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第235章 假如
拓跋翊已經派人給祁靈均傳信,信傳到祁靈均那裡需要三天時間。鍾離馥也得知了消息,沉默沒有說話。
拓跋翊撫了撫自己下顎說道,「還要些時間,大概這兩天內吧。」
鍾離馥唔了一聲,隨後回答道,「送過來,兄長過來也得時間。」她想了想還是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南齊現在到底怎麼了。想了后,她跟拓跋翊說道,「你順道問一下傳信的小廝打探下南齊那邊的消息如何?」
拓跋翊想也沒想直接點頭應允道,「好,我會叫他打聽的,應該沒問題。」他不知道鍾離馥為何會有此一舉動,說不定她也是疑惑蕭慎弧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笑了笑抱住鍾離馥的肩膀,說道,「不用擔心了,一定沒有問題的了。」
鍾離馥睨了拓跋翊一眼,開口道,「瞎說什麼,我沒有擔心什麼。左不過想一些事情罷了。」她發現現在拓跋翊有點看頭她自己內心的想法,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面部表情也沒有表露太多,也不知道拓跋翊是如何看得出。
「不如去小木屋吧。」拓跋翊提議道。緩了緩接著說道,「這附近我記得還有個小木屋,我們暫且在那邊休息會等消息。」
鍾離馥沒有疑拓跋翊,自然是點頭答應了,便隨著他的步伐走了幾步。走到不遠處,鍾離馥看到了前方有一片森林,便開始疑惑,看向拓跋翊問道,「小木屋在哪裡啊?」她想了想繼續問道,「還有多久才到啊?」
拓跋翊看了一眼前方的森林,微風吹過發出唰唰的響聲,異常詭異。他笑了笑說道,「怎麼?怕了呀?」
鍾離馥感到一絲涼意,縮了縮身體,怒瞪拓跋翊一眼,低聲咒罵道,「你別給我耍花樣。」
拓跋翊笑了笑,脫了身上的外衣披在鍾離馥的身上,他說道,「怎麼敢啊……走過去還要一點時間。你肚子餓了嗎?」
鍾離馥點了點頭,承認自己確實肚子餓了。她感覺到身上的外衣都是拓跋翊的味道,還有他的暖意像是緊緊抱住他似的一樣,她不知道為何砰然心跳起來了。
拓跋翊輕聲吟了一聲,最後說道,「就算在這裡找吃的也得花點時間吶。」
鍾離馥聽到問道,「小木屋有吃的嗎?」她看著拓跋翊的眼眸,他眼睛充滿笑意地說道,「有沒有我不敢肯定,至少我可以肯定的是,那裡附近有吃的,絕對餓不死你。」
鍾離馥看了四周圍發現基本都是陰森森的一片,自然也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於是乎她想著忍一忍算了,便說道,「算了,我現在還能堅持,便去小木屋吧。」
拓跋翊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那我們出發吧。」他向鍾離馥伸出了一隻手,微笑地看著她。
鍾離馥看著拓跋翊的手愣了一下,剛好自己的雙手冰冷,她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拓跋翊的手非常溫柔包圍著她冰冷的手,內心砰然心跳的感覺更加加深了。
拓跋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帶著鍾離馥走進森林裡。鍾離馥見到森林陰森森一片,從未見過此情景,她便走到了拓跋翊的背後躲著。
拓跋翊見到鍾離馥如此害怕便笑著打趣道,「沒想到你居然那麼怕啊,還真看不出來。」他看著鍾離馥一臉慌亂的神情,便覺得可愛極了。
鍾離馥立刻怒瞪拓跋翊一眼,不可否認地說道,「肯定啊,因為我從未去過如此危險的地方。」
拓跋翊聽了鍾離馥的話便挑了挑好看的眉,他笑著繼續打趣道,「你怎麼知道這裡危險啊?」
「看環境啊,一片黑黢黢,耳聞到微風吹的聲音,看起來可怕極了。」鍾離馥直接說道。
拓跋翊笑著為鍾離馥解釋道,「這裡可是比南齊安全許多,你別看到它環境如此,它可是逃命絕佳地方。」
這時候鍾離馥一臉困惑了,反問道,「你什麼意思啊,逃命絕佳地方?」
拓跋翊指了指前方的一條路,然後再指其他路,隨後歪頭問道,「馥兒,你覺得這三條路哪個看起來安全點?」
鍾離馥仰起頭看了一下,前面有三條類似出口,從左手邊的第一條路有點光線,第二條完全黑掉看不到出口,第三條卻被樹枝纏繞的出口。
鍾離馥不好分辨,她便隨便指了一下有光線的出口,然後說道,「這道看起來可以走。」
拓跋翊學著鍾離馥的口吻說道,「非也非也。」他笑意漫卷地解釋道,「這時候有點光線了,待到夕陽一下,它其實與第二個出口沒有任何區別的。」
鍾離馥聽了拓跋翊的話,仔細一想確實如此,她抬頭一看到夕陽還沒有下落,所以現在第一條路是帶著光線的。她問道,「那第二個出口與第一個出口是一樣啊,那也就是第三個是正確的嗎?」她看了一眼被蔓藤纏繞的出口,湊過去看也看不出什麼。
拓跋翊淡淡地說道,「這道比第一道出口還要危險呢。」他緩緩地解釋道,「蔓藤纏繞看起來不是更危險不是嗎?」
鍾離馥瞧了許多眼也沒有看出什麼,便點了點頭,說道,「那最後只剩下第二個出口嗎?這個通過小木屋的出口嗎?」
拓跋翊的臉色正經,湊到了鍾離馥的眼前,一口氣噴到她的臉上,鍾離馥愣了一下,也不以為然。
「其實這三個路都不是通往小木屋的出口。」拓跋翊認真說完之後,然後大笑地說道,「我騙你的啦。」
鍾離馥立刻羞惱成怒地拍了拍拓跋翊的腦門,怒罵道,「好啊,拓跋翊。居然敢踩到我的頭上來了,居然敢騙我!」她隨後掐了掐拓跋翊的耳朵,他發出「哎喲」的聲音。
「不是啦,雖然是騙你的,但是這三個門真的是來忽悠那些盜賊的。」拓跋翊立馬解釋道。
「盜賊?」鍾離馥疑惑問道,「難不成小木屋還有金子不成,還會有人會來這種破爛的地方啊,怎麼可能會有金銀財寶嘛。」
拓跋翊卻一本正經地說道,「真是有財寶,所以不少盜賊動了不少心思。知道他們可能會花人手,便造了這三個假洞引人注目,以為這三個洞其中一個是通往小木屋啊,殊不知洞裡面都是陷阱呢。」
鍾離馥驚訝了一下,皺了皺眉問道,「還有這種事啊,這個到底是誰造的啊?」
拓跋翊聳了聳肩,他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自小就知道了。誰知道是誰弄的,不過挺有趣的。」
鍾離馥翻了一個白眼,知道拓跋翊就好這口,她隨意問道,「那真正的路在哪裡啊?」她敲了一下拓跋翊的腦門,說道,「本小姐肚子餓了,拓跋翊你再說一次,你別再耍把戲了啊。」
拓跋翊牽起了鍾離馥的手,然後笑了笑,帶她離開了這個地方,走到了一棵樹底下,停了一下。
鍾離馥看了拓跋翊一眼,疑問道,「就是這裡嗎?」她見拓跋翊點了點頭,便仔細看了這棵樹,看了幾眼也沒有特別之處,與其他樹毫無區別。她再三確認問道,「你確定是這裡,看起來並不像啊。」
拓跋翊笑了笑回答道,「馥兒,通過這事就能教你。凡是所有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你這樣可是很吃虧的喲。」
鍾離馥顯然什麼都不知道,她再看幾眼,還是那樣。
拓跋翊搖了搖頭,說道,「你要知道盜賊的腦子也不傻,也找不到。何況是你……」
鍾離馥聞言立刻怒瞪拓跋翊一眼,「你言下之意,我很蠢咯?」她溫柔地笑意對著拓跋翊,拓跋翊瞬間覺得不妥,他知道她笑裡藏刀。
「我沒有這個意思。」拓跋翊連忙擺手,然後指了指地上的樹根,然後跟鍾離馥說道,試圖轉移她的視線,「你看地上的樹根,與別的有什麼不同。」
鍾離馥不再與拓跋翊計較,看了一眼地上的樹根,再看看別的對比了一下,然後發現眼前的這棵樹根本沒有樹根!
拓跋翊解釋道,「大概設置這個關卡的人知道大部分的人喜歡看表面的,所以便用這方法蒙蔽你們的雙眼。」他撫了撫自己的下顎,一臉笑意道,「不得不說,精湛的很,我很喜歡。」
鍾離馥沉思了一下,確實此方法非常高深。她瞧了一眼別的樹,眼前的這棵樹是假樹,不過卻與別的樹一模一樣,沒有差別。她想起了蕭毅軻那時候的秘密公館也是動了許多解不開的關卡。
拓跋翊向前一步,然後看了一眼這棵樹的底部,輕輕地擰開。隨後,樹震動了一下,便瞧到了樹後面的洞口。
鍾離馥看到也感到十分震驚,她指了指洞口說道,「這就是通往小木屋的洞口了?」
拓跋翊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走過去不用太久就到的了。」說罷,便牽起了鍾離馥的手往洞口走起,他笑道,「你唯一知道這個秘密地方呢。」
「哦?」鍾離馥上下打量著拓跋翊不屑笑道,「我反而不想知道呢,你這樣戲耍我。」
拓跋翊愣怔了一下,隨後失笑道,連忙道歉道,「是我不好,難道你不覺得這樣才會有打情罵俏的感覺嗎?」他瞧見鍾離馥板著面孔,怒瞪著自己,他繼續說道,「這樣感覺不好嘛?」
鍾離馥沒有說話,她瞧了一眼拓跋翊,她搖了搖頭否認。
拓跋翊顯然很失望,他可憐巴巴地湊在鍾離馥的跟前,再確認一次問道,「真的嗎,我自我感覺不錯,我挺享受的。」
鍾離馥睨了拓跋翊一眼,她撇了撇唇角,哼了一聲。
拓跋翊見她看向別的地方,他一臉賠笑的過去,笑道,「算了,先帶你去木屋,待會再向你賠不是。」於是,拓跋翊帶著鍾離馥走出了洞口。
鍾離馥一出洞口立刻被眼前的景色嚇到,一片金燦燦的油菜花田就在她的眼前,美不勝收。她驚訝得愣怔在原地。她看到就在油菜花田後方不遠處一個挺大的木屋,看起來新得很,不像是舊屋。
鍾離馥看了一眼拓跋翊,終於露出笑容說道,「這麼漂亮的田園!」
拓跋翊迷戀鍾離馥的笑容,他瞧見鍾離馥興奮地往油菜花田跑去,他笑逐顏開地說道,「小心點,你別跑的太急了。」
鍾離馥轉頭看著拓跋翊然後問道,「這裡不是沒有人的嗎?油菜花田怎麼感覺還有打理似的?」
拓跋翊一聽便驕傲得下顎揚起,得意地說道,「當然是本大爺打理的啊。」
鍾離馥想了想在山居水榭的時候,初次見拓跋翊的時候,他正是在打理植物,在祁府也是,打理園藝事務都十分了得。她沒有疑他,直接笑道,「拓跋大爺果然厲害。」
「那是當然的。」拓跋翊被稱讚后,更加得意洋洋了。他從後面抱住鍾離馥,在她的耳邊吹了一口氣,瞧見她的耳朵變紅,便發出低沉的笑聲。
鍾離馥不得不羞惱成怒,她用胳膊撞了拓跋翊的肚子,他發出悶哼。
拓跋翊沉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說假如,若是我不做北魏皇帝,變成普通男子,你也變成普通女子了。若在此處居住,你覺得如何?」
鍾離馥聽了拓跋翊的話,身體震了一下,臉色僵硬。她從未想象過,若是什麼時候都選擇忘記了,她與拓跋翊兩人在此處定居,她根本不敢想……
拓跋翊見鍾離馥沒有回應,便繼續問道,「雖然我不想太急,但是我很想問你,你喜歡我嗎。」他察覺鍾離馥的表情,死死的盯著。
鍾離馥緩緩地點了點頭,但是沒有說話。她的眼帘微垂,臉色也開始緋紅了。
拓跋翊得知鍾離馥的回應,他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手上的力度加緊了,他輕輕地橫抱著鍾離馥。
「呀!」鍾離馥嚇了一跳,她的雙手搭在了拓跋翊的肩膀上,她吶吶地說道,「你為何用假如來說此事……?」
拓跋翊聽了她的話只是一笑,他緩緩地開口說道,「不假如,我怕你生氣了。因為在意你,所以我害怕失去你。」
鍾離馥下意識往拓跋翊的臉頰落下一吻,她笑道,「拓跋大爺,你這是越陷越深了。」
「是啊。」拓跋翊不在意,他眼睛一沉,顯然是把持不住鍾離馥此舉動了。他飛速地將鍾離馥帶進小木屋裡,放下她之後立刻吻上她的柔唇。
拓跋翊此次的吻比之前的還要深,似乎想要與她融為一體般。鍾離馥雙手抵住他發熱的胸膛,最後他的吻結束,濕熱的唇往她的脖子移去,輕輕地吻一吻。
鍾離馥感覺自己的呼吸急促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是拓跋翊碰了她幾下便如此了。她濕潤的眼眸看著拓跋翊,拓跋翊的眼眸像是野獸般,他的喘息有點淺。
「我忽然有種想擁有你。」拓跋翊低沉地說道。他極力的壓抑著自己,他死死盯著她的臉龐,然後說道,「馥兒……」
鍾離馥聽完立刻臉紅,她情不自禁地撫了撫拓跋翊的臉龐,腦袋想了想蕭毅軻的身影,她的心不重要了。她不知不覺將蕭毅軻放到了別的位置了,他不曾做過像拓跋翊這樣越軌的舉動,她的心一直向著蕭毅軻,如今卻變成了拓跋翊了。
拓跋翊握著鍾離馥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一吻。隨後笑著沒有說話。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鍾離馥此刻的心情。
鍾離馥隨後淡淡地問道,「若是讓你什麼都放棄了,只能要一樣東西,你會怎麼樣選擇?」她這樣問的意思,也是同時自己內心的疑問,若是讓她捨棄所有東西,包括復仇,換來一樣東西,她會選擇蕭毅軻嗎。
拓跋翊閉目養神,彷彿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慾望。他睜開眼睛盯著鍾離馥說道,「馥兒,我可以回答你,但是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這樣問我嗎。」
鍾離馥看著拓跋翊,也不瞞他了,然後緩緩直接說道,「我發現我動搖了,我有點慌亂了。」
拓跋翊內心一震,睜大眼眸看著鍾離馥,他反問了一聲,「你說的都是真的?」
鍾離馥閉著眼眸點了點頭,她繼續說道,「我不知道這是對還是錯的。」她指了指拓跋翊心口再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道,「若是這樣下去,是對還是錯。我這樣算是對不起毅軻了……因為我背叛了他。」
拓跋翊知道鍾離馥此時此刻的感受,他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曾記得我上次與你說的一方話,你拒絕聽,是覺得我說的沒錯吧。」
鍾離馥聞言一愣,想了想拓跋翊上次與她說的那一番話。
「所謂君子如玉,大公子算得是其一,二殿下蕭慎弧算得上是其二,可是你只把他們看作是兄長,是朋友,不是嗎?」
「那你覺得我該是喜歡什麼樣的?」鍾離馥放下茶,雙手合十看著自信滿滿的拓拔翊。
拓拔翊品了品茶,醇香而清逸,他合了眼,輕聲道,「我猜,你喜歡的人當會是亦邪亦正,有紫宸之象之人,可對?」
鍾離馥握緊手心,輕哼了一聲,「你好不自戀。」
若是現今順手的話,她甚至想捧著茶碗,將茶水向拓拔翊潑去。
拓拔翊笑開了起來,「南齊先皇帝蕭毅軻不正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