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湘杏回頭,看到的就是付倩倩警惕的試毒,皺了皺眉,有些同情的喟嘆一聲,接道:「三公子是真心喜歡夫人,夫人不必這樣猜疑。」
瑪蛋!
催眠術都用了,還有叫不上名的香熏,大家都是玩葯的,能不叫人防著點嗎?
還有這種軟禁式的喜歡,她消受不起。
「喜歡一個人,就要用催眠術嗎?」付倩倩尖銳的反問。
湘杏找了一身白底藍花的常服走了過來:「三公子只是希望能從重新開始,顯然夫人
的意志力很堅定,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催眠術再用也不起效果了,所以夫人放心。「
「你知道的這麼多,那麼你也會催眠術吧?」付倩倩壓住吃驚,淡定的開始補充能量,至於手邊的那碗紅棗雞絲湯,她很抗拒,因此看都沒看。
「會一點,但我的天賦不如三公子。」湘杏實話實說,眼睛卻一直停留在付倩倩臉上。
怪不得三公子如此喜歡她,更在她身上花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她跟普通的女子果然不一樣。
就這份從容和敏銳,都讓她很敬佩,當然最多的是,她清醒的時間,比她想像的還要快。
更難得的是,她不鬧,也不吵,反而平靜的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能幫我解開嗎?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確實不會傷害我,但是腦子裡的東西是我的,那是我的精神財富,他沒有權力封鎖。」一碗小米粥下肚,胃開始回暖,整夜未眠的精神也好了些。
「三公子下的催眠術,湘杏解不開,夫人不喝口雞湯嗎?這湯,從三公子回來,便開始燉了,裡面加了當歸、党參、黃芪、熟地、甘草……湘杏長這麼大,第一回看三公子洗手做羹湯,夫人真的不嘗嘗嗎?」
不愧是沈清墨的人,十二、三歲就熟通藥理,信口就能掂來藥名,可是她不想喝。
在沒有搞清所有事情之前,她不想喝任何他做的東西,更甚至她都在想,要不要自己動手做吃的,這樣更能放心。
沒辦法,大家都是玩葯的,怎能不小心。
視線轉了轉,看到湘杏手裡的白衫藍花,那一襲白色,瞬間讓她劃過一絲錯愕,像是要揪到點什麼,又轉眼消失,煩悶的站了起來搖了搖頭:「我吃飽了,這衣服是要給我換的嗎?」
湘杏眼裡有些失望,看著湯嘆了口氣,把衣服遞到她的手上。
「是,三公子說了,夫人想見他,可隨時去葯園找他。」
付倩倩沒說話,接過衣服,轉到屏風后,麻利的換好,便跟著湘杏走蝴蝶谷的最裡面走。
當快要走過中間那棵最大的杏樹時,付倩倩看到樹桿上,刻著一個同心圓,圓圈裡鐫刻了她和沈清墨的名字,看痕迹並不像新刻的,而是有些時間。
皺眉快速的勾出脖頸上的同心圓翡翠,將它摘了下來,拽在手心,直到走出杏林,便看到一汪清澈見底的幽潭落入眼帘。
讓她稀罕的是,泉水面上居然還瀰漫著一層淡淡的熱氣,隨著水流往上看,便看到熱氣越來越多,一直到長滿青苔的峭壁面前,被熱浪包圍,才道:「這是溫泉水?」
「是的,正因為這裡有溫泉,所以這兒的花要比別的地方開得早些,再加上遍地的杏花,到了春天,就會招來無數的蝴蝶,非常的美。」湘杏回頭輕笑。
「葯園呢?」
「在裡面,穿過泉眼便是葯園了。」湘杏指指被熱霧瀰漫的峭壁。
付倩倩點頭,示意她接著帶路。
天然溫泉生在峭壁之中,並不出奇,這證明,此處地下是個活火山口,怪不得洗澡洗臉的水,她聞著總有股淡淡的硫磺味。
湘杏沒打火把,就那麼帶著她走進熱浪中的濃霧,等眼睛適應了一點,便看到峭壁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兩邊鑲嵌了些夜光石,通道雖不寬敞,但卻給她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像曾幾何時,她也經常在這樣的通道里走走停停,東轉西轉。
約摸著走了幾十米,眼前便豁然開朗,另一個小天地出現在眼前,一座更簡易的木屋就建在圓形的山谷之中,而這個山谷,比外面要小,小到一目了然。
沒有杏樹,周圍只有一塊一塊分割出來的葯田,分別種著她認識的十幾種極品好葯。
血竭蟲草、血紅蓮、三七、鶴線蛇草、綠莨參、肉太歲、靈芝……
噯瑪!
好些都是上了年份的靈藥,尤其是那幾朵肉太歲,乍然一眼看,那是移植在這的,但看邊上的小肉太歲,明顯就是後來慢慢分裂出來的幼株。
「三公子引來溫泉,讓這裡四季如春,移植來的靈藥,基本上全都成活的很好,夫人,三公子就在裡面,昨晚他也一晚未眠。」湘杏指了指木屋。
不遠處正在澆水施肥的鄧老抬頭看了看付倩倩,隨後,視而不見的接著做他的事。
湘杏也走了過去,特地將木屋的空間留給她和沈清墨。
這樣的舉動,讓付倩倩很尷尬。
木屋的窗戶開的很大,從她這裡,正好可以看見沈清墨就坐在葯桌前寫字,陽光灑在他的儒雅乾淨,又有些靦腆的側臉上,給人空明寧靜的感覺。
他微微偏過頭,看了過來,琥珀流瑩的目光,像染上早霞,反射著雙瞳中的暗金流光。
神情雖淡定從容,但總給付倩倩一種:沈清墨不壞,但此時很可怕,她想要逃的衝動。
遠遠的,他沒說話,她也沒說話,四目隔空相視。
他不動,她也沒動,兩雙眼睛里,不斷的劃過說不明,道不盡的複雜之色。
最後,付倩倩深深的吸了口氣,靠近木屋,隔著窗戶,站定在外面。
「我想說,你沒有權力對我催眠封鎖,如果你真的不會傷害我,就請解開你的催眠術,我很不喜歡一無所知的自己。」
「我不會給你解,除非你自己想起來,我還是那句,你我已經拜堂成親。」沈清墨篤定不移的道,眼中露出接近偏執的目光。
「你在我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將我催眠后成的親,怎麼可能算成親。沈清墨,你封住我的記憶,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確實不會傷害我,但我對你,沒有怦然心動,我喜歡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