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第200章 斯處
此時的鄭紅旗根本不知道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中突然衝進來了一個變數,在樓上被一通通電話擾得心煩不已,連中午飯都沒能吃得上,眼看都下午四點多了,一名警員忽然跑來說有人要他到樓下去見面,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在這種時候突然有人語氣強硬的要自己去見面,鄭紅旗不敢大意,也正好藉機會把接電話的任務甩給兩位副局長。
跟著警員來到樓下,見到被銬在審訊桌上的四月,鄭紅旗一愣,隨即心中生起一絲不安,忙向身旁的警員道:「胡鬧,快把手銬打開。」未等警員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鄭紅旗已不耐的打開鐵門,走過去掏出鑰匙親自給四月解開了手銬:「斯處,您怎麼會在這兒?」
四月聽著這個彆扭,早先幹嘛非要弄個公安部刑偵處處長的證件給他看呢?早知道弄個局長、副局長或者別的什麼職務也好啊,這下可好,自己成了「私/處」了。
「斯處,這是個誤會。」鄭紅旗陪笑道。
四月冷冷的看了鄭紅旗一眼,道:「鄭局,我想見一見邱天道。」
鄭紅旗心裡咯噔一下,馬上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斯處,邱天道涉嫌聚眾鬥毆,破壞治安,我們正在對其進行審訊和教育,您看……」鄭紅旗盡量把案情往小里說,並不時的看著四月的表情變化。
四月冷冷道:「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問問他,」四月不再理會鄭紅旗,她知道鄭紅旗不可能同意她去見邱天道的,但她也知道,自己硬闖的話,鄭紅旗也不敢攔自己。
四月推開鐵門,徑直大步向外走去,鄭紅旗忙在後面追趕:「斯處,斯處……」
四月哪管他在後面喊叫,轉身就進了隔壁,邱天道正坐在鐵欄杆里與民警做著無言的對抗,四月向兩名正在審訊的警員一亮證件,輕一擺手:「麻煩你們先迴避一下,我有話要單獨和嫌疑人談。」
這時鄭紅旗也追了進來,兩名警員向鄭紅旗看去,鄭紅旗搓了搓手,道:「斯處,您要是有什麼問題,就這麼問吧,我們的警員也正好做個筆錄,現在辦案都要講究個公開、公正嘛。」
邱天道一雙眼睛瞪得溜圓,要不是手銬把他牢牢的銬在桌子上,他非上去給鄭紅旗一記箍頸膝不可。
四月微微一笑,道:「鄭局,你如果堅持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來問,你們給我如實記錄。」
四月走到鐵欄杆前,向邱天道亮明了一下證件:「我是中國國家公共安全部刑事偵查總處處長斯月,」斯月做著自我介紹的時候,邱天道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她,而兩名負責審訊的警員也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鄭紅旗,鄭紅旗偷偷點了點頭,告訴那兩名警員,四月的身份是真實的,對於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公安部刑偵處處長,鄭紅旗必然要查一下身份真偽,雖說上京市的處長多如狗,廳長遍地走,但也要看是什麼處,什麼廳,公安部刑偵處的處長是鬧著玩兒的嗎?到地方公安局來,人家處長可遠比你局長大得多,所以一開始鄭紅旗也不敢相信刑偵總處的處長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小姑娘,但查證后的結果證明,人家是貨真價實的。
四月的話很直接,像審訊官的話一樣直接,但話里的內容卻稍有偏差:「你認識鄭紅旗嗎?」
鄭紅旗的腦瓜嗡的一聲響,難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落入了上級部門眼中?難道公安部的這位處長下來就是為了來調查自己的?
在四月訊問邱天道時,鄭紅旗的冷汗直流,腦子也在飛轉。
「認識,」邱天道兒用狼一般的寒冷目光定定的盯在鄭紅旗的臉上:「就是這位鄭局長介紹我和刑偵隊長趙革新認識的。」
四月轉頭看了一眼那兩名不知所措的警員:「記錄!」
「今天上午為什麼帶著幾十個人去思密達跆拳道館打架?你知道後果嗎?」
「飛熊幫的胡老闆要低價強行收購我的天源慧,並對我恐嚇威脅,我第一時間給鄭紅旗打了電話,鄭紅旗說,對方沒有什麼後台,現在對方只是出言恐嚇,沒有什麼進一步的違法行為,也沒有恐嚇的罪證,他沒法抓人,他說讓我不要怕,必要時可以對對方採取非常規手段,他會保我沒事兒。」
四月接著問道:「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明確的指示你,讓你帶著人去和對方火拚?」
邱天道呼呼的喘了兩口粗氣,猶豫了一下,道:「沒有!」
這一會兒的工夫,鄭紅旗也想明白了很多問題,如果是國安部安排人來查自己的話,不可能只派四月一個人下來,而且四月找到他,主要是為了焦春燕被停職的事情,也就是說這都是巧合,當時自己還賣了好大一個人情給四月,現在四月突然對自己發難,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四月無意中被卷進了這個涉黑案,被當成涉案人員誤抓回來后在自己手下人那兒受了委屈,心裡不痛快;第二,她無意間知道了一些隱情,想以此威脅自己。
鄭紅旗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心中一松,馬上拉住四月道:「斯處,呵呵,不瞞你說,這個邱天道啊,我的確是認識,不過我現在知道了,他就是一個流氓,一個無賴,當初他誣陷焦春燕,我一時未分清真偽,錯怪了一名好同志,要不是斯處及時糾正了我的錯誤,我還沒有發現問題,我就是通過這件事情,才第一次接觸到這個邱天道的,」鄭紅旗藉機適時的提了一嘴焦春燕,其意不言而喻:「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這個邱天道還培養了一批黑社會分子,他曾經幾次想賄賂我,都被我拒絕了,所以一直懷恨在心,這時候想要咬我一口,真是幼稚,呵呵,斯處,這事兒您就別操心了,讓他們審吧,來來來,咱們不打擾他們工作了,我正有些事兒要向您彙報呢。」
對於邱天道來講,四月現在是他唯一的救星,眼看著這根兒救命稻草要被鄭紅旗拉走,邱天道激動起來,椅子被他拱到了一邊,就想往起站,可是那桌子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手銬是固定在桌子上的,任你南拳北腿,就算你會縮骨功也得給我老實的趴在這兒。
鄭紅旗沖著貓著腰難受的在那兒掙扎的邱天道大喝道:「你想幹什麼?給我老實點兒!」
邱天道向四月急呼著:「都是鄭紅旗讓我乾的,我是合法的生意人,我沒組織黑社會,對,對了!鄭紅旗聽說我要新開業一家KTV娛樂夜總會,介紹了幾個他同學家的孩子去我那兒打工,那都是他安排的人!」
鄭紅旗臉上也變了色:「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給我好好的審審他,真是個頑固的傢伙,給我好好審,審不出結果不許下班。」說完話,鄭紅旗不管吼叫不停的邱天道奉著笑臉就往外拉四月。
四月也不好跟鄭紅旗拉扯,順著他出了審訊室。
「斯處,您這次來前扶是為了辦私事吧?」鄭紅旗低聲問道。
「你什麼意思?」四月冷冷的看著鄭紅旗。
鄭紅旗尷尬的一笑:「我沒有別的意思,您看啊,您這趟出門兒,也不是出差,一位女同志出門在外花銷肯定很大,要是一點兒活動經費都沒有,那還不全得自己掏腰包啊?一會兒我會跟財務科打聲招呼……」
「你想賄賂我?」
鄭紅旗感覺問題有點兒嚴重了,要是為錢的話,自己的話說到這份兒上,對方應該表示出遷就了,但四月的話峰依就強硬,這是怎麼回事兒?
鄭紅旗的臉也沉了下來,心道,就憑邱天道一個人的瘋言瘋語,你還能把我怎麼樣?「斯處,你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好心好意的想幫你解決一下吃住問題,你怎麼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好吧,你的事兒,我不過問,我也過問不著,但是我們局裡面辦案,也請你不要亂管閑事,你要非管不可,請你回上京去申請個協查令兒下來,多餘的我也不說了,我還有事要忙。」生死悠關的當口,鄭紅旗也顧不上頂撞高高在上的領導了。
鄭紅旗轉身要走時,大廳門口亂了起來,一群扛著攝像機,舉著話筒,拉著電纜,挎著背包兒,各式各樣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直往裡衝來,一名警員正在拚命的攔截,可他一個人怎麼攔得住這麼多人?一隻話筒還拚命的往那警員嘴邊塞,那警員表情極為痛苦,「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把你們的領導請來好嗎?我們就是問一問案件的進展,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械鬥,雙方都是些什麼人?有人受傷或死亡嗎?你們有沒有錄像之類的第一手資料?」記者邊往裡走邊不停的詢問著,那名警員這時才發現,記者比犯罪分子還難對付得多。
那警員扭頭時正好看到鄭紅旗,極不懂事兒的喊了一聲:「鄭局。」那群記者呼的一下向鄭紅旗沖了過去,那警員差點兒被活活踩死。
本來鄭紅旗是不怕就這個案子接受採訪的,他早就想好了說詞,正想上省電視台出個鏡露個臉兒呢,可惜現在情況變了,邱天道還在那道門裡瘋喊,身邊還站著一個居心叵測的四月,鄭紅旗掉頭想走,沒想到這幫傢伙雖然扛著設備,跑起來卻比他還快,「鄭局長,您好,前扶市在一個月以前剛剛打擊掉一個具有黑社會性質的販毒團伙,現在又出現兩個更大規模的涉黑團伙,請問鄭局,前扶市的治安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問題?聽說這次械鬥的參與人數足有一百多人,是否造成了傷亡?有路過或圍觀的市民受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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