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0.第860章 因果
有業界良心的金總值得各位喝假酒的富人高官們感激,可當得了執法隊彙報,驚怒交加的市委一把手下令連夜查清楚案值之後。
山城市委的大佬們都驚呆了。
2年的時間,金大少制銷假酒一條龍公司製造並銷售了超過8億的各類高檔白酒,刨掉極為低廉的原材料和其他一些運輸以及人情等成本,金大少一年的利潤竟然高達百分之三百,純收入超過三億,兩年合計賺了六億多。
相比起來,恐怕也只有製作毒品的買賣能比這個更賺錢了。
雲知秋和高老師相對無言,他們這兒商量來商量去整了多日,什麼美容粉有上千億的市場前景,搞了半天,還不如人家金大少的一個假酒窩棚,要是多來幾條這樣的生產線,就是華夏中央銀行的印鈔廠馬力開動,估計也沒這個來錢快吧。
金大少還算聰明,知道那要掉腦袋,這個,有他爹罩著,就算被查到,多少也能轉圜一二。只可惜,賺錢都賺瘋了的金遺金大少沒算到他因為區區百萬的賠償竟然會惹出雲家大小姐這般級數的人物。
假若說沒有雲知秋的存在,就算魏國興知道了,為了籠絡市委三號人物,以次充好的官方語言一出,頂破天也就是關停廠子並處以罰金,數錢都數得手軟的金大少也只不過是少了條來財的路子而已。
可現在雲家大小姐還在山城杵著,別說魏國興不敢糊弄,就算是已經被氣得或者是嚇得住進了醫院的金副書記都不敢再提什麼官方語言。
「將建國以來山城最大的制假案件的責任人交予法辦,並希望政法系統能從嚴從重從快進行宣判,以此案審判結果向廣大山城市民公示,以此證明山城市委市政府對造假行為堅決不會容忍和姑息。「這可是金副書記在醫院的病床上對專案組領導成員下達的命令。
顯然,自從有了揮淚斬馬謖的故事,擅於借鑒古今的金副書記也不願意讓諸葛丞相專美於前。
可惜,和山城歷史上最大的造假案件這一名頭相比,這一招並不足以讓金副書記就此從親兒子挖的大坑中脫身而出,尤其是在華夏大力反腐的今天。
金副書記山城盤根錯節的超強勢力在更高一層的江北省省委面前,完全不堪一擊。雖然沒有完全的證據證明金副書記和此案有任何關聯,但教子不嚴這一條就足以讓金副書記黯然下台。
在花費了足足半月的調查取證之後,金副書記以58歲的年齡退居二線,連去政協人大養老的象徵性職位都沒安排,直接等著到點兒退休,終於可以過上他曾經一直宣稱的夢想——澆花養魚的幸福日子。
雖然,只要是當過官的人都知道,那個夢想不過是老百姓的夢想,他們只是想與民同樂,偶爾拿過來借用一下而已。但這並不妨礙市委那幫最接近這個位置的人們悄然在心裡為金副書記的黯然離去敲鑼打鼓的慶祝。
一個顯赫的副書記的位置,惹得山城市官場風雲變幻,甚至連金遺至少要在牢里坐上十五年這個消息都沒能濺出一滴水花。畢竟,金家在山城,在金遺被抓進看守所的那一刻,就已經退出了山城的政治舞台。
一名連乞丐都不如的罪犯,如何還能讓人關注?
但凡是夠得上級別的官員們早在執法隊查出金遺的假酒窩點后就開始各顯神通。
有人酒席間曾說笑過,問這世上什麼生物的嗅覺最靈敏?有人說是狗,有人說是豬,都不對。這世上嗅覺最靈敏的是官兒。
乍一聽,覺得很好笑,狗鼻子的嗅覺細胞是人類的40倍以上,豬也有人類的二十倍,難不成這人一當官了,鼻子都變靈了?但細思之下,極恐。
的確,再沒有那種人會有當官兒的會揣摩人心了。甚至當金遺的假酒生產線被發現的那一刻,那些官兒們就想到了因為雲知秋存在的緣故金副書記必然是在劫難逃。
級別夠的是在想位置,級別不夠的也沒坐看風雲,等著位置塵埃落定他們好選擇重新站隊。
這個時候凡是能獲得這個位置的,必然是背景最強者,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包括冷眼旁觀的市委市政府兩個一把手。雖然他們的冷眼旁觀也是屬於無奈之舉,沒人希望再蹦出來個背景深厚的三把手跟他們掰腕子。
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最後成功上位的不是有資格坐在常委會指點江山的頭頭們,也不是權柄赫赫分管各種權利衙門手握重權的副市長,而是並不顯山露水分管農林水電市政府排名都要排到七八位的秦副市長。
無人能夠知道秦副市長究竟是走了誰的關係,由一普通副廳一躍成為山城市三號人物,甚至就連秦副市長自己都不知道。
據說,接到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親自打來的要求去組織部談話的電話,一直靜觀其變坐看風雲的秦副市長大吃一驚,下巴頦脫了臼。消息還是從山城市人民醫院骨科傳出來的。
不過,這也就是聽聽罷了,沒人會當真。沒有省一級領導的關係,就想坐這個位置?那也太想當然了吧。
山城頂級政治舞台上風雲變幻,而金遺出事本應該烏雲密布的吳山鎮卻是風平浪靜,除了派出所的陳所長因為在處理金遺事件上畏首畏尾躊躇不前而差點兒導致制假售假案件不能成功告破被降級調離以外,吳山鎮的兩位主要領導是白擔了半個月的心。
秦清倒也不是貪戀鎮長這個正科級職位,她只是有些不甘心,給她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年多,她還沒把這個她工作了五年的山裡小鎮變成她期望中的模樣。而且雲知秋的兩個大合同也給了她不少底氣,如果能再給她兩年,吳山鎮的整體經濟實力絕對是現在的一倍以上。
結果自然是令多數人感到欣慰的,李振邦依然是書記,秦清還是鎮長,只不過多了一個小小的變化,破天荒的,秦清這個鎮長還兼任了吳山鎮人大主席。
只要是明眼人,瞬間都懂了。
而這條政令,甚至還出在秦副書記被通知談話之前。
這更加證明了人們心中猜測的,秦家,背景深不可測。
當然,這都是后話,坐在從江城飛往京城飛機上的高鳴對此是一無所知。
回歸江城被省委楊書記親切慰問過的雲知秋也不知道她只是「稍微」提了提吳山鎮的秦鎮長是個做事的人,就會讓山城的政壇上突兀的豎起秦家的旗幟。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欣賞,都是出於沒有同一個欣賞的男人的時候。
通曉政治規則的雲總裁的本意其實只是想讓優秀而美麗的秦鎮長能儘快升職離開吳山鎮而已。
但是,人生的那些人和事兒,從來都不是誰想怎樣就怎樣的。
平行線或許會永遠平行,有過交際的兩條線也不一定就像射線固執的只按自己希望的方向前行。
人與人之間的因果,其實是一團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