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205章 色迷迷【新年快樂】
「糊塗!」鄒耀嘆嘆氣,「你當真以為我是因那區區九小姐而生氣?蓮見啊,你太傲氣了,不知道收住心勁,做事又太過了,不留餘地。」
蓮見低下頭,「族長大人教訓得是,只是,蓮見有一事想要請教。」
「說吧。」
蓮見猶豫了片刻,眼中流轉著狡黠的波光,「來鄒家告密的信,是不是太子殿下做的手腳?」
「你也猜到了?」鄒耀笑起來,摸摸花白的鬍鬚,「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讓熟悉鄒家通信的小槿將他的信件混入了鄒家專用的通道,卻不知道每一級的通道都不互通,報告他的事情的通道並不在小槿的認知範圍內。鄒家培養的人,鄒家自己怎麼又會不清楚呢?」
蓮見明了地點了頭,臉上掛著幾分敬佩之意。
「蓮見,你現在還不是時候與翊兒正面相對。你和他都是我鄒家的骨血,但是他卻流著鮮卑人的血,所以老夫自然是更偏愛你一些的。你現在即使贏得了他,北魏也會因皇室血脈斷裂而內亂,這種亂對萬民來說都是不可取的,你可明白?」
「但是,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只怕鮮卑血脈會統治我華夏子孫世世代代,一直下去。」蓮見斂著眉角,漂亮的容顏上掛滿了擔憂。
「心急是成不了大事的,我這將你喚回來,也是為了再從長計議。」鄒耀回過頭,向著旁邊的丫鬟道,「把翠宜那丫頭叫來。」
蓮見一聽到翠宜這名字,便明白了族長鄒耀的意思。沒等多久,翠宜便走了過來,此時,她已經不是丫鬟打扮,而是換了一身碧色的紗裙,頭上也插著不少珠翠。
「翠宜見過族長大人,見過蓮見公子。」
「免禮。」鄒耀把翠宜喚道蓮見床榻邊,又道,「翠宜,雖然還沒行過正式的過門禮儀,但本族長既然已經允許你成了蓮見的妾,今後你便來照顧他吧,這些下人手腳都不如你勤快,我不是很放心。」
「是,翠宜遵命。」
翠宜向著族長鄒耀行禮,鄒耀滿意地點了點頭,便離開了蓮見房內。
「公子,這兩天怕是你累壞了,翠宜幫你捏捏腳吧。」
蓮見點點頭,也沒要阻止。
他從小也是被人伺候著長大的,儘管仍是因為某些身份原因受過點委屈,但一直都是主子的身份。只是後來,他為了鄒家的計劃到了南齊,成了昭成長公主的男寵,才轉變的身份。
翠宜按摩推拿都很有一手,她的力氣很大,但又不至於弄痛人,蓮見閉著眼,享受著。
但是突然,他覺得這丫頭的手開始往上走起來,動作也開始輕柔起來,總帶著幾分撩撥他的意思。
「翠宜,我可是什麼樣給不了你的。」蓮見用著冷清的聲音說道。
「能夠呆在公子身邊,便是翠宜最大的福分,哪還敢奢求什麼?」
「那你的手便給我放規矩點。」他厲聲道,翠宜也被他突如其來的嚴肅嚇了一跳。
「這……」翠宜有幾分覺得委屈起來,她來之前,族長就有吩咐過他,讓她以一個妾的身份好好伺候蓮見,也希望她能儘快為蓮見延續後代。
蓮見本身就長得極為美貌,不止是翠宜,府上有許多丫鬟都以能伺候蓮見為榮,若是能與這樣一個男子交合,還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情,可是此時的蓮見卻是明顯地在拒絕她。
翠宜一下子跪了下去,「公子,族長吩咐翠宜今日伺候公子,只怕若是今日沒有見紅,族長是饒不了翠宜的,求公子發發慈悲,勿要為難翠宜。」
「你說我為難你?」蓮見勾了勾手指,示意翠宜起身,「族長要見紅,不是還有很多方法嗎?你又為何要來為難本公子?」
翠宜眼神慌亂著,嬌羞了緋紅的臉,「翠宜……翠宜也希望能夠伺候公子。」
「你也喜歡我這皮囊?」蓮見笑了起來,扯開自己的單衣,露出了雪白的胸膛,他伸出手指著自己的身體,「是這裡?還是這裡?」
那****去救昭成,昭成走前告訴他,她不過是喜歡他的身體罷了。
那日以後,他便明白自己對於昭成而言什麼也不是。
不過是空有一副皮囊的玩物而已。全世界能將鄒家的下任族長第一候選人作為玩物的,恐怕也只有一個昭成了。
罷了,他願意。
「公子,翠宜……翠宜不該妄想,請公子恕罪。」她連連向著他磕了幾個頭。
「起來。一會兒族長還以為我怎麼著了你。」蓮見冷冷道,翠宜抬頭望著他猶豫了半晌,才起了身。
「坐過來,我有話和你講。」
「是。」
翠宜誠惶誠恐地坐到了蓮見的身畔,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雖然只是掛著一個名義,但畢竟你今後也算是我的女人,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翠宜搖搖頭,不敢說話。
「地獄。」蓮見笑著說出這兩個字,「我身邊的女人只分為兩種,有利用價值的,和沒有利用價值的。你是屬於後者。」
翠宜點了點頭,「翠宜明白。」
「別的我無法承諾,但是我能保證的是,你以後若是安安分分地在府上呆著,也可相安無事榮華富貴地過上一輩子,不像其他丫鬟一身勞苦。」
「謝公子。」翠宜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她明白蓮見的意思,這是說要她守一輩子的活寡。
她雖然知道,自己姿色也只是在丫鬟中出眾一些,比不得那些富家小姐,但是她一直認為,只要是男人,沒有坐懷不亂的,所以才對蓮見抱著些期許,但沒想到事情會是發展成這樣。
「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能夠做到,人前,你我還是恩愛和睦的模樣,如何?」
蓮見這話讓她欣喜起來,她一直都知道,鄒家的人演起戲來,可是連一些戲子也比不上的,但是僅僅是如此,她就足夠滿意了。
畢竟,和她演著恩愛戲碼的是蓮見,那個如同天高孤月般的人物。
蓮見的美,美得驚心動魄,似迷似幻。
她行了個禮,回復道,「翠宜遵命。」
「很好,把衣服脫了,給我看看。」蓮見吩咐道。
她自然也清楚蓮見這話話下並不是突然對她產生了某種感情,只是想要記住她身體的一些特徵,用以應付族長大人而已。
翠宜起身站了起來,一層層地脫下自己的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了蓮見面前,任他打量。
蓮見記熟后,便讓她把衣服穿好,再扶自己起來。
他身體恢復地快,已大抵無事,強撐可以,但是卻始終有些酸痛。
「你便也記熟我的身體吧。」他寬下衣物,握住翠宜的雙手,貼在自己的肌膚上。
翠宜的臉一直紅至了耳根,她的手心也是滾燙的,但蓮見的肌膚卻是冰涼的。
他鬆散的長發一路垂至了腰間,美麗地像個妖孽一般。翠宜看得出了神,用著顫抖的聲音問道,「公子,翠宜斗膽……可以抱抱你嗎?」
「無妨。」
蓮見知道,畢竟她是族長大人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自己也不能對她太過分,所以只要不違背自己的心,他也並非必須拒絕。
一個擁抱而已,他給過的女人太多了,翠宜是他的妾,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翠宜欣喜若狂,張開雙臂抱上他,把臉蛋貼上他的雪白的胸膛。
「翠宜不會貪心的,只要……只要能夠這樣抱著公子,翠宜就滿足了。」
「嗯,我喜歡容易滿足的女子。」蓮見沒有反抱她,只是悠悠地說道,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抱夠了嗎?在這樣下去,我怕是會得風寒的。」
「是翠宜的過錯。」翠宜立馬放開了他,蹲下身去撿起他的衣物,替他穿上,但眼睛卻一直離不開他漂亮的身體,手腳也像是笨了起來。
「罷了,本公子自己來,你去幫我找一把匕首。」
「公子要匕首幹嘛?」
「你不是說,族長要見紅嗎?」
祁府。
鍾離馥整頓好一切,準備就在今日,前往山居水榭,勸一勸蕭慎弧退出這場戰爭。
「好巧。」拓拔翊不知從哪個角落跑了出來,鑽進了鍾離馥的馬車。
她現在一見拓拔翊便覺得雙頰發燙起來,也不知那日自己怎麼會主動回應了他。
「一點也不巧,怕是你一直就在祁府附近吧。」
「怎麼,你想要我說我在意你,所以一直在祁府附近觀察著嗎?」
鍾離馥覺得自己成不了口舌之利,於是也不和他多說,只叫馬車駕馬前往蕭慎弧的山居水榭。
「你準備去做什麼?」拓拔翊笑著問她。
「蕭慎弧個性天真,又善良多愛助人,若能勸他離開這亂世紛爭,便也是一件好事。」鍾離馥老實地回答道,「何況,他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都算是有恩,不是嗎?」
拓拔翊點頭,承認她說的有道理,「我也記著他這恩情,所以我們便一起去勸說吧。」
「也行。」鍾離馥點點頭,反正現今這狀況,她也不可能不稍上他了。
兩人一行來到山居水榭,這裡翠竹茂密,一片清幽,絲毫沒有炎夏的燥熱,鍾離馥看著,心中也是一片舒服。
「二殿下請二位到望月閣一聚。」小廝為他們引著路,一路曲折蜿蜒,才到瞭望月閣。
蕭慎弧一身翠綠,映襯著這山居水榭的一片綠意,看上去十分清爽。
他就像是一副極雅緻的山水墨寶一般,大氣而深遠,帶著些微的神秘色彩。
「慎弧未曾料到兩位會一起來,北魏太子,祁家九小姐,久違了。」
「二殿下,久違了。」
「馥兒見過二殿下。」
兩人向著蕭慎弧行禮。
蕭慎弧笑著,客氣地讓他們坐下。
「不知二位造訪我這山居水榭,是為何意?」
拓拔翊與鍾離馥面面相覷,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們總不可能一來就對蕭慎弧說,你不要想爭皇位了,皇位已經被蕭慎丘看上了吧?
拓拔翊瞪著鍾離馥,想要她先說清楚,鍾離馥又瞪了回去,結果兩人誰也沒發言。
蕭慎弧和蕭慎丘不一樣,鍾離馥覺得蕭慎丘與蕭毅黎極其相似,所以她在玩弄他,欺騙他的時候,是絲毫沒有罪惡感的,但是她也清楚,這蕭慎弧是好人,並且其人品才學都是無可挑剔的,只是他過於與世無爭,所以才無法成帝王之才。
「二位不說,我卻也猜到了一些。」蕭慎弧淡淡地開口,他是何其聰明的角色,雖與世無爭,但大多信息卻是瞞不過他的眼睛的。「聽說二位已經成了我三弟的幕僚,可有此事情?」
鍾離馥拱了拱手,「馥兒不敢隱瞞,只是……」
「你不用說了,若是這皇位是我大皇兄有意,我都不會有半分阻撓,只是你們也知道,我這三弟一心於帝位,並算不得親近百姓,愛護臣民,我又怎麼放心把南齊交到他的手上。」
「這麼來說,二殿下是不願意咯?」拓拔翊拿出玉骨扇,稍稍扇了扇,蕭慎弧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復玉瑾」隨身攜帶之物,便料到了二人關係不淺。
他自然也知道,他的三弟,蕭慎丘是喜歡這祁家九小姐祁馥兒的,但是,這九小姐在成為他的幕僚的同時,又與北魏太子拓拔翊有著不淺的關係,這又是怎麼會是?
蕭慎弧稍微想了想,便覺得這或許和北魏有了不小的聯繫,這便讓他更加不放心起來。
他雖然看不慣自己父皇的一些行為,但不管怎麼來說,兩人都是血脈相連,他也始終是蕭家皇室的子孫,怎麼能夠放心地下這蕭家的祖宗基業。
「我確實不願意。老實說,慎弧心中一直將兩位當作是朋友,也不想因此與二位產生間隙。」
鍾離馥搖搖頭,「二殿下,馥兒也是為了你照想,馥兒不希望看到,今後你連全身而退的機會也沒有。」
「如何全身而退?」蕭慎弧笑了起來,「九小姐,我生是蕭家皇室的人,死是蕭家皇室的鬼,這是自我出身開始,便改變不了的,無論今後發生什麼事,我也不可能有什麼全身而退。」
鍾離馥有些召集起來,她明白自己怎麼說都無法改編蕭慎弧的決定,只好抿了唇,道,「馥兒會盡自己的力量,保二殿下全身而退的。二殿下不該過這樣的生活,二殿下是自由的。」
「本殿該怎樣生活,好像還輪不到九小姐掛心。」蕭慎弧厲聲說道。
鍾離馥聽他把「我」這自稱換成了本殿,就明白了自己多說無益,還會招致他的反感,於是拱手道,「那我告辭了。」她又看了一眼身邊的拓拔翊,道,「我們走吧。」
拓拔翊笑了笑,望著臉色嚴峻的蕭慎弧,「二殿下,我一直很感謝你,馥兒也是,所以我們想救你,你可以以你二殿下的身份壓住馥兒,但是你壓不住我,畢竟我現今也是個北魏太子。既然你自己不願退出,那我們也有隻好用些強硬的手段了。」
「請便。」
拓拔翊拱手,「告辭了,馥兒,我們走吧。」
「好。」
蕭慎弧看著兩人走遠,心中無限感嘆起來。
他感覺得到,這兩人是真誠地在為他考慮,但是他沒有退路。
生在皇家,哪裡會有退路呢?畢竟他一走,連累的人會太多太多。
他無心太子之位,但交給其他人卻也不能放心,他猜不透自己,更覺得看不透別人。
人心太過複雜了。
山居水榭外。
拓拔翊同鍾離馥又上了馬車。
「你準備怎麼做?」拓拔翊問道。
「軟的不行,咱們就來硬的,反正我是不願意讓二殿下重蹈覆轍了,蕭慎丘沒有毅軻那麼善良。」
「重蹈覆轍?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對。」鍾離點頭回答道,「曾經有位皇室的人,為了幫助其他兄弟避難,所以收留了他們,為自己招致了不幸。蕭慎弧太過善良,我又怎麼忍心?」
「你這口氣,像是喜歡他一樣。」拓拔翊撅起了嘴,吃起醋來。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在意鍾離馥,剛開始只是有好感,然後變成了喜歡。接著便漸漸生出了不少愛意出來,他也並不像這樣,他知道,愛上一個人太過危險了,就像她的母妃一樣。
若是他的母妃不愛那個老皇帝,很多事,都還可以阻止。
他的母妃甚至可以用一些宮中女子常用的方式,來使自己無法生出男丁,沒有了他,或許他的母妃就能和那個男人廝守一生了。
拓拔翊嘆了口氣,「我開玩笑的,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鍾離馥說著,做了個鬼臉,「我才不會理會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莫名其妙?可是我真的覺得二殿下像是喜歡你的樣子。」
「才不會,他只是把復玉瑾當作是好哥們,你看,他就從來對我客氣地很,不會像你和蕭慎丘一樣,整天用色迷迷的眼神看著我。」
「色迷迷?」拓拔翊眯起眼睛。「是這樣嗎?」
「對,就是這樣的」鍾離馥回答道,伸手去拉起他嘴角的笑容,「還要笑起來更逼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