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老子給你鼓掌
所以飯後大家得出的方案就是,四個人分頭行動。我和死太監一組,兩個老革命一組。大家懷著跑地圖找怪的心情,在大街上拚命溜達,直到找到答案為止。
結果兩組人繞著中天樓一帶跑了三圈,互相碰上了七八回,還是沒有找到最後的答案。而時間卻眼看著已經近了。
到四點半的時候,老媽忍無可忍,終於拍板,由我自己在計程車上想好一首詩,配合玫瑰花一起送給菲菲。一定要是情詩。老媽認為早年我好歹玩過幾天分行文學,現在可以重操舊業。
這也是戀愛中最普遍又總是樂此不疲命中率奇高的表白方式了。老爸也對這個建議非常贊同,因為當初他也是這樣追到老媽的。
時間來不及了,我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誰讓我自己想不到轍呢,也只能接受老媽的建議了。於是我飛速買好一束玫瑰花,這一點大家倒是很有共識,都認為只買一束玫瑰花,才是真正的愛情表達。
接下來,我和死太監就叫來計程車,奔機場過去了。在這種場合里,死太監也不想賣弄自己的車技了,畢竟又不是他自己討老婆,賣弄給誰看呢?
更加重要的原因是騎摩托車灰塵大,而打車對於坐車的人來說,還是最環保的選擇。
一路上沒有堵車,所以五點剛過就到機場了。這時候死太監才想起,好歹接人還是要幾塊牌子的,那樣才醒目。不過我現在不適合弄亂了我的形象,所以只有他去弄。
出門之前,我可是趁著大家吃飯討論的時候,狠狠整理了一下個人形象的。
二十分鐘之後,死太監扛著兩塊牌子回來了。牌子都是直接用紙箱殼子的一面做的,一塊牌子上寫著「李菲菲」三個斗大的字,另外一塊則寫了四行,王詩雅女王陳浩東女兵從上排到下。
死太監說這塊牌子的四個名字就像齒輪排列,深刻地體現了他九千歲卓越的後現代觸覺。
又過了二十分鐘,視力奇佳的死太監在遠處的天邊發現了一個黑點,然後黑點一路過來,終於變成我也能夠看見的飛機模樣了。我們兩個也不再看飛機,急忙提著牌子往機場出口去,等著接人。
又過了五分鐘,跑道那邊傳來轟鳴聲,這個時段只有蘇州的飛機降落,我的心臟又一次撲通撲通跳起來了。再過五分鐘,出口那裡開始有了人影。乘客開始紛紛出來。
我和死太監都把牌子舉起來。我舉著的是寫著「李菲菲」的牌子,死太監則舉著四個名字的牌子。一直舉了兩分鐘,終於有人向我們走過來了。
來的一共是五個人,卻不是兩路,而是一堆。但五個人的樣子我們一下子就認出來,跟遊戲里分毫不差,正是菲菲和王詩雅她們四個。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走在了一路。
菲菲一下子就蹦蹦跳跳地沖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就抱住了我,順便在我臉上來了一口。現實跟遊戲一下子接軌,我立刻石化了。我能感覺到菲菲身體蓬勃的氣息,但是我卻沒能及時跟上她的節奏。
畢竟,這跟我設計好的劇本實在差距太大了。再說,無論是被人親,還是被人抱,作為一個獨子,又是典型的宅男,人家還是第一次捏。
但俺熊二好歹還是闖過大風大浪滴,在菲菲放開我的那一瞬間,很自然地,玫瑰花就從懷裡掏了出來,遞到了菲菲面前。
經過菲菲剛剛感情的刺激,我的感情居然順了起來,一下子就進入了氣場,剛剛在計程車上想好的詩句,也伴著深情的目光脫口而出:
不經意間/你走進我的深夜/清清冷冷的夜風/越過鍵盤本已冷進我的骨髓/而那一刻/你的火光/在搖搖曳曳之中/一點一點/浸潤我清冷風化的心地
不經意間/你伴我到凌晨/又一個不再枯黃的夜晚/露水出現在指間/恍若眼淚/打濕了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從此/我習慣了你夜夜的不離不棄
終於/你告訴我/你拯救了我/我也拯救了你/你為了我睡美容覺/我為了你不再跟黑夜瞎混/當眾人聽我高聲吟詩的時刻/你竟然/已經吻上了我的臉龐
親愛的人/我懂了/原來玫瑰已經開了/我搶在別人之前/用玫瑰向你表白
當我說到「恍若眼淚」的時候,淚水已經奪眶而出。而菲菲在那一刻,眼中也突然濕潤了。而當最後一句說出來的時候,菲菲的淚珠竟然撲黎黎地直往下掉。
搞得我受到感染,自己又本來被自己感動了,眼淚也同樣像下冰雹一樣下下來。
菲菲哽咽了:「我真是來對了,我真是來對了。」
玫瑰花捧在菲菲的手心,彷彿從此永遠也不捨得丟棄一般,一遍遍撫摸著。
「哇塞!」一個八十歲的老帥哥不由驚嘆,「老子活了八十年,這還是老子在閬中看到最感人的愛情。娃兒,你為閬中爭了光啊,老子給你鼓掌。」
伴隨著老帥哥噼噼啪啪的鼓掌聲,周圍早在圍觀的人群也不由一起鼓掌起來。
這時候就聽死太監輕聲對我們幾個道:「演出結束,快走吧,快要被包圍了。閬中人看熱鬧,里三層外三層。」
我和菲菲一下子回過神來,而這時候我也想起了開路的最佳方式,立刻拉起了菲菲的手,轉頭就走。這也是經過百年來電視狗血情節的浸潤,對看客殺傷力最強大的突圍方式。
要想不被包圍,無非就是讓舞台動起來。
菲菲的臉上綻開了春花般的笑容,不斷跟我相互對視,彷彿踏著山間的輕霧,整個機場出口也彷彿靜謐神秘起來。
而這時候死太監也相機帶著王詩雅她們四個,不即不離地跟著。這是一個技術活,跟得太近,有些喧賓奪主。跟得太遠,又很容易被看客衝散了。
等到幾個小記忽然想起來給我們來個特寫的時候,死太監不失時機地帶著四個打手擋住了人家的視線。眼看我和菲菲已經鑽進了計程車,小記只得悻悻地去打聽剛剛誰用手機拍視頻了。
一共七個人,一輛出租是坐不下了。死太監特地把女王女兵姐弟請了過來做電燈泡,他和王詩雅陳浩東另外又叫了一輛計程車。
於是女王坐進了副駕,女兵坐在後車門,就在我的右邊。在這種情景之下,我只得打聽起他們五個是怎麼弄到一起的。
女兵作為三個人中唯一的男士,就充當起了解說員。
「熊哥你不知道嗎,李姐就是我們的大姐啊。哦,不對,應該叫張哥。大姐這兩天張好古長,張好古短,我們的耳朵里可都聽得起了老繭。」
「大姐?你是說我們卧龍幫的幫主,現在就坐在我的身邊?」
「那是,張哥很快就可以成為卧龍幫的第一先生了。再加上第一堂的堂主。」
我不由把菲菲摟得緊了一些:「我的天,我感到壓力山大。」
菲菲噗嗤一笑:「人家感到壓力大,都是馬上躲在一邊,你倒好……」
我馬上用閑著的手一拍胸脯:「我是誰,傳說中的張好古,嗯,傳說中的第n個張好古,張好古像彈簧,壓力越多,反彈也越強勁。」
女王轉頭笑道:「就是,也只有傳說中的第n個張好古,才能做我們的大姐夫。」
認識菲菲以來,她的臉第一次紅了:「死丫頭,嚼什麼舌頭呢?小心我把你跟陳浩東關在黑屋子裡,關上三天三夜。」
女兵接上了話頭:「這個主意好,最好關上三年,打開門我先抱外甥。」
女王杏眼圓睜:「死冰棒,你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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