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狂徒
「現在，我聞到了你從靈魂深處泛起了恐懼，所以你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周不惑一隻手按在了手機上，暫停了逐漸向高潮行去的《卡農》，輕快的音樂生也在這一刻停止。
「劉少爺，您替我問吧？」少年的頭偏向了劉遠超，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忘了眼前這個少年不過才17歲，還處於一個不諳世事的年齡。
劉遠超點了點頭，他覺得這個戴著墨鏡的少年終於露出了他的爪牙——他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要把自己擺出來作為棄子了。
他模仿你。
他敵對你。
他憎恨你。
他要以你最熟悉的方式，來深深的傷害你。
一瞬間，劉遠超感覺冰冷的空氣就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咽喉。
周不惑語言中的神經質;施刑時的癲狂，彷彿是在復刻他們的一些行為——
劉遠超打了個寒顫，不知何時起汗漬已經將他的後背打濕。
他慢悠悠地走上前去，同時招呼自己的副官拿出一根雪茄。
等到雪茄被副官修剪好、點燃遞給他時，他才對蠻子問出了第一個問題：「這次遠征，你們共出動了多少人？」
煙圈被他徐徐噴出，帶有刺激性藥物的煙圈噴在了蠻子的臉上，刺激著蠻子的神經。
「咳……咳……」
蠻子似乎被煙草嗆到了，費力的咳嗽，星星點點的血跡被他咳出落在了地面上。
「不知道，但我能猜到一個確切的數字……」被折磨了一番的蠻子小心翼翼的說道，同時較為完好的皮膚又多出了一個被煙頭燙出的傷痕。
劉遠超眉頭一挑：「是嗎，比如說？」
「首領一共出動了大概5萬的蠻族士兵，只不過當時還沒有那些惡魔和惡魔騎士。」
「惡魔？」
「就是你們口中說的惡裁，但比起這個你們的稱呼，我們更願意叫它們惡魔！」
「哈哈哈，你……你要笑死我啊？！」劉遠超也神經質的大笑了起來，同時他也想通了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對付周不惑，而不是讓他一味的去示弱來乞求原諒。
既然要神經質，那他就要更為的神經質，讓周不惑無法超越。
「你知道我是誰嗎？」劉遠超眨了眨眼睛，一臉希冀的看著這個正被他用刑的蠻子。
只是這個蠻子並沒有回答他，讓他感到索然無味：「我決定了，只要你告訴我真相，我願意放你回去。
據說，你們這些西南蠻一個神話之中，每一名戰士的士兵死後都可以回歸於天國的英靈殿，為你們的神再次征戰。
所以誠實的回答我的問題，我將放你回去。
對了，我可是連惡魔都要向我俯首的人！」
「啪。」
「啪。」
「啪。」
黑紅間雜的碳纖維配合著納米機器人再次從劉遠超的手上延伸而出，最終構成一雙手套。
每一次鼓掌，指揮所外的惡裁們就更為暴躁一分。
直到一個兩米多高的惡裁沖了進來，它那畸形如鐮刀般鋒利的手臂橫在了蠻子的脖頸前，蠻子才相信了劉遠超的話所言非虛。
惡裁身上帶著濃濃的腐朽的氣息——
骯髒與齷齪。
噁心與腐敗。
污穢與惡濁。
這些詞語完全可以運用在惡裁之上，毫不誇張。
「我喜歡用事實說話，也不喜歡用卑劣的謊言。」
「現在，蠻人先生，請具體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壓迫感直接被劉遠超拉滿，惡裁的口腔流出令人作嘔的涎水。
「基因藥劑，10個身著灰袍、胸前有一顆血紅色心臟標誌的人帶來了基因藥劑。
他們通過談判與首領達成了合作，給兩萬人注入了藥劑，將他們轉化成惡魔。
但成功的卻只有四千多人，並且其中佔半數以上的惡魔無法受到掌控，最終被強行餵給了其他我們所掌控的惡魔，以達到不斷進化和變異的效果。」
劉遠超眉頭皺在了一起：「這場戰爭果然有狂徒的影子啊！」
狂徒，這兩個字代表了那不受約束，極盡殘殺的覺醒者。
前身是由修羅道和地獄樹兩個殘暴嗜血的組織組成。
他們會為了製造出更多的覺醒者而去進行屠殺，再將這些覺醒者囚禁起來，研究他們的基因。
就像襲擊劉氏財團的實驗室也是為了獲取研究情報，以方便他們更好的奴役這些覺醒者。
而這次狂徒支持這些西南蠻夷參戰，絕對不只是爭奪資源這麼簡單——他們是要與其他財團一樣，將聯邦的水攪渾，以確保在聯邦內戰中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大人，還沒完！」這個蠻子又吐出一口鮮血，繼續說道：「又過了幾天，在我們將突破第一道防線的時，一老一少來了我們的駐紮地。只是他們都戴著面具，而老者身邊那個少年更是時不時的露出野獸的目光。
那些被您叫做狂徒的傢伙對他們非常尊敬，尊敬的甚至可以用小心翼翼來形容。
而那名老人讓少年割破手指取了一滴血，最終製造出您們現在所看到的惡裁騎士……
大人，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請您遵守諾言。」
「好了，我現在知道了。」劉遠超強行壓下了自己心頭的不快，深吸一口煙圈，隨後從周不惑的手中要過了手術刀：「我承諾過不會殺你，但我會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印記，一個讓你銘記自身恥辱的印記！」
鋒利的手術刀再次劃破了蠻子的皮膚，伴著些許的痛感，鮮血如一隻只紅色的蟲子從傷口鑽出。
劉遠超眉頭緊鎖，在蠻子看上去還比較完整的皮膚上，蠻族語被他用手術刀在其上寫出了「hènnhát」這個完整的單詞。
「請記住，你永遠是我眼中的懦夫。」
「周少爺請稍等，您的用刑手法真的很精彩。」劉遠超轉過頭去，對著身旁的副官說道：「還愣在這兒幹嘛，快去幫周少爺將伏特加拿來。」
隨後，劉遠超又吩咐高牆守備軍的指揮官將蠻子放下來，然後拍動手掌，發出能夠命令惡裁的特殊音調。
「我不殺你，但我要將你懸挂於斷天涯上，給那些蠻子作為殺雞儆猴的道具！」
被劉遠超控制的惡裁狠狠的咬了一口眼前這個蠻子，隨後四肢並用，離開了指揮所。
高牆守備軍將蠻子懸挂於斷天涯的峭壁之上，距離惡裁騎士投擲的長槍的位置並不遠。
如果蠻子們有望遠鏡的話，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被懸挂的同胞胸口上用他們的語言篆刻的那個足以讓他們恥辱一生的單詞——hènnhát（懦夫）。
「如果有人或者是惡裁來搶奪這個人，那就給我狠狠的打，不必吝惜彈藥。」劉遠超如是說：「畢竟，現在出了一些毀滅性的殺器之外，個體的力量已經超出了普通的武器。」
只不過他緊鎖的眉頭一直沒有打開，蠻子口中那一老一少讓他想起了何錯和他弟弟。
他還記得在食尾蛇公司會議室後面那個被束縛著的目光如野獸般的少年，少年的能力也是能夠用自身的血液來讓萬物生物。
而他現在之所以能夠控制惡裁，也是因為他外骨骼戰甲里的基因秘匙是他弟弟的……
結合蠻子的話，劉遠超有一個恐怖的猜想——不朽妖師何錯是來給周不惑造勢和復仇的，而劉遠澤才是父親口中劉氏真正的火種。
一時間，他看向周不惑的眼神多出了一抹冷意。
「喝酒嗎？少爺，讓我猜猜你應該還有吧？」將自己不鏽鋼酒壺灌滿的周不惑有些「醉醺醺」的問道，隨後就憑你殘餘的伏特加被一飲而盡，「沒了啊，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