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難成大事

  「所以，你恨鄒家，是因為想給你母妃報仇？」 

  鍾離馥能聽出來，拓拔翊母妃的死不僅是因為北魏皇帝更是因為鄒家。 

  「若這樣說的話，我會覺得自己是在推脫。實際上，母妃的死是她自願的。我可有給你說過曼妙遊離的花語。」 

  鍾離馥搖搖頭，「未曾。」 

  「曼妙遊離的花語是……死亡，愛情，背叛，為愛而亡。我的母妃，是愛那個皇帝的，只是她身為鄒家的女兒，只能註定是犧牲品，就像安陽一樣。」 

  「最是無情帝王家。」 

  鍾離馥也無奈地搖搖頭，若蕭毅軻是普通人，那麼或許他們會是一對平凡了快樂的夫妻。但是，若蕭毅軻是普通人，那說不定她也不會遇見那麼好的他了。 

  「我成為太子以後，便明白自己現今不過是老皇帝和鄒家博弈中的一顆小棋子，於是我開始小心翼翼地組建勢力，以求自保，後來我才發現，不除掉鄒家的話，我是永遠不可能自保的。老皇帝為了給拓跋篤鋪路，說要把我弄來南齊做質子的時候，我是欣喜的，我以為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怪圈了，卻沒料到，還是敗給了蓮見。」 

  「蓮見肯定也很討厭你。」 

  拓拔翊理所當然地笑了起來，「你知道蓮見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他說，憑什麼。」 

  「憑什麼？」 

  鍾離馥望著拓拔翊平靜的眸，他的眸中倒映在夏日的滿天星辰，極靜，又極亮。 

  「那時候，鄒家的老頭子把蓮見揪著在我面前跪下，蓮見從來都是鄒家最優秀的孩子，無論相貌、謀略、還是才華，所以他自然不服還是個小娃娃的我。」 

  鍾離馥越聽越覺得有趣，從前她也經常向蕭毅軻要故事聽，可是蕭毅軻幾乎不講自己的事，怕她擔心，實在好奇了，她就會去問宮淳修，後來宮淳修戰死，就再也沒人給他講蕭毅軻的事情了。 

  「那你當時怎麼回答他的？」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當時根本沒搞清楚狀況。只是鄒家老頭子回了他，老頭子說，就憑你是臣，他是君。」 

  「還真是殘酷。」 

  鍾離馥說著，她又在想，生在帝王家，有什麼不殘酷呢？以前她不覺得，只是因為蕭毅軻事事都自己扛著，不讓她擔心。最終，他還是死在了自己骨肉至親之手。 

  為了一個皇位如此，真的值得嗎？ 

  「所以來南齊的一段時間，我想過死是真的，因為我死了的話，鄒家的勢力就勢必得到極大的削弱。但是轉念一想，這樣豈不是太便宜老皇帝了。」 

  「那你現在想怎麼做？」 

  「與其考慮我的事，不如考慮一下你自己。」拓拔翊費勁地翻了個身，直視著鍾離馥，「你不覺得，你所謂的復仇，路數太亂了嗎？」 

  「這……」 

  鍾離馥緘了口，她不得不承認是這樣，並且祁靈均也這樣提醒過她。 

  她現在一心想的就是建立自己的黨羽和關係系統，然後呢，等她羽翼豐滿后究竟要怎麼做，她是完全沒有考慮好的，畢竟，她也不想覆滅了蕭毅軻的王朝。 

  「沒有目標，沒有計劃，是難成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