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界外之物,玄玉金章
許昭玄不明所以的看著父親,但沒有問出,只是安靜的等待。
而許千仁沒有讓他多等,但語氣變得鄭重起來。
「接下來,我會給你一直想要的解釋,但依照族規,需要在你身上種下禁制,以防家族的秘密外泄。」
想要知道家族秘事,必要的保密手段還是要做的。
許昭玄對於神魂上種下禁制有點顧慮,但很快就應了下來。
他知道這種防止泄密的禁制沒有任何其他作用,對修士本身也沒有壞處,只有在被搜魂時才會觸動,到時瞬間神魂泯滅,身死道消。
但真要到了那時,相比被搜魂,還是死亡的結局更為好一些。
究其原因,搜魂是修士憑藉自身強大的神魂侵入對方識海,野蠻粗暴的翻看對方的記憶,從而獲得自己想要知道的訊息。
這個過程在識海中進行,其傷害也是直接作用在神魂中的神識小人上,其中的殘忍痛苦自不必說。
最後的結果往往是,被搜魂的修士輕則神魂重創,變得痴痴獃呆,重則神魂潰散,獨留一具軀體。
因而在修仙界,明面上對修士搜魂是嚴令禁止的,一經發現,人人得而誅之。
當然,這也只是在明面上。
暗地裡,修士只要手腳做的乾淨,就算他人有所猜測,那又如何。
誰也不會為了一個死人,給自己找一個敵人,為自己的道途平添異數。
不過,血親之人除外。
「跟我來吧。」
在許昭玄身上種下禁制后,許千仁率先走向石亭,拿出一塊代表族長的黑色令牌,打入一道靈光。
黑色令牌猛的一陣抖動,灑出一片黑色光華,罩向石桌。
「咔嚓~」
像是啟動了機關,一連串鐵石摩擦的聲音響起。
兩息后,石桌向上懸立而起,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大坡度的傾斜而下。
許千仁法力一抖,打出一個照明術,接著向身後的許昭玄示意跟上后,抬步而下。
「這裡還有一處暗道,倒是沒有想到。」
眸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許昭玄的心裡嘀咕了一句后,緊隨其後。
踏入通道一息后,又是一陣「咔嚓」聲,身後的石桌應聲落下。
這條暗道並不潮濕,相反還有些乾燥,這和修建暗道的墨陽金石有關。
通道中空氣倒是清新,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氣流。
向下走了五十丈后,兩人來到一座方圓二十丈的圓形石廳,石廳的上方鑲砌著一些螢石,灑下一些幽暗的熒光。
許昭玄快速的掃視了石廳一圈,發現石壁上均勻分佈著八道石門,不知通向何處。
隨後他將目光落向石廳的中央,那裡有一座流光溢彩的青色小塔懸浮在半空。
走進一看,是一座一指寬,八寸高的青色小塔,有六層,最下面一層有八扇門,對應著石亭中的八道石門。
小塔的塔身銘刻著密密麻麻的陣紋禁制,同時有八條青龍在其上游弋,栩栩如生。
整座小塔散發著淡淡的威壓,許昭玄的神識向前探去,竟然被擋住,無法進入寸毫。
「這至少是一件三階法寶!」
無功而返,許昭玄心中立即篤定。
以他堪比築基中期的神識強度,就是父親許千仁都感應不到。
而這座小塔卻是輕易擋住,甚至連一點波動都沒有,可想而知其珍貴程度。
「玄兒,這裡就是家族真正的底蘊所在。」
「只有在身為許氏族長的帶領下,被種下禁制后,其他族人才能進入這裡,不然···」
許千仁話說一半,但其意思不言而喻。
心中一凜,許昭玄額頭冒出一絲冷汗,為剛才的冒失舉動後悔不迭。
父親剛才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才隱晦的警告他一番。
將黑色令牌一拋,許千仁打出一道法訣,黑色令牌在法力注入后,靈光閃爍。
瞬間,青色小塔輕微的一抖,光芒大盛,射出一道青色光束將黑色令牌捲住,一縷靈光在兩者之間交替著。
緊接著,小塔第一層的其中一扇門無風自動,緩緩打開。
「轟隆隆~」
在一陣巨響中,石廳正西面的一道石門像是有了感應一般,隨即開啟。
許千仁手一揮,一道法力形成的手掌抓住黑色令牌,攝入手中,隨後向西面走去。
「石門背後就是答案所在嗎?」
許昭玄眼中精芒閃過,似有一絲期待,疾步跟上。
幾息時間,兩人穿過石廳。
許千仁當先步入石門背後的石室,許昭玄落後一步跟著走了進去。
石室有方圓百丈大小,與石廳不同,石室內通體明亮。
目之所及,便是幾個大小不一透明光罩,光罩內是一個個流光溢彩的青色石台。
而在石台上,則安安靜靜的躺著幾個玉制錦盒,一看就知道裡面是對許氏非常重要的物品。
有著禁制的阻隔,許昭玄無法查看到裡面是什麼物品,但他也不著急,因為不久后就會揭曉。
「玄兒,你知道修仙界有幾種築基之法嗎?」
突兀的,許千仁沒有先取出護罩內的物品,反而問起了不相干的問題。
「嚴格上來講,有兩種吧。」
目光從透明光罩上移開,許昭玄眉頭微皺,思索片刻后,輕聲的回道。
「不依靠外物的自然築基之法,和使用各種物品的靈物築基之法。」
「當然,靈物築基之法又分為很多種,比如最為常見的使用築基丹築基,最為危險的地煞築基···」
雖然他知道父親這般問,肯定有用意,但他翻閱過幾千上萬本不止的書籍,也沒有發現除了這兩種築基之法以外的方法。
「也對,也不對。」
模稜兩可,許千仁撫了撫短須,也是不確的說道。
「我們這些小勢力知道的是兩種,至於那些大勢力是否知道其他方法,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應該還有一種。」
說完,許千仁目光灼灼的盯著許昭玄,像是從他身上得到了答案。
父親的一番話語、舉動,許昭玄像是明白了一些,但又不太確定。
「去看吧,上面就有你要答案。」
許千仁往黑色令牌上注入法力,幾個禁制一一靈光一閃,而後消散,隨後他指著幾個錦盒說道。
點點頭,許昭玄沒有絲毫猶豫,向前踏了幾步,來到小一點青色石台前。
看著眼前的錦盒,他到沒有了剛開始的迫切,面容平淡的打開。
錦盒裡面沒有珍貴的靈物,只有兩本用黃銅色材料製作而成的物品,看樣子像是書籍。
許昭玄拿起上面的一樣,入手有些溫熱,確實是書籍無疑。
書籍有一尺長,八尺多寬,但是不厚,是用二級靈物輕銘石煉製而成的,輕若鴻羽。
仔細一看,才發現上面隱隱寫著無比沉重的四個字,「許氏之殤」!
許昭玄心中一顫,目光立即瞥向另一本書籍,五個充滿荊棘的意味的字,「許氏之血路」!
兩本書籍,九個字,讓原本平靜的面容瞬間被凝重取代。
懷著沉重的心情,許昭玄屏氣凝神,右手微顫的翻開一頁,震撼的的一幕映入眼帘。
許氏建族一百五十一年。
「許忠霍,忠字輩第二,單水天靈根天賦,二十五歲築基,八十歲凝液成丹,一百五十歲金丹六層,被青雲劍宗徵召,此後生死不知!」
「許忠欣,忠字輩第八,水火二靈根天賦,四十歲築基,一百四十五歲凝液成丹,被青雲劍宗徵召,此後生死不知!」
「許孝杉,孝字輩第十三,火土二靈根天賦,四十三歲築基,一百零五歲築基八層,被青雲劍宗徵召,此後生死不知!」
手抖如篩,許昭玄心中波濤洶湧,有一股悲憤在滋生。
下一頁。
許氏建族四百六十年。
「許顯慶,顯字輩第三十一,火木二靈根,三十九歲築基,一百一十歲凝液成丹,一百六十歲金丹四層,被青雲劍宗徵召,此後生死不知!」
「許明輔,明字輩第一,金火土三靈根,五十歲築基,一百四十歲築基九層,被青雲劍宗徵召,此後生死不知!」
「許明師···」
「許榮樺···」
···
下一頁。
許氏建族七百九十年。
「許慶辛,慶字輩第八,水木火三靈根,六十歲築基,兩百三十歲凝液成丹,三百四十歲金丹三層,被青雲劍宗徵召,此後生死不知!」
「許秋鴻,秋字輩地六十,金木土三靈根,六十五歲築基,兩百五十歲築基九層,被青雲劍宗徵召,此後生死不知!」
···
「許志展···」
「許守擇···」
僅僅只有三頁,卻是重若千鈞,狠狠的擊在許昭玄的心湖,揭起萬丈巨浪。
他咬緊的銀牙「咯咯」直響,喘著沉重的濁氣,暴戾的氣息開始充斥全身,卻又無比的悲哀。
原來許氏家族從未缺少過天才,只是這些天才的事迹被家族刻意掩蓋了。
這真是許氏之殤,如此多的天才族人因為青雲劍宗的一紙徵召,從此生死不知。
許氏的的支柱,一一被敲斷。
其上的每一個名字都應該是許氏的重要基石,應該被許氏族人牢記。
如今卻是只能在密室中束之高閣,只有寥寥幾人知曉,何其悲哀。
許昭玄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暴戾,深深的呼吸了幾下,堅定的拿起另一本書籍,翻開。
「許榮湖,榮字輩第三十九,金木水火四靈根,火五,木二,水一,金二,十一歲修習《燃木訣》,半刻鐘爆體而亡!」
「許慶將,慶字輩地十三,木水火土四靈根,火七,木一,水一,土一,十二歲修習修習《燃木訣》,半刻鐘爆體而亡!」
···
「許志供,志字輩第三,水火木三靈根,火五,木三,水二,十歲修習《燃木訣》,瞬間爆體而亡!」
「許志察,志字輩第五十七,金火木三靈根,火八,金一,木一,十歲修習《燃木訣》,瞬間爆體而亡!」八壹中文網
···
「許守陽,守字輩第三十,土火木三靈根,火七,木二,土一,十歲修習《燃木訣》,五天後爆體而亡!」
···
「許瑞宰,瑞字輩地四十四,火木二靈根,火九,木一,十歲修習《燃木訣》,三十歲練氣八層,三十六歲爆體而亡!」
翻完一遍,許昭玄瞳孔幽幽,無邊的憤怒勃然而生。
他不明白家族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好像又明白了一些。
只是就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值得族人一代代這樣犧牲。
且不知不覺的被操控,最後死的默默無聞。
「我倒要看看那裡到底是什麼,值得家族不惜任何代價。」
狠厲之色一閃而過,許昭玄決然的走向另一個石台,毫不猶豫的打開。
只是裡面的東西,讓他感到錯愕、疑惑、驚訝,甚至是不解。
錦盒中只有一樣東西,一張氣息凌然的不知名獸皮,感覺被洪荒異獸盯住,觸之必死的感覺。
獸皮上寫著一些古篆文,許昭玄掃視了一下,就知道這是功法《燃木訣》。
這沒什麼好疑惑的,真正讓他驚訝的是,其上鑲砌著一張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紙。
「這是玄玉金章?」
許昭玄看著眼前的一張紙,眉頭緊皺,心中喃喃自語。
「錯不了,這是玄玉金章,其材質和我的那一張一樣。」
自從得到玄玉金章,且知道它的不凡后,許昭玄就一直在研究,甚至將家族藏經閣中的書籍又仔細的翻看了一遍,但一無所獲。
沒想到在這裡卻是看到了另外一張,看樣子還被家族視若隗寶。
只是這張玄玉金章和他手中的一張有點區別,在其左上角上有一顆魚眼大小的紅色珠子一樣的東西,牢牢的鑲砌著。
「這是怎麼做到的?」
不可置信,許昭玄可是知道玄玉金章的堅韌的,即便他使用沾染一絲規則之力的火焰都無法動其分毫。
眼前的這張卻是被偉力破開,珠子和其融為一體,沒有絲毫的縫隙。
而家族之人肯定想過將獸皮、玄玉金章和珠子三者分離,只是左後肯定做了無用功。
這樣一想,三者絕對不是簡單的靈物兩字可以概括的。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