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二百二十六章 求不得
,人世間:塗自強的逆襲
225、責任
懷中少女有一些顫抖,撲入鼻間的是清新的肥皂香氣。
秋衣秋褲很厚,只能隱約感受到體溫。
秋衣秋褲又很薄,遮擋不住人無盡的遐想。
少女的身體突然有些僵硬,男人尷尬的彎了彎腰。
「塗自強你想什麼呢?」少女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想起來了一個老笑話,」塗自強輕輕的說道,「一個禽獸和禽獸不如的故事。」
「嗯?」少女的身體逐漸鬆弛。
「有一個夜晚,男女二人也像咱倆這樣抱著。」塗自強深吸一口氣,肥皂的香氣讓他迷醉。
「然後呢~」少女的呼吸有些急促。
「女人對男人說,你要是做什麼,就是禽獸!」塗自強輕輕的攬著少女的肩膀。
「然後呢,」少女羞怯的問著,「然後他們、他們……」
「然後他們就這麼抱了一宿,什麼都沒做。」塗自強輕笑一聲。
「哦?我、我、你、做……」少女感覺自己遭受了戲耍,「這有什麼好笑的!」
「第二天早晨,女人氣憤的對男人說……」塗自強挪動下胳膊。
「說什麼了?」少女擠了擠,讓自己更舒服些。
「女人說,你禽獸不如!」塗自強的手握了握少女瘦削的肩膀。
「呸!哪有那麼不要臉的女人,塗自強你騙人!」少女一愣,緊接著咯咯咯的笑著。
「嗨……」塗自強深吸一口氣,「我也覺得是騙人的。」
房間里靜的可怕,只有逐漸平緩的喘息聲。
少女無意識的抬了抬膝蓋,又觸電般縮了回去~
「呃~」塗自強一聲悶哼。
「塗自強你想什麼呢?」少女的笑眼亮晶晶的,夢囈著。
「我在想,」塗自強長嘆一聲,「我負不起的責任……」
「哦~」少女的目光有些暗淡,緩緩低頭,把小腦袋瓜扎進男人的懷裡。
她小豬一樣往男人的懷抱拱了拱。
「你要是做了什麼,就是禽獸!」少女輕輕的說道。
「嗨,」塗自強抱得更緊一些,「我盡量……」
「嗯~」女孩帶著鼻音。
夜,又回歸了靜謐。
鼾聲漸起。
肥皂的味道真好聞……
這是塗自強睡著之前最後的一個念頭。 ——
美人在懷,神仙也難以安眠,天快亮的時候塗自強才勉強睡著。
等他再醒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被窩裡空蕩蕩的,只餘一縷清香提醒著他昨晚不是在做春夢。
塗自強動也懶得動,看著天棚發獃。
「醒了呀?」
他扭頭一看。
冬梅托著腮靠在炕桌上,大眼睛水汪汪的。
「啊~醒了~」塗自強不免有些心虛,雖然他什麼都沒做。
昨天晚上巧巧好像沒關門,不知道冬梅發現沒有?
塗自強心裡有點不落地,儘管冬梅昨天一反常態的酒到杯乾。
「巧巧走了,東西都拿走了。」冬梅說道,指了指炕桌上的通知書,「她留下了這個。」
「哦?」塗自強爬起身拿過通知書一看。
赫然是那張001號通知書。
「嗨,她果然不會去。」塗自強搖頭笑道。「任務完成了,肯定要歸隊的。」
「她拿走了我那張。」冬梅咬著嘴唇,「她說,這張一號本就應該是我的。」
「啊,小孩子脾氣。」塗自強呵呵一笑。
「我昨晚喝多了,睡的太死了~」冬梅意味深長的說道。
「啊,頭一次看你這麼高興。」塗自強卡巴卡巴眼睛。
「飯在鍋里,」冬梅低著頭,拿起了炕桌上的小包袱,「我,我也要走了~」
「啊?」塗自強也點不明白姑娘的意思,「走?」
冬梅緩緩抬起頭,認真的點了點。
「那~~~」塗自強做賊心虛。
冬梅嫣然一笑,湊過來在他臉上重重一親。
塗自強愣住了。
「別忘記吃飯……」冬梅起身拎著小包袱往外走。
「啊?啊!」塗自強頭腦一片空白。
「過兩天我去豆汁兒市找你~」冬梅走到門邊,猶豫了一下,補充道。
「你等我會,我陪你去!」塗自強一咕嚕起身。
「不用啦。」冬梅眨巴著眼睛,「就兩天時間……」
「啊~」塗自強拎著棉褲,有點不知所措。
冬梅看了他一眼,突然轉身回來抱著他的腦袋在另一邊臉蛋又重重親了一口。
「哈?」塗自強有點懵。
「好啦,這樣才對稱~~」冬梅輕笑著拎著包袱,「這次真走啦!」
咣當,房門關閉,塗自強還在捂著兩邊臉蛋發獃。
這是獎勵?
「誒誒,等等!我送你去車站~~~~」塗自強大喊著。
等他穿上衣服跑出門的時候,冬梅早就沒了影子。
周家的窗戶開著,周蓉站在窗前,咬著嘴唇哀怨的看著他。
「這大冷天的開啥窗戶?」塗自強尬聊著,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點心虛。
「你們要去豆汁兒市上大學了?」周蓉咬著嘴唇。
「今兒周六啊,咋沒上班?」塗自強撓撓頭。
「你和冬梅,要一起去上大學了?」周蓉眼眶發紅,「連蔡巧巧都有通知書?」
「哈?」塗自強瞠目結舌。
自己就穿個衣服的功夫,冬梅能跟周蓉說這麼多話?
「蔡巧巧告訴我的!」周蓉氣哼哼的說道。
「我的呢?我有嗎?」她伸著白生生的小手,指尖執拗的向下翹著。
「那啥~」塗自強大腦有點宕機。
「去年我爸爸沒回來之前,我可是和冬梅一人一天伺候你!」周蓉努力瞪著眼睛,不讓淚水滑落「塗自強你這沒良心的!」
「誒,話說全嘍!你這有歧義!」塗自強掃了一眼逐漸聚攏的大媽們,急了,「什麼就一人一天!」
哼!咣當!
周蓉這才發現周圍聚攏起來的大媽們,煞白的小臉一紅,氣哼哼的關上了窗戶。
「強子哥?啊?」喬春燕捧著個二大碗,擠眉弄眼的用肩膀撞了撞塗自強。
「滾蛋!」塗自強沒好氣的瞪了這虎丫頭一眼。
「誒!誒!你急了!」喬春燕閃身後退兩步指著塗自強喊著。
「他急了,他急了!」小姑娘沖著逐漸圍上來的大媽嚷著。
大媽們的神色很精彩,或薄或厚或不薄不厚的嘴唇就要開啟。
「燕兒啊,你跟昆兒到哪步啦?喬嬸兒知道不呢?我跟你說,可不能太過火啊,知不道?」塗自強急中生智,一臉關心的嚷著。
「啥?」大嬸兒們的注意力被順利轉移。
「燕兒,燕兒?」喬嬸兒很急切。
「呀!哪有呀!」喬春燕一手端著二大碗一手拿著筷子努力的解釋著,「沒有的事兒!強子哥,你忒損了你!」
塗自強嘿嘿一笑,沖著滿臉疑惑的大嬸兒沒卡巴卡巴眼睛。
「都散了吧,人家小姑娘都不好意思啦~~哥的錯,哥不對!」塗自強滿臉誠懇,大媽們精神一振。
這是欲蓋彌彰!
「你們聽我說,沒有的事兒~~~」喬春燕氣急敗壞的解釋著。
塗自強微微一笑,悄沒聲的轉身進屋,深藏功與名。
咚咚咚……
略顯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塗自強轉身打開了門。
門外是周秉昆的那張大餅臉……
這孩子沒心沒肺還能吃,上班兒這幾個月臉生生的從八寸變成了十二寸。
這小子兩個腮幫子的肉耷拉著,生生從二哈變成了沙皮。
「姐夫~~」沙皮咧著嘴笑,腮幫子的肉顫動著。
「曹!」塗自強一把把它拉進屋,重重的關上房門,「別他媽的瞎說,更說不清楚啦!」
「姐夫,你可不能丟下我姐不管。」周秉昆傻笑著,「你這叫始亂終棄,知道不!擱舊社會是要上狗頭鍘的!」
「什麼就始亂終棄?我啥時候亂了?啊?你說!」塗自強溜脖子給他一巴掌,「還狗頭鍘?狗頭鍘也先鍘了你這扯閑話的!」
「姐夫~~~」周秉昆腆著臉就是不改口。
「姐夫!姐夫!我叫你姐夫!」塗自強抬手一頓大脖溜兒~~
「別打了!都打傻了!」周秉昆捂著腦袋也不知道跑。
「哼!」塗自強氣喘吁吁的停了手。
「早上我姐跟蔡巧巧說了兩句話之後就特不對勁兒!」周秉昆捂著腦袋嚴肅的說道,「強子哥,你真不能看著不管一走了之,真的。」
塗自強長嘆口氣沒說話。
「我姐啥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對不?」周秉昆搥了塗自強一下,「她從小哪受過這個?」
「我也沒怎麼著她呀~」塗自強很委屈。
「可是她對你上心了呀!」周秉昆努力的瞪著眼,「你當初不也沒明確拒絕?」
「我~」塗自強吧嗒吧嗒嘴,有點理虧。
「再說,這事兒也怪你。」周秉昆偷偷一笑,又板起臉繼續說道,「你要是只給冬梅姐也就算了,咋還給蔡巧巧一張?這你讓我姐……啊?」
「我真沒把你姐怎麼著,你不能耍臭無賴呀~~」塗自強有氣無力的辯解著。
「強子哥,我從小就把你當成我的崇拜目標。你為人仗義有擔當,急人之所需、想人之所想。每每都錦上添花,從來不雪中送炭~~~」周秉昆滿臉的痛心疾首,「沒想到,沒想到你現在咋變成這樣的一個推卸責任的人?啊?」
「兄弟,你說反了~~」塗自強無力的吐槽道,「是每每都雪中送炭,從來不錦上添花。」
「著啊!你也承認你現在是推卸責任吧!」周秉昆一拍大腿。
他媽的傻小子也知道挖坑!
塗自強一臉憋屈的看著周秉昆。
「我就知道哥你肯定有安排,對不對?你根本就不是推卸責任的人!對不!你肯定是要給我姐個驚喜~」周秉昆一邊點指著塗自強一邊起身出門,「我這就回去告訴我姐~~~她錯怪你啦~」
這傻狗喊得非常歡實,聲音能傳到豆汁兒市。
「哎~你……」塗自強伸著手緊趕慢趕也沒趕得上。
周秉昆咣當一聲,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誒,我曹~」塗自強伸著手看著還在顫動的房門無力的呻吟著,「我他媽咋跟冬梅解釋呀,誰來告訴我~~~」
226、昆兒
「姐,姐夫說了,他就是想給你個驚喜~」周秉昆坐在氣鼓鼓的周蓉邊上滿嘴跑火車,「落下誰也不能落下你呀!」
周蓉氣鼓鼓的坐在那不說話,煞白的臉上湧起一陣紅潮。
「蓉啊~」李素華長嘆一聲欲言又止,扭頭拍了周秉昆大腦袋一巴掌,「別瞎叫!」
「誒?你打我幹嘛?」周秉昆委屈的捂著大腦瓜子。
「還不是你,老姐夫姐夫的叫,給你姐叫成這樣!」李素華狠狠的白了小兒子一眼,抬起巴掌,最終還是沒捨得再拍一下。
「誒,姐,這你可得作證。」周秉昆不幹了,腮幫子上的肥肉左右咣當,「是不是你先看上姐夫了,我之後才開始叫的?啊?」
「閉嘴!」周蓉小臉漲得通紅。
「誒,你這人,不識好人心!」周秉昆癟著嘴,「我是為誰啊我,還不是為了你?男女不就那麼回事?叫著叫著就成真的了!」
「誒,你還挺懂呢你!小毛孩子你!」李素華一瞪眼睛,「說!跟喬春燕是咋回事?你把人姑娘咋了?」
「那是姐夫瞎說的,你也信,我能咋的她?」周秉昆一臉驚詫,「啥咋了,咋咋了?」
「媽,他也得會~」周蓉看著弟弟那慫樣,噗嗤一聲笑了。
「什麼玩意兒我就不會?我啥不會?啊?」周秉昆蒙圈了,很純潔的卡巴著眼睛,看看姐姐看看老媽。
「誒呀,你出去!別在這裹亂!」周蓉張口結舌在先,惱羞成怒在後。
「誒~你這倆人兒!」周秉昆氣咻咻的起身,「我走了!上班兒去了!懶得理你們!」
「蓉啊,你說昆兒跟春燕兒的事兒有影子沒影子?」李素華擔憂的看著兒子的背影,「這孩子不老精神的,別惹出啥事兒來不好收場。」
「誒呀,媽,你真當昆兒傻呀!」周蓉拉著媽媽的手安慰道,「我看呀,我這弟弟不但不傻,還挺奸呢!」
「那春燕兒?」李素華愁眉不展。
「管他呢,春燕兒多好的姑娘?」周蓉撇撇嘴,「我看呀,給昆兒都白瞎啦。這事兒呀,犯愁的我看應該是喬嬸兒,你湊啥熱鬧?」
啪~
李素華拍了閨女一巴掌。
「有你這麼說你弟弟的嗎?咱家昆兒也不缺胳膊少腿,也不痴傻呆捏的……喬春燕兒咋了?我看呀……」
「好好好,你兒子天上難找地上難尋~~」周蓉敷衍媽媽兩句,下地穿衣服就要出門。
「你幹啥去?今兒不是請假了嗎?」李素華拉著閨女的胳膊,一臉緊張。
「開介紹信呀~」周蓉美滋滋的說道,「後天跟強子去豆汁兒市!」
「閨女呀~我看這事兒是不是不太靠譜?」李素華手一緊,擔憂的看著閨女,「人強子都沒吐口,咋能聽著你弟弟胡咧咧就……」
「媽,我了解他~~」周蓉臉色一黯,「所以我得逼逼他!一會我把工作也辭了,就不信他不帶我走!」
「蓉啊,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李素華抿抿嘴,「何況你看郝冬梅早都住進去了,你這……」
「媽,」周蓉反握住媽媽的手,「我認準的人,就是我的!誰也不好使!除非我不要了!」
「哎~~」李素華長嘆一聲,緩緩鬆開抓著閨女胳膊的手。
看著媽媽瞬間憔悴的臉,周蓉心底有點不忍。
「媽,你放心吧,咱不吃虧。豆汁兒文理學院吶!至不濟咱家也出了個大學生不是?」
李素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
周秉昆坐在楞堆上望著天發獃,三月的寒風吹得他的臉蛋子發青。
「昆兒,咋了?」彪子籠著雙手哆哆嗦嗦的問,「這死冷寒天的,你在這撂啥片兒?」
「沒啥,心火有點重~燒得慌……」周秉昆憨厚一笑,腮幫子有點發硬。
「咋的?你不是有燕兒嗎?」彪子擠眉弄眼的笑著,「沒幫你敗敗火?」
「湊流氓~」周秉昆咬著舌頭笑罵著,「咋了,找我啥事?」
「那啥,有個遠房親戚來找我,想弄兩台拖拉機……」彪子搓著手,「這不,年前剛幫別人找過塗主任,這事兒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他了,咋辦?」
「這事兒你該找燕兒啊~」周秉昆搓搓臉,「重工這塊不是歸她管嗎?你找我,我也得找她呀~」
彪子搓著手,擠眉弄眼的笑著。
「你笑啥?」周秉昆一臉蒙圈。
彪子擠眉弄眼,搓著手。
「你到底笑啥呀?」周秉昆卡巴著眼睛。
「那啥,我跟燕兒也不熟呀。」彪子卡巴了半天,眼睛有點發酸,「要不,你去替我說說?」
「我跟燕兒~~嘖嘖嘖~」周秉昆一邊吧嗒嘴一邊搖著大腦袋,帽翅呼扇呼扇的。
「你跟燕兒一點事兒都沒有?」彪子撇著嘴不信。
「真沒有~」周秉昆一臉嚴肅,「所以現在更要避嫌。」
「幫哥哥個忙,」彪子往前湊了湊,「回頭哥給你介紹對象。」
「切~」周秉昆撇著嘴,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要對象幹啥使?對了,你剛才說什麼敗火?咋敗火?說說~~」
彪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周秉昆,後者滿臉的求知慾。
「昆兒,」彪子皺著眉頭,「敗火你不知道?」
「啊~」周秉昆張著嘴喝風。
「對象咋使你不知道?」彪子的臉扭曲成一朵菊花。
「啊~咋使?」周秉昆眼睛閃著光,對知識非常的渴求。
彪子的臉越來越皺。
周秉昆失望的閉上了大嘴。 ——
「燕兒,拖拉機還有沒了?要兩台。」周秉昆寫意的斜坐在喬春燕的辦公桌上。
喬春燕氣鼓鼓的看著傻狗不說話。
「啊?咋了?」周秉昆目光獃滯。
「還咋了?早上你咋了你不知道?」喬春燕咬咬牙,「你就看著我被大媽們圍攻,跑得倒快!我說周秉昆,你還是爺們兒嗎?」
周秉昆獃滯的看了看姑娘,目光緩緩轉向自己的褲腰帶。
「周秉昆,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喬春燕一拍桌子,聲音高了八度,「咋的,還跟我裝傻?你還要脫褲子咋的?」
「你不是問我是不是爺們兒嘛~」周秉昆很委屈。
「好啊~」喬春燕猛地站起身,伸手就抓傻狗的褲腰帶,嘴裡還念叨著,「脫呀,你給我脫!姐姐今天幫你驗證驗證!」
「誒誒~上班時間呢,整啥呢你~」周秉昆捂著褲腰帶一下子竄到門口,單手推拒著,「你個虎娘們兒別冒虎氣呀我跟你說!」
噗嗤,喬春燕捂著嘴笑了。
「叫你裝,裝呀!」姑娘小臉通紅,「來,給姐看看!」
「虎娘們!」周秉昆一邊嘟囔一邊倒退,「冒虎氣!這上班兒時間呢,我可不陪你冒虎氣!」
「上班兒時間?」喬春燕一挺胸,「好,那下班約個地兒!」
姑娘的眼睛水汪汪的。
「我~~」周秉昆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你就說敢不敢吧!我一個大姑娘都不怕,你瞧你那慫樣!」喬春燕撇著嘴激將,「你呀,就不是站著撒尿的爺們兒!」
「我!我!」周秉昆氣急敗壞。
「哼~」喬春燕哼了一聲,單手掐腰,眼皮子夾呀夾。
「我才不上當了,嘿嘿~」周秉昆突然笑了,「你當我虎呢?陪你冒虎氣?你自己慢慢玩吧~~」
「虎娘們!虎娘們!」男人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嘟囔著。
「周秉昆!回來!」喬春燕掐著腰,上牙咬得下嘴唇發白。
「啊?」周秉昆一臉痴傻呆捏。
「拖拉機你還要不要了?」喬春燕咬著牙根兒跺著腳。
「嘿嘿嘿~真有呀?我尋思就問問~~」周秉昆傻笑著轉回來。
「呸!德行!」喬春燕摔摔打打的開好批條,往地上一扔,拗著頭不看這死鬼。
「謝謝了啊,燕兒~」周秉昆也不嫌棄,笑嘻嘻的撿起批條吹了吹。
「誒,你後悔不~」喬春燕對著周秉昆的背影輕輕的說道。
「啊?」周秉昆轉回他那張獃滯的大臉,腮幫子的肉晃動著。
「早上的事兒啊~」喬春燕一臉嚴肅。
「我~」周秉昆嘴一咧。
「我不是說咱倆的事兒,」喬春燕輕輕的說道,「我是說,本來你可以去上大學的。」
周秉昆神情一滯。
「你姐去了,你就去不了了吧?」喬春燕緩步上前,捏了捏周秉昆的大臉蛋子,「早上你要是跟塗自強換個說法,他一定會帶上你,對吧。」
周秉昆抿著嘴,緩緩低下了頭。
「後悔嗎?」喬春燕揉著他的大臉蛋子。
「不後悔,」周秉昆抬起頭,眼睛里冒著堅定的光,「我姐我了解,如果這次不跟著塗自強去豆汁兒,她一輩子都高興不起來!」
「那你自己呢?」喬春燕仰著頭,眼睛水汪汪的。
「我?」周秉昆自嘲一笑,「我哪是讀書的料~」
喬春燕滿臉都是心疼。
「再說,互助社需要我,強子也需要我~」周秉昆一臉神聖的使命感。
「我也需要你~」喬春燕小聲的呢喃著。
「誒~」周秉昆臉色一變。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喬春燕伸出小拳頭惡狠狠的說道,「你這個爺們兒,歸我了!」
周秉昆一臉獃滯。
這次,不是裝的。
「我不喜歡舞馬長槍的……」傻狗嘟囔一句,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