就是鎮守在胡國與柔然的邊境之上。若是他打開城關,放柔然大軍入關的話。。。。。。
柔然與胡國的氣候差不多,今年胡國糧食歉收,若是強行打仗,糧草方面必定接濟不上,再加之前的暴風雪阻斷運輸,真要是讓柔然人入了胡國,那就麻煩了。
不過柔然也有柔然的劣勢,若是他出兵胡國,則必定兩邊受敵。他與大金之間一直在打。還未曾分出個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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