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思辨盛會（6）

  第二日的思辨盛會，已經少了許多渾水摸魚的人，只剩下十七位。 

  眾人圍坐在一亭中，等二殿下宣布具體規則。 

  「各位，今日複選題目為何謂道，此處有十七道木箋，每人抽出一張，各位想好了的話便可以此論道。」 

  鍾離馥一愣，這無疑又增加了難度。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伸手去動木箋。 

  「皇姑母，您先請吧。」蕭慎弧把視線投向了昭成，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先讓一個人有動作，其他人心中才有底。 

  這種場合其實讓祁靈均先更為合適，但這畢竟是皇家主辦的，自然存在君臣之別。 

  昭成打量了下眾人各色的神情，從十七道木箋中取出了一道，用另一隻手掩住。 

  「各位，請吧。」她唇角勾出一絲得意，想必已是成竹在胸。 

  這第二個抽取木箋的則是大皇子蕭慎澤，他看到箋上內容時皺了下眉。 

  第三個是蕭慎丘，他面無表情，覺得有些古怪。 

  祁靈均和鍾離馥則是等到了最後。 

  鍾離馥看著手上的木箋，上面寫著四個字：「渾沌之死」 

  蕭慎弧拱手道，「現今各位都已拿到木箋，每人手中的木箋均出自於《莊周》，必須以此各自論道，全部論述完畢后互相猜這他人手中木箋的內容，沒有被猜中和猜中他人的便可獲勝。眾位可有什麼不明白的？」 

  四下沉默了一會兒，蕭慎弧便道，「既然各位都明白了，那麼我們可以開始了。」 

  仍然是沉默。 

  不過這沉默不一會兒就被蕭慎丘所打破了。 

  「有趣，二皇兄出的題目實在有趣。那慎丘就先請教各位了。」蕭慎丘起身作揖，道，「老子曰：視而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其上不徼，其下不昧，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惚恍。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道為本源，名為具像。道超然，能夠涵蓋世間的一切，能夠作為天地萬物的根本法則，道無處不在，道卻又只能感知，既看不到又摸不著。」 

  蕭慎丘言畢，所有人都更加糊塗，這時昭成也不甘落後起來，起身道，「這男子之道和女子之道也是不盡相同。從事於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行者，心之所趨也。求仁得仁，求道則得道。」 

  昭成說完，鍾離馥才終於明白了拓拔翊昨日那番話的用意。 

  不論是昭成還是蕭慎丘都是在干擾大家的判斷，看著一出好戲，畢竟在場應該沒有人會敢去猜他們。 

  不過蕭慎澤卻好像沒有他們這般機靈，久久都還沒有發言的意思。 

  「玉瑾也有一想法。」鍾離馥表面上絲毫沒有異變，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道是空虛的，正因如此，道才沒有窮盡，凡是可以名狀的事務都不是永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