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這個叫紳士
講道理，季山海不怎麼信。
因為這裡是個普通世界，沒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特殊情況，可卿所說的這種事，大概率只是個意外。
不過聽聽也無妨。
季山海偏頭看她雪白滑嫩的肩膀。
真好看……
咕。
喉頭滑動，季山海忍不住伸出手，拎著她左臂的衣物布料往上拉，試圖擋住風景。
姜可卿見狀吃吃地笑：「傻瓜，這個不好拉的。」
「……試試，你衣袖長。」
「這跟衣袖長短沒關係，設計就是這樣，強行拉的話，會把整件衣服都往上抬高，到時候醜死了。」
季山海想了想——那不是更好？
於是撥弄了一下她的頭髮，盡量分散，擋住后肩，便又繼續扒拉袖口。
「你呀……」姜可卿無奈一笑，任由季山海施為，同時將顧闌珊的事情娓娓道來。
按她的說法，顧闌珊發現自己有讓他人倒霉的體質，還要追溯到初中上學時期。
那時候，正是青春期，愛情萌芽的階段。
由於和郭艾偉從小一塊長大，兩人自然而然成了一對，感情好得很。
雙方家人知道這件事後，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畢竟互相知根知底，人品什麼的並不擔心，只要注意著點兒，別讓他倆做出不符合這個年紀的事就行。
按說這樣的情況下，兩人應該能走很遠，哪怕一路長跑到大學畢業結婚也有可能。
然而事與願違，兩人只處了不到一個月就分手了。
沒有誰渣誰，純粹是因為郭艾偉這一個月里太過倒霉，真就喝涼水都塞牙縫。
顧闌珊心疼他，而且她大概知道自己不太對勁，便主動提出先分手看看——僅僅第二天，郭艾偉就恢復了正常。
再過了一段日子，兩人又合好，郭艾偉便又繼續倒霉了。
再分手，再正常。
再再合好，再再倒霉。
周而復始，穩定循環，跟設定好的程序一樣。
終於，郭艾偉綳不住了，在初三時提出了正式分手，兩人宣布告吹，成為普通朋友，度過了一整個平平無奇的高中。
等到了大學，大概是不信邪，顧闌珊覺得自己說不定只是「克」郭艾偉一個人，便在學校表白牆招募「勇士」。
明確表示自己可能是個霉比，有沒有勇士敢來談幾天試試。
鑒於她相貌出眾，勇士很多，但不出意料，每段戀情都活不過一個星期。
原因？
不是顧闌珊脾氣差，也不是每個男的都渣，而是每個跟她談戀愛的男生都會在一個星期內遇到各種倒霉事。
比如下樓梯把腿摔斷、削水果把手割傷、出門無腦丟錢、家裡隔三差五被盜、電腦頻繁出故障、實習生面試百試百黃、買速食麵連續三四桶沒有調料包、十連抽除了保底永遠沒有金色傳說。
哪怕是遊戲情緣也無法倖免，曾經有一位勇士連續三個號都被系統無端永封。
而只要離開她一切都會正常，彷彿顧闌珊是個衰神。
無奈之下，二十歲那年，顧闌珊爸媽帶她去看本地一個頗有名望的相師。
相師說她這命三十歲以前好不了，現在只有他兒子的命格能壓制，於是讓兩人處對象。
沒過三天，相師一向老實的兒子就因為跟人打架，並且失手把人打成重傷而坐了牢。
心灰意冷下，相師直接折旗收攤，退隱江湖。
顧闌珊打那以後也不敢再找對象了，只能把想法寄托在網名上，網名從「二十歲想談戀愛」一直改到現在的「二十六歲想談戀愛」。
其中，二十四歲那年改過一次。
郭艾偉怕她抑鬱，也確實捨不得她，主動搬去跟她同居。
然後……
他自己家莫名其妙著火，燒了，一百多萬當場打水漂，還不算賠償鄰居的。
又遇到高空拋物，被砸了個腦震蕩，在醫院裡躺了半個月。
……
「不過，儘管珊珊總給對象帶來霉運，但她個人運氣特別好。」
姜可卿瞥了眼自己肩頭。
季山海立馬收手，但那一塊兒的布料已經被他硬生生往上拽了幾公分。
使得原本的一字露肩，成了斜線露肩，並且左邊肩帶也懸空了，看起來很是滑稽。
「撲哧……鵝鵝鵝，阿海你好可愛~」姜可卿掩嘴輕笑，眉眼彎彎。
季山海乾咳一聲，板著臉道：「本座殺人無數，何來可愛一說？」
「不管，你就可愛~不僅可愛還傻。」
「呵！」
「右邊的要不要也拽一下？」
「……不用！你繼續說！」
姜可卿便笑得更開心了，隔空和車內的郭艾偉揮揮手，繼續說道：「她屬於那種在路邊站一會兒就能撿到錢的存在，做生意甚至都不需要帶腦子，怎麼做怎麼順風順水。」
「如果和她只是普通朋友關係也不會倒霉，甚至還會被『好運buff』一併關照。」
「表哥就經常這麼干，每當要抽二刺猿老婆的時候就腆著臉去找珊珊，基本百抽百中。」
「所以，有些玄學真的不得不信，珊珊可能真的有問題！」
車輛側面，兩人停下腳步。
姜可卿仰頭，表情變得嚴肅了些許。
季山海若有所思，沉吟片刻，看看姜可卿，又看看一臉懵逼的郭艾偉，遲疑道：「你想讓本座出手？」
「嗯，等哪天有空，你幫珊珊算個命唄？」
「算命……」
季山海喃喃。
他倒是涉獵過星象、占卜、七星八卦之類的玩意兒，不過並不深，但只是幫一個凡人推演命程的話，應當也夠了。
季山海微微頷首：「好。」
「不是，你倆在說什麼啊？」
郭艾偉從車窗里伸出腦袋，「幫珊珊算命？妹夫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卿你難道不知道上一個幫她算命的有多慘？他兒子去年才出獄！」
姜可卿眯眼笑笑：「誰讓他不信邪，非要讓自己兒子跟珊珊談戀愛？阿海又不會。」
「話是這麼說……」
「安啦安啦，阿海可是道士，很厲害的！」
「……隨你們吧，上車。」
郭艾偉無奈搖頭。
話落，季山海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搶先拉開後車門，並騰出一隻手擋住了上方門框。
姜可卿怔了怔：「阿海你這是？」
季山海面色平靜：「網上說，這個叫紳士。」
說完，郭艾偉又探出了頭，樂呵呵道：「網上還說，紳士應該牽著女士的手呢，你怎麼不牽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