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很深
垂下眼簾,左蘇夏將身上的湯汁擦淨,溫聲道,“沒關係,珊珊也不是故意的,我回房去整理一下,失禮了。”
望著這個倔強的小女人獨自消失在飯廳轉角的身影,江淮深眉間冷蹙,“爸,媽,我去看看她。”
房間內,左蘇夏用涼水衝過傷口之後,用治療燙傷的藥膏塗抹了手腕上的紅腫。
綠色的藥膏帶來清涼的觸感,傷口處的傷痛也好了一些。但看著身上弄髒的衣服,她歎了一口氣。
當時她來到江家的時候,隻帶來了自己,其餘的東西什麽也沒有帶。雖然來到江家之後,江家因為顧慮到她在江家生活的便利,給她準備了一櫃子尺碼合適的定製衣物,但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用起來總是怪怪的。
不過,眼下實在也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從衣櫃裏挑出一套樣式普通的套裙放在床上,左蘇夏將身上連衣裙的拉鏈滑下。
裙子一點點從身上滑落,她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白瓷一般細膩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粉紅色,在柔和的室內燈光下,很有視覺衝擊力。
正當她要將裙子脫下的時候,臥室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待看清來人的時候,裙子掛在腰間,左蘇夏整個人愣住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剛剛吃飯的時候對她寵溺萬分的男人,江淮深。
下意識地用手環住隻穿著bra的胸部,左蘇夏問道,“你……怎麽會上來?”
他雙手搖著輪椅,一雙鳳眸毫無波瀾地將半裸的左蘇夏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而後才懶懶開口,“怎麽,我不能來麽?”
左蘇夏抓著裙子的雙手尷尬地動了動,將裙子往上拉了一把,重新將豐滿的胸部遮住,“唔,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對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非常清楚——這是他跟江淮深兩個人的房間,況且她是他合法的妻子,他要到這裏來,她當然沒有任何理由阻止。
隻是,這也太不是個時間,太不是個地點了,shit!
現在裙子就這樣尷尬地擋在胸前,她穿也不是脫也不是,可謂是進退兩難。
江淮深緩緩來到她麵前,將她受傷的手拉了過去。
“呃”,被燙傷的右手被他拉過去的時候蹭到了衣服的邊角,痛得她輕哼了一聲,同時,她身上的裙子少了一隻手的提襯,幾乎不受控製地要向下滑去,還好她眼疾手快,用剩下的左手拉住了險些滑下去的裙子。
他用手掌輕輕將她的手托住,然後朝她擦了藥膏的傷口處吹了吹氣,“我進來,隻是為了做好一個丈夫分內的事情。”
他的動作極輕,像是對待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但他的眸中,卻半分柔情也無,全然不複飯桌上那般寵溺的樣子。
不過這樣的他倒讓她感到幾分安心,因為這樣才是他對她的正常態度,嗯,她還是比較習慣冷漠的他。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這樣相安無事就挺好,事出無常必有妖。
“出於好心也好,或是其他什麽也罷,我還要提醒你一句,你雖然是左家和江家聯合送給我的禮物,但這並不代表江家所有的人都會喜歡你的存在。”
他說話的時候,眼眸一直盯在她手腕的傷口上,但他身上就是有一種氣勢,讓人移不開注意力,仿佛他生來就該是焦點一般。
左蘇夏聽了他的話,垂眸“嗯”了一聲。
無論是今天早上沈曼雲主動提出辦婚宴的事情,還是今天晚上飯桌上江淮深的突然變臉,這一切的事情無一都在像她昭示一個事實,那就是,江家水很深。
江家的人員組成非常複雜,而偏偏這樣一個複雜的家庭,掌握著數以千億計的財富,身處其中的人,每一個都心懷鬼胎,也就不足為怪了。
江淮深說完這些話,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將她的手放回去,搖著輪椅就進了裏間的琴房。
聽到裏間傳來流暢的琴聲時,左蘇夏才出了一口氣,加快動作將身上弄髒的裙子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