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詭異泄密
薛夜痕淡淡道:“他從來都是一個自負的人,況且此次出走也不過是為了阿淩,他沒有理由幫助浩氣盟,但是浩氣盟卻要借他太子的名號來推翻司馬攀雲,所以,蕭清乾這個對手,暫時可以忽略不計。而我們有安沂衡在手,阿淩又在我們這邊,浩氣盟實在是無計可施了。對了,重華有什麽動靜?”
憐矢道:“他們可能也是看到自己的處境被動,所以正在密謀救出安沂衡。”
薛夜痕喝了口茶,道:“知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又是何人來救?”
憐矢道:“具體時間還未確定下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來救人的應該是安沂衡的弟弟。”
“安沂南?”薛夜痕嘴角一抹輕蔑的笑,“他來就是送死而已。”
憐矢想了想卻道:“可是重華卻料定了我們不敢殺他。”
薛夜痕的表情忽然定格,聽憐矢繼續道:“他是小葉子結拜的弟弟。”
薛夜痕一把握碎了茶杯,冷冷道:“殺不了就抓!重華,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那麽,此事要不要告訴小葉子?”
薛夜痕的目光閃爍了幾下,道:“盡量瞞著吧。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已不是這些,而且,她也不再是我暗月閣的殺手。她是我的妻子。”
待憐矢退下後,薛夜痕來到心月樓下,看見她靜靜地坐在樓上為他縫一件衣袍,身後一團金菊開得熱烈。
他的眼裏忽然泛起淡淡霧氣。阿淩,我們走到今日,是多麽的不容易,我又怎能將你輕易放開?
那一夜,芙蓉帳暖,紅燭淚短,竟無驚無險地燃到了天亮。
他撫摸著她淩亂的長發,道:“阿淩。”
她“嗯”了一聲,卻再無言。低下頭,她已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表情安詳。
天光已亮,他輕輕起身,望著桌子上燃盡的紅燭,容顏因那笑容而柔和起來。
阿淩,你看,連上天都注定了,我們會在一起的,白頭到老。
轉眼又是半月,浩氣盟那邊似乎沒有了動靜。薛夜痕自然樂得清閑,處理完日常事務後便陪著葉淩萱。
日子似乎就這樣平滑無波瀾地過了下去,連言荻都被他們觸動。如果葉淩萱能讓閣主一直開心下去,那麽,時間就這樣過去也無不可。
隻是憐矢最近好像有些不對勁,總是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夜裏,葉淩萱獨自睡在心月樓。薛夜痕秘密地去浩氣盟查看虛實,因為他總覺得唐九九的密信有些不對勁。雖然她看不出來哪裏不對,但卻是相信他的直覺的。
時至二更,葉淩萱忽然聽到房間裏一聲響動,她猛地睜開了眼,卻沒有動,等著黑影走近。
來人似乎受了重傷,呼吸沉重。他一點點地靠近她,手中劍如閃電般出手。
“叮!”的一聲,黑暗中擦出一串火花,一柄劍斜斜飛出,插在柱子上搖晃。
葉淩萱的劍已抵在來人的脖間,沉聲道:“誰?”
來人沉默,而後忽然道:“姐姐,是你嗎?”
點亮了火燭,照亮了安沂南蒼白的臉和身上的傷口。
“阿南?怎麽會是你?”葉淩萱急忙收了劍,拉他坐下,然後拿出金創藥和紗布。“你來這裏幹什麽?不要命了嗎?”她又氣又急。
安沂南的目光有些暗淡,道:“姐姐,你果然還是跟他在一起了。”
葉淩萱的手一頓,岔開話題道:“你夜闖暗月閣,是為了救你哥哥嗎?”
安沂南這才回過神來,道:“姐姐,我求求你,把哥哥還給我。隻要放了我哥哥,我立馬求爹爹和暗月閣言和,從此再不開戰!姐姐,我隻有這一個哥哥……”
葉淩萱道:“阿南,就算是心疼你哥哥,你也不能這樣冒險啊!幸好薛夜痕不在,不然……”她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看著他道:“你為什麽會在今天過來?是不是你知道他今天不在?”
安沂南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葉淩萱一下子站了起來,這不可能,薛夜痕今天會出去純屬偶然,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會知道他的行蹤?難道說,現在閣中,有了浩氣盟的臥底?
她急忙道:“阿南,是誰叫你來的?我的住址,是不是也是那個人告訴你的?”
安沂南搖頭:“是重華告訴我的。他說明天我哥哥可能會有危險,讓我趕緊過來,還告訴了我你住的地方。他說如果我有什麽問題,可以來找你。可我沒有想到,地牢裏的哥哥竟然是假的。”
假的?葉淩萱手心一陣發冷,這怎麽會?是薛夜痕親自帶她去看過的,她還欲尋個合適的時機說服他放了安沂衡回去,怎麽突然就成了假的了?難道……
她看了看天色,道:“阿南,相信姐姐,你哥哥不會有事的。現在你趕快回去,不要被薛夜痕發現了。”
“姐姐,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安沂南拉住了她的袖子。
葉淩萱搖頭:“阿南,姐姐遇到了愛的人了,姐姐是不會走的。你也別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讓秦蘊難過。”
安沂南低下頭,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拔下劍告辭。
黑色的身影甫一落地,眼神就霎時冰冷。他輕輕地一揮手,隱在暗處的殺手便一擁而上,悄無聲息地製住了安沂南。
看來,他們浩氣盟的消息倒是靈通得很,他前腳剛走,安沂南後腳便跟了來。隻是他是如何進入暗月閣並找到葉淩萱的,倒是值得思考。
望著仍燈火通明的心月樓,薛夜痕的臉色深沉的如墨一般。
葉淩萱在桌前坐了一會兒,總覺得心神不寧,除了擔心安沂南的安危外,還對地牢裏的事情產生了懷疑。想了想,她起身穿上外套,拿起劍便跳下樓去,還是應該她親自將他送出去才好。
在黑暗裏穿行,她並沒有注意到身邊一個黑色的身影。隻是有些奇怪,一路上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難道安沂南已經離開了?她略一沉吟,料想他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就轉途去了地牢。
雖然說她對閣中的事情已經不大插手,但安沂衡畢竟是安沂南的哥哥,他的安危,她自然要放在心上。故回來後不久她就向薛夜痕請求去看安沂衡,薛夜痕當時並沒有任何不悅。
但如今想來,他當時那般放心地將安沂衡放在地牢裏,並無任何特別的防範,並且允許她隨意出入,卻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如果要給自己一個解釋,葉淩萱不敢相信,原來那個安沂衡從一開始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