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第238章 偷聽

  拓跋翊用完晚膳后,便與在一旁的花芝說道,「若是我獨自一個人去皇宮不帶你家小姐會怎麼樣?」 

  花芝面無表情地說道,「小姐絕對不會理你,小姐很討厭先斬後奏的人。」她看著拓跋翊繼續說道,「恕花芝無禮,小姐想要去一個地方,就算太子殿下用什麼方法都帶不走。」 

  拓跋翊聽完花芝的話,點了點頭不由得失笑道,「你說得有道理,要比固執,天底下沒有像你家小姐固執了,你說是吧?」 

  花芝福了福身子,回答道,「花芝不敢妄言。」 

  拓跋翊算了算時辰也差不多入宮了,他便起身說道,「你先去備好去皇宮的馬車,我要去喊你家小姐起床了。」 

  花芝猶疑了一下,拓跋翊見她如此,便開口說道,「怎麼,你還是想跟著去嗎?安心啦,且不說有你家大公子在,還有我這個北魏太子在呢。你家小姐非常安全呢。」 

  花芝搖了搖頭,擔憂道,「花芝並不是在擔憂小姐的安危,只是第一次瞧見小姐有這樣的反應,不由得擔憂起來罷了。」 

  拓跋翊撫平嘴角的笑容,他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也是,打從你服侍你家小姐以來,看她如此慌亂自然內心不安。不過嘛,你家大公子不會有事,所以也別瞎操心了。」 

  花芝聽完只能點了點頭,恭敬地說道,「花芝知道了,花芝這就去備馬車。」 

  「嗯,去吧。」拓跋翊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不由得感嘆鍾離馥身邊有許多保護她的人,害他都忍不住吃起醋了。他隨著花芝一起出了客房,然後從鍾離馥的房間走去,不到一會兒就到了,他緩緩地打開了房門,瞧見鍾離馥還在熟睡。 

  鍾離馥的面容安詳,毫無防範性,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夢到了什麼好事。拓跋翊看在眼裡也真的不忍心叫她起來,所以他方才有種想法就是,由他自己去皇宮探一探。不過經花芝這樣的提醒,他反而有點不敢了。好不容易與鍾離馥的關係保持親密,若是為了這種事情而破裂了,就說什麼都不值了。 

  拓跋翊繼續端詳鍾離馥的睡臉,然後輕輕地坐在她的床褥旁,撫摸著她細長的青絲,柔滑似水根本捨不得放開手。他大膽的湊在她的臉前噴了一口氣,只見鍾離馥皺了皺眉頭,還是沒有醒來。 

  拓跋翊搖了搖頭,看來這幾日鍾離馥並沒有睡好了,睡得如此沉,連他這樣做都沒有一點反應。他搖了搖她的肩膀,在鍾離馥的耳邊輕聲說道,「起來了,小懶豬,太陽都曬屁股了,公雞都在喔喔喔叫了哦。」 

  鍾離馥微微睜開眼睛睨了拓跋翊一眼,慵懶的語調說道,「拓跋翊,你是活膩了嗎?」她盯著拓跋翊放在青絲上的手繼續說道,「快把你豬蹄給拿開,摩擦著熱死了。」 

  拓跋翊好笑似地盯著鍾離馥,他發現了一件事情,於是他說道,「你早就醒來是不是呀?」 

  鍾離馥沒有回答,事實上在拓跋翊進房門的瞬間她就醒了,不知為何她從小到大隻要一點聲響就會醒來。她只是想看看拓跋翊這傢伙到底會幹些什麼事情,誰知道又在她臉上噴氣,又玩弄自己的頭髮,儘是一些無聊的把戲。 

  「真是個狡猾的小懶豬。」拓跋翊寵溺地繼續撫了撫鍾離馥的青絲。 

  鍾離馥懶懶地開口道,「不許那樣叫我。」 

  拓跋翊沒有回答鍾離馥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是來叫你起床去皇宮的,若你要想睡得話就繼續睡吧。我一個人去也行。」 

  鍾離馥輕輕地冷笑道,「拓跋翊,你覺得有可能嗎?」她的小手搭在了拓跋翊的肩膀上,繼續說道,「兄長的安危與睡覺,我選哪一個你是十分清楚的不是嗎?」 

  「是是是。」拓跋翊連說了幾聲,無奈地說道,「那現在出發吧,花芝在門口早已給我們備好了馬車了,就差沒喊你起來了。」 

  鍾離馥不滿地皺了皺眉頭,怨聲道,「不知哪個傢伙肚子餓,要不現在早就在皇宮了,還會在這裡磨蹭嗎?」 

  拓跋翊不敢說話了,他默默地牽著鍾離馥的手,他一臉賠笑道,「好了,我們趕緊去吧,花芝可是等急了呢。」 

  鍾離馥對拓跋翊翻了個白眼,知曉拓跋翊這個人見風使舵的本領可犀利了。她不悅地說道,「到時候你給我安安分分別生事,萬事聽我的,可知道了嗎?」 

  拓跋翊繼續賠笑道,「這個是自然的,一切聽從九小姐的話。」 

  鍾離馥嘴角微微上揚,稱讚道,「這還差不多,好吧,趕緊去皇宮吧。」 

  花芝瞧見拓跋翊與鍾離馥久久未來,便想去查看一下,她正想要回去的時候便瞧見了他們兩個正在並肩走了過來了。 

  花芝便跟馬夫使了個眼色,隨後她向前福了福身子說道,「花芝瞧見小姐還沒有用晚膳,知道此事當務之急,便在馬車裡放了一些點心,若是肚子餓了便在馬車上品嘗。」 

  鍾離馥知道花芝思慮周常,她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莫要擔心,我去去就回。」 

  拓跋翊賊兮兮地在後面補了一句話,「有我在,一切沒問題。」 

  鍾離馥聽了拓跋翊的話,瞪了一眼沒有說話。 

  花芝見拓跋翊與鍾離馥如此默契,不由得笑了起來,她點頭如搗蒜說道,「那花芝便在府邸上等小姐回來了。」 

  拓跋翊率先上了馬車,隨後伸手扶了扶鍾離馥,鍾離馥握住他有力的手進了寬敞的馬車內,瞧見了花芝放了個包袱,裡面都是一些鍾離馥喜歡的點心。 

  拓跋翊看到了包袱,不由得笑道,「花芝真是個好丫鬟啊,什麼事情都想的那麼周到,都讓我感到羨慕了。」 

  鍾離馥睨了拓跋翊一眼,然後說道,「你該不會想把我的點心也給吃了吧?」她嗤笑了一聲說道,「你還有沒有良心,連我的晚膳都不放過。」 

  拓跋翊感到好無辜,抗議的嚷嚷道,「我又沒有這樣說,你從方面覺得我是想吃你的點心了嗯?」 

  鍾離馥二話不說指著拓跋翊的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道,「真想拿個銅鏡讓你看看此刻的眼神呢。」 

  「我的眼神不是放在這個點心上,而是在你身上好吧。」拓跋翊老實的說道。 

  「拓跋翊,我警告你,別老說一些有的沒的的東西。」鍾離馥怒不可遏地威脅拓跋翊,她擰著他的耳朵繼續說道,「你待會進了皇宮之後要小心一點,莫要給蕭慎丘底下的人看到你居然在南齊建康,還在自己的地盤悠哉著,知道嗎!」 

  拓跋翊立刻為自己伸冤道,「拜託,蕭慎丘有沒有死還是個問題呢,就算給他底下的人瞧見了又如何,他能拿我怎麼辦啊?」他似乎習慣了鍾離馥的粗暴的行為,他繼續說道,「你現在應該想要什麼形勢進宮,不可能說是二殿下邀請的吧,這樣侍衛去稟報,你就什麼都偷聽不了了。」 

  鍾離馥對於這種小事情完全不在乎,她淡淡的說道,「我早已想好了,你安心看著便是了。」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好意思問下去了。」拓跋翊笑眯眯地說道,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說道,「那麼九小姐該放手了吧,我的耳朵都好了,你於心何忍啊?」 

  鍾離馥聽了之後只是冷哼了一聲,怒斥說道,「你最近囂張的很,不給點小懲罰是不行的了。」她說完后,拓跋翊反而一臉期待地說道,「是什麼小懲罰?」 

  鍾離馥見拓跋翊如此期待便有點不爽,說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了。」她不屑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不允許你靠我那麼近。」 

  拓跋翊聽了鍾離馥的話整個人都呆愣了,他反問道,「你說我不允許靠近你的意思是,就是牽手還有……」 

  「對!」鍾離馥臉紅斬釘截鐵地說道,「為了懲罰你,你要與我保持一段距離。」 

  拓跋翊嬉笑的臉都垮下來了,他立刻反駁道,「近日我也沒有對你怎麼樣啊,我是不理解你為何要懲罰我。」 

  鍾離馥得意的目光盯住拓跋翊,知道他這傢伙終於醒悟了,她便緩緩地說道,「要怪就怪你太過得意忘形了。」她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好了,你快點躲起來,我要下馬車應付那些侍衛了。」 

  拓跋翊心不甘情不願地聽從了鍾離馥的話,躲在了馬車角落。他看到鍾離馥準備下馬車了,便輕聲說道,「我不會聽從你的懲罰的。」 

  鍾離馥翻了個白眼后,下了馬車瞧見了眼前兩名站崗的侍衛,他們瞧見了鍾離馥立刻拱手拜見道,「參見祁九小姐。」 

  「免禮吧。」鍾離馥滿臉笑意然後笑道,「幾日前,本小姐得三殿下宣召今日進皇宮與三殿下商討事情。」 

  侍衛們面露難色,不自然的表情看在鍾離馥的眼裡,感覺到不妥。另一名侍衛回答道,「九小姐,三殿下國務繁忙,且小的沒有聽三殿下今日九小姐進皇宮一事。」 

  鍾離馥立刻蹙緊眉頭,面露不悅地說道,「那是不是要本小姐取出三殿下給本小姐的請柬你才信以為真?」 

  「小的不敢!」侍衛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不敢?你們敢得很,本小姐無需用假話騙你們,今日本小姐就非要見三殿下了。」鍾離馥放狠話地說道。 

  「這個……」侍衛們支支吾吾道。 

  鍾離馥這樣做無非也是想探點口風,因為待在皇宮的侍衛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宮內發生何事了。她瞧見侍衛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說出真相出來。 

  「不瞞九小姐,三殿下近日身子不妥,國務之事都交由二殿下了。」侍衛委婉地說道。 

  鍾離馥心裡清楚了后,她緩了緩臉色說道,「那祁大公子在皇宮裡與二殿下在商討事情吧?」 

  「是的,九小姐。祁大公子用了晚膳過後還未從二殿下的殿內離去。」侍衛恭敬地說道。 

  鍾離馥眼睛一沉,隨後說道,「那本小姐去找祁大公子。」 

  侍衛也不敢不從,便說道,「是是,九小姐。」 

  鍾離馥回到了馬車上,看到拓跋翊一臉笑意地盯著自己瞧,她便沒有說話。 

  「我的馥兒,真聰慧。」拓跋翊笑了笑說道。 

  鍾離馥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從侍衛的口中似乎發現了蕭慎丘已經被蕭慎弧解決了,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敢這樣搪塞我。」 

  「自然是這樣的,畢竟你與蕭慎丘走得相近,侍衛也不是傻的,知道你與蕭慎丘情投意合,若被你知曉此事還得了啊。」拓跋翊直截了當地說道。 

  「見風使陀像極了你呢。」鍾離馥笑著嘲諷道。 

  拓跋翊立刻抗議道,「我與侍衛怎可能相比啊,我在眼裡就是如此不堪的嗎?」他盯著鍾離馥繼續說道,「我起碼還是有點用處的,不是嗎?」 

  「是是是。」鍾離馥也懶得與拓跋翊辯了,馬車行駛在皇宮內,她看了看外面的景色,一切如舊,只不過她的心是變了,再也不是鍾離馥了,而是祁馥兒了。 

  拓跋翊見鍾離馥如此,便知曉她在想什麼,於是沉聲地說道,「我有個想法。」 

  「是什麼?」鍾離馥繼續瞧著外面的景色問道。 

  「我去探一點風,關於蕭慎丘的,多多少少現在也想知道。」拓跋翊想了想繼續說道,「你不是很想知道嗎?」 

  鍾離馥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點了點頭說道,「你現在去探風不妥,在如此的形勢下,我估計你也探不出什麼東西出來。」她說的是事實,蕭慎弧都敢這麼做了,自然也讓皇宮上下對此事閉口不談,他去探風豈不是在白費力氣嗎。 

  拓跋翊聽到鍾離馥這麼說,緩一緩想了下,也覺得現今這樣的形勢下,也很難探出什麼東西出來。他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還是去問一下蕭慎弧想幹什麼吧。」 

  「我覺得這樣不妥,還是偷聽為妙。」鍾離馥直截了當地說道。她對前面的馬夫說道,「就在這裡停下。」 

  鍾離馥與拓跋翊下了車之後,她輕聲說了一句,「這裡走過去很快就到了。」她微微低頜看著拓跋翊繼續說道,「我們現在就過去偷聽吧。」 

  「嗯。」拓跋翊點了點頭,隨著鍾離馥的步伐走去。所幸二殿下殿外沒什麼守候,她和拓跋翊很快就到了二殿下的殿內。 

  「蕭慎弧和你兄長大概在書房內吧。」拓跋翊淡淡地問道。 

  鍾離馥點了點頭,然後回答道,「書房內,約莫靠著庭院那邊吧,試試過去看看。」說完,她便牽著拓跋翊的手往庭院走去,沒走多久便聽到了幾個奴婢走過,她嚇得往回走。 

  拓跋翊見到鍾離馥如此不由得笑道,「你那麼緊張可是失了你的風範啊。」 

  鍾離馥怒瞪拓跋翊一眼,低聲說道,「別胡說了,方才那些人都是蕭慎弧的人。」她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人了再往庭院的方向走去。 

  「蕭慎弧的武功隨不是精湛,但是咱們這樣偷聽會不會被發現啊?」拓跋翊不由得問道。上次蕭慎弧要離開南齊的時候,遇到了蕭慎丘的一堆殺手,瞧了他幾眼功夫,便覺得他的武功不算是上等的。 

  「就算髮現了又如何,最好就是別給發現了。」鍾離馥低聲嘟噥道。她可是知道蕭慎弧有幾斤幾兩,被他發現的幾率她覺得還蠻低的。 

  拓跋翊不由得笑道,「這樣的話,你這樣的功夫偷聽,不被發現才怪了呢。」他忍不住地說道,「有上乘的功夫,區區偷聽,來無影去無蹤。」拓跋翊得意洋洋地說道。 

  「噓!別說話。」鍾離馥發現了不遠處就是庭院了,卻看到了祁靈均與蕭慎弧居然在庭院內品茗。她就一直盯著蕭慎弧瞧,沒有說話。 

  拓跋翊也看到了,便靜靜地看著他們在品茗,雙方之間的氣氛和悅濃濃,絲毫沒有不妥之處。 

  「你知道你的條件,我也是深思熟慮后才請你來的,因為你要我特別信任你的話,我原本是可以的,但是現今的話,老實說,我做不到,畢竟你是何等的聰明,你要護著的人又是何等的聰明,但是我又想了想,現今要將南齊建設強大,非得藉助你的力量不可。」 

  祁靈均皺起眉,「二殿下不是想要南齊繁榮,而是想要南齊強大?」 

  「這有何不可?」 

  「靈均願為二殿下守護好這南齊,使百姓安居樂業,國富民泰,但是若二殿下要的是一個強大的南齊,恕靈均無法做到。」 

  「當初的我也像現今的你一樣倔強。」蕭慎弧道。 

  祁靈均搖搖頭,「二殿下同靈均從來就不一樣,二殿下是皇室的人,皇室必有皇室的顧慮,靈均只希望,二殿下不要聽信了一些小人的讒言,陷萬民於水火之中。」 

  蕭慎弧拱手,「那大公子的意思是,不願幫助慎弧了?」 

  鍾離馥聽得甚是吃驚,她屏住呼吸盯著祁靈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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