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惜惜相別
許久李如是才抬頭問道：「羲哥哥，你看小妹與馮姑娘誰美？」
上官羲很是奇怪，如是妹妹為什麼問這個？但是仔細一想，馬上明白了，這小姑娘已經對他有了情，他暗笑笑，此時她舉目無親了，他不能傷她的心，於是撫摸餚她的秀髮道：「當然是我的小妹子美了，別人誰能和我小妹子比美呢？」
如是長睫毛忽閃著，眼光在上官羲臉上掃來掃去道：「不，你騙我，還是那個馮姑娘美，她摘了蒙面巾，我就想到她定是那西施貂蟬轉世的……」
上官羲笑道：「小妹子，莫失望，馮姑娘當然長得美，但在哥的眼中，最美的還是小妹子。」
如是立刻笑靨如花，笑意從她的長睫毛上進出來，望著上官羲的臉道：「羲哥哥，真的？」
上官羲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哥哥怎麼騙小妹妹呢。」
如是俏面生春自語道：「這樣我就放心了，這……」
上官羲為了轉移她，岔開話題道：「如是妹妹，後來你怎麼被虜到蘭老賊家？」
李如是道：「我們剛出滄州，就碰到兩個西域番僧，自報西域禪宗，把我劫下，帶到蘭家這狼窩裡，那個蘭老賊，今夜就打我的壞主意，兩個花花公子，也賊眉鼠目地盯我，我正擔心身陷魔窟，早晚定遭……今生今世再見不到羲哥哥，想不到喜從天降，羲哥哥把我救出來了！」
上官羲道：「我知道蘭老賊是色狼，救小妹子也很著急。」
如是道：「羲哥哥！蘭家老賊武功那麼高，你怎麼敢到他眼皮子底下去救我？你救我那陣子，蘭老賊到哪裡去了？」
上官羲道：「多虧蘭老賊的外甥女幫助我，用計調出了蘭老賊，我才能救出你，這麼成功救出你，我也沒想到。」
如是又道：「我連作夢也沒想到羲哥哥來救我，我好喜歡！」說到這裡，不由激動，把上官羲當做世上唯一親人，撲到上官羲懷裡，流著淚道：「羲哥哥，我這是歡喜的哭，你莫怪！我兩次落入壞人手裡，早已不作生還的希望，沒想到現在能在你身邊，救我出虎口的又是羲哥哥你，讓我怎不歡喜？」
上官羲道：「如是妹妹，你能捨命救我，我早把你當做親妹妹，就算你陷在龍潭虎穴，哥哥也要救出你。」
如是抬頭看著上官羲的臉：「羲哥哥，我有你這樣一個哥哥真幸福，如是有你在一起相依為命，也就不枉此生了！只是……」
上官羲關切的問：「妹妹，有什麼心事？」
李如是離開上官羲的懷抱，和他對面站著悵惘地道：「小妹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上官羲驚問：「什麼消息？是關於我的嗎？」
如是痛苦地點點頭：「嗯，我在山谷聽那個美少婦說，有一派很大的江湖勢力，要製造一個害你的大陰謀。」
上官羲聽后凄然不語。如是道：「我們好命苦！羲哥哥，聽小妹的話，我們先躲到一個隱密的地方，避過這場災難。」
上官羲想了想，突然問：「小妹，你的外祖家在哪裡？外祖家有什麼人？」
如是道：「在朔州，可是我沒去過。聽說外祖父是江湖中人，家裡還有兩個舅舅，都學武。」
上官羲道：「如是妹妹，我為避禍，輾轉奔波，身無寧日，你跟著我，時時有性命之憂，你若不願回家，哥送你到外祖家去！」
如是一聽這話，不禁淚盈長睫：「羲哥哥，原來你是要送我走！我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上官羲道：「如是妹妹，不是我不願帶你走，而是你跟我走太危險，我先送你到外祖家，等以後我有安身之處，就去接你。」
如是噘起小嘴生氣：「羲哥哥，你騙我，你若嫌與我在一起妨害你的事，我走！」說著淚流滿面，作走的樣子，但懶於動步，逡巡未行。
上官羲拉住如是的手道：「如是妹妹，你聽我說，害我的陰謀是蘭老賊定的，殺我家的仇人，也可能與蘭老賊有關，蘭老賊的外甥女貝貝，對老賊有反感，我要化了裝，潛伏在蘭家，利用這個貝貝，探聽這些情況，你能跟著我進蘭家嗎？」
如是不語，許久哭道：「你想去找那個貝貝，你就去，不要管我……」說著真的哭著賭氣走了，不回頭。
上官羲趕忙追上去，拉住如是的手道：「如是妹妹，如是妹妹，休耍小孩子脾氣！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如是停住步，眼含淚，不說話，也不回頭。
上官羲道：「如是妹妹你想，江湖上既然有很有來頭的人要害我，我就有可能落在一個被人追殺的伏擊圈裡，憑你我二人現有的武功在江湖上行走，危險豈不大得很？因此，我想咱兄妹分散開暫避風頭。我們分開是暫時的，蘇東坡的一首詞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要聽哥的話，先到外祖家去，這樣，我們還有團聚的時候。我們若是不分開各自潛伏，必然暴露，一旦暴露，成了江湖各派的追殺目標，我們就要難脫兇險，相見只有黃泉了。」
李如是哭道：「羲哥哥，你可別嚇我……」
上官羲道：「我不是嚇你，請你想，我的話對不對？」
如是明眸轉動，想了想道：「羲哥哥，我聽你的。可是……可是你別見了武貝貝，就忘了小妹子。」
上官羲感到如是既天真可愛又楚楚可憐，親切地對如是道：「如是妹妹，你說到哪去了，哥哥永遠不忘小妹子，哥有了定居之所，就去接你，你等著我，咱們永遠在一起。」
如是長睫一挑，破涕而笑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道：「羲哥哥，你別笑我，小妹子不放心你，都是因為……因為小妹子太愛你……」
上官羲看了如是一眼，不忍拂她的意，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道：「小妹子，我送你去外祖家，咱們走！」說罷拉了如是就走。
如是卻向後退縮道：「羲哥哥，我不讓你送……」
上官羲著急道：「為什麼？如是妹妹，你不願意去了嗎？」
如是道：「如是雖不是大丈夫，也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說過不願意去了嗎？可是我不能讓你送，你要趁著今夜蘭家亂，潛回蘭家去……」
上官羲道：「我回不了蘭家，以後能想辦法，讓你一個人去外祖家，我怎能放心的下？」
如是道：「羲哥哥，你別送了，趁今夜亂，潛入蘭家去吧，我化成男裝，不用擔心，你要珍重，不用小妹擔心就好。」
上官羲見如是執意不要他送，也就算了，心想，如是很機靈，化了裝，沒人認得出他，不會有事。他拍著如是的肩道：「小妹子要小心，我把寶劍還你，你作防身用。」
如是擺手：「羲哥哥，我不要，我要化裝成牧童或莊稼後生，不能帶寶劍。寶劍贈英俠，這口寶劍小妹贈送給你。」
上官羲道：「小妹，這寶劍是你家傳之物，你不能隨便贈人！還是你收著為好，留作防身之用。」
如是道：「這寶劍父親贈給了我，就歸我所有，我有權送給羲哥哥，羲哥哥當我小妹待，就收下，你收下小妹送給你的寶劍。我們是兄妹，你不收這寶劍，就是不願我們做兄妹，你瞧不起如是，如是也不敢高攀你。」
上官羲無奈，把身上的銀子全掏給如是：「好，寶劍是小妹的一分心，哥哥收下，這些銀子你拿去，路上用，哥在此看著你，你去吧！」
如是拿了上官羲的銀子，對上官羲道：「羲哥哥，保重！」和上官羲惜惜相別，含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