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跟你白頭攜老的是誰
屋裡沒有開燈，封子川淡然得站在窗前抽煙。吸完最後一口，封子川將煙頭掐滅在窗檯的蘭花盆裡。
他轉頭，借著灑進屋裡月光打量起房間。
房裡的傢具很簡單，一個小書架，一張床，一張梳妝台，跟莫茜薇身上幹練的氣息如出一轍，而梳妝台上擺滿的瓶瓶罐罐倒又將她的小女人心態展露了出來。
封子川目光柔和了起來，矛盾的小女人啊。
他往裡走，借著手機的光芒徑自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頭也尋常得很，基本的衛浴設施，鏡子前也擺著些護膚品。
無趣。封子川這麼想著要出去，回身便見一旁的掛勾上掛著莫茜薇換下來的貼身衣物……
封子川低低得笑了起來，果然，她豐滿了不少，從這罩杯里就能看出來……
料昕延很快就離開了，莫茜薇又在客廳里捱了一會，裝模作樣認真看電視。
莫少庭特別忙，電話接個不停。
莫茜薇換了幾次台，然後起身說了句，「換來換去也沒見一個好看的節目，不看了。哥，我去睡了。」
莫少庭講著電話抬眸沖她點了點頭。
莫茜薇起身，因為藏著虧心事，走路的步伐都有些不自然，很僵硬。
好在莫少庭注意力全在電話上，根本無暇看她。
莫茜薇將房間的門開了點小縫，也沒敢開太大，硬擠進去了。
房間里沒開燈，一片黑暗。
她微忐忑輕輕將門合上，剛轉身冷不丁就撞上了一堵人牆。
濃厚的男性氣息瞬間就將她圍繞……
莫茜微慌了一下，抗拒著伸手推他，低聲喝道：「走開。」
封子川挑眉低笑，湊近了她一點，開口說話，聲音邪邪地，「你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好吧。」封子川遺憾得答道，伸手就握上了門把，莫茜薇急得一把將他的手按住，大眼瞪著他低吼，「你想幹什麼！」
「如你所願滾出去。」封子川嘴角微揚，反手卻將她的小手抓住。
莫茜薇反映過來，又被他耍了，趕緊甩他的手，惱怒，「放開！」
「不放，」不抓著這難得的可親近的機會，封子川覺得自己都枉為男人了，他暗笑，「這個時候，我要對你上下其手……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你敢！」莫茜薇咬牙切齒瞪著他。
「試試？」封子川說罷，俯首靠過來要親她，
他身上濃厚的氣息向她壓來……
莫茜薇整個人都僵直了，緊繃的身體緊緊貼著門背，說話時聲音都有些顫抖，「你……別亂來，我哥……」
封子川的額頭已經貼在她的額上了，眸光緊盯著她的紅唇，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魅惑得低語著，「親你一下，被他打死，我也願意。」
他噴洒在她臉上氣息暖暖地，暖得讓人恍惚，令她失神得閉起了眼……
正當封子川的唇貼上去之際，門突然被敲響了。
莫茜薇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用力將遂不及防的封子川推離兩步。
沒有親到，封子川悵然若失，不過這夜還長，總還有機會一親芳澤。
莫茜薇顧不上跟他算賬，急切得低語，「還不躲起來？」
封子川聳肩，不是很願意也不想令她為難，退去了衛生間。
幸好房子的隔音很好，只要不是大聲說話，另一個房間的聲音基本聽不到。
莫茜薇雙手拍了拍臉，好讓自己冷靜一下，回身順便伸手將房門的燈開了，才將門打開。
莫少庭站在門口，雙手在手機上忙碌，在回復手機簡訊。
「哥？怎麼了？」莫茜薇問道，沒敢讓他進屋。
莫少庭頭也沒抬，「明天天意那個姓榮的設計師要去別墅看看，我抽不出空來，你去一趟怎麼樣？」
「好。」
莫少庭點了點頭，轉身要走之際，鼻子動了動，回身狐疑道：「怎麼有煙味？」
莫茜薇心突了一下，朝著他不自然得笑了笑，「有嗎？我怎麼沒聞到？」
莫少庭蹙眉盯著她，莫茜薇被他盯得有些心虛了，慢慢得低下了頭。
半晌，莫少庭嚴肅道：「你喝酒我就當沒看見，別的方面你自己要注意點，別太過份了。」
莫茜薇嗯嗯胡亂應了兩聲。
莫少庭也知道她這麼大了，管也管不住，心累嘆息道：「算了，你休息吧。」
「哥哥晚安。」莫茜薇忙不迭得關上了門。
封子川從衛生間里出來。
莫茜薇看著他抿了抿唇，然後道：「只能麻煩你再躲一會，等我哥睡了，你就能走了。」
「不走也行。」
「什麼意思？」
封子川看向床鋪，沉呤了下，「這床應該能裝得下我們吧。」
莫茜薇看出來了，他這是卯足了勁在吃她豆腐占她便宜，她冷笑，「你就不怕在這床上睡不安穩。」
封子川聽著點了點頭，「也對，你睡相不太好，把我踹下床了怎麼辦？」
莫茜薇想破口大罵，張嘴之前忍住了，改成深呼吸，然後告訴自己不要生氣……她不理他，去了衛生間，將門反鎖了。
封子川笑了，變態得覺得還是生氣的她，身上才帶起了人情味。
他見不慣她那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衛生間里傳來了水聲，封子川想她大概在洗澡，轉念一想不太可能，他在這她哪有膽洗澡。
在辦公室里坐久了，碰到床就想趴或躺，封子川也沒客氣，直接往床上一躺，側頭聞著被子間傳來的清香味……嗯，她的味道，清新好聞，令人想犯罪。
封子川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畢竟這忍得滋味太難受了。
莫茜薇很快出來了，原本放著頭髮胡亂得紮起來了，臉上濕漉漉的。
她看到他躺在床上，大驚失聲，過來用左手拉他起來，「起開。」
「累，讓我躺會。」封子川閉著眼懶洋洋道。
「要躺躺地上去！」
「地上有狗毛，我對狗毛過敏。」封子川耍賴，始終不起。
莫茜薇氣極，可拿他沒辦法，力氣沒他大，也不敢大聲罵他，她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要將他帶回來了，以至於落到非得跟他共處一室的糟糕處境……
她讓自己冷靜，反正待會就讓他滾蛋了。
莫茜薇在梳妝台前坐下，開始往臉上拍化妝水。
封子川見她不來擾自己了還有些不習慣了，這下不用她拉自己就起來了，過來拿她的護膚品看起來。
莫茜薇拍完水往臉上抹精華液，之後是霜……
封子川看她往臉上抹各種東西，一層又一層的，有些不明白，開口道：「要抹這麼多東西？女人還真是麻煩。」
莫茜薇正在上眼部精華，用指腹按摩著，冷笑道：「也不想想是誰在逼著女人麻煩，是你們這些臭男人！你們要是不嫌棄黃臉婆，誰會在意這張臉皮！」
封子川將手上的瓶子放回去，伸手搭在她的肩，俯身在她耳邊道：「別人我不管，只是你，老了我也愛。」
莫茜薇睜眼愣愣地看著鏡子里倒映著的自己和他。
封子川還在說，語氣柔和，「想象一下，我們老了，一起坐著搖椅曬太陽，一起手牽手相互攙扶著走路，是不是很美好。」
怎麼沒有想過，在她深愛他的歲月里，她不止一次想過自己跟他結婚的情景，生孩子的情景，以及日後白髮蒼蒼變老的樣子，想著這些甜蜜美好的場景，她總會痴痴笑出聲來……可是結果呢，她沒有等到跟他結婚，孩子生下來就是死的，現實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莫茜薇看著鏡子的眸光冷冽了起來，她猛地起身，走到了窗前，左手摸著右手的傷處，冷淡得道：「你想多了。跟你白首攜老的那個人不會是我，陪著我變老的那個男人也不會是你。」
封子川臉色也冷了下來，他雙手插兜，看著她的背影質問，「不是我，你想是誰！」
「是誰也不會是你！你別做夢了！」莫茜薇閉了起眼來厲聲回答。
封子川走了過來，低聲嘆息，「你還想欺騙自己到多久。」
莫茜薇沒動亦沒有回答。
封子川伸手想擁住她，莫茜薇有所察覺立即避開了，她上了床，拿了一本書看起來，淡淡地道：「十一、二點，我哥就會去睡了，到時你就可以走了。」
「你還真是迫不及待想趕我走啊。」
「我一分鐘都不想跟你待在一起。」莫茜薇目光落在書頁上，狠心說話。
封子川過來，在床的另一邊躺下，雙手攤在腦後，靜靜地看著天花板，緘默不語。
莫茜薇也不想再費嘴皮子了趕他下床了，任由他去了。
房間里開始靜謐起來。
莫茜薇雖說在看書，身邊躺著封子川，也是什麼也看不進去。
半晌，封子川突然開口道：「你還記得那一次嗎？」
莫茜薇睫毛顫了顫，沒有作聲。
「天挺冷的，我記得你給我送手織的圍巾，也是在房間內，要走的時候，我父母突然回來了，你嚇得在被子里悶了可長時間……其實也沒做壞事，卻怕父母怕得要死。」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莫茜薇啪得合上了書，心煩意亂得厲害。
「這次換我在躲。」封子川徑自在說，「風水輪流轉，還真不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