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一個人的演武場

  自己會選擇拳套這樣的裝備作為武器，老實說來就連周策自己也略微感到驚奇。因為拳套這樣的武器看起來是最為危險和不實用的武器了。 

  它甚至比實用匕首的危險性還要大，所謂一寸短一寸險，越是短的兵器意味著越要與敵人近距離接觸，而拳套這樣的武器甚至會讓你直接把身體暴露在敵方最近的面前。而它本身也不像匕首那般擁有強大的威懾性，利用犧牲防禦的方式換來強大的攻擊手段。 

  不過周策卻對這樣的武器莫名的喜歡，這樣的武器並不需要太過於高深的技巧在裡面，用起來最容易上手。畢竟武器用的再好都不如自己的手掌靈活不是嗎。 

  而且也許是繼承了白虎的力量的原因，一想到戰鬥周策心中老是出現一隻白色巨虎撕咬敵人的畫面，而選擇拳套作為武器，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白色巨虎生撕獵物的景象的影響和衝擊，讓周策總有一種近身與人搏鬥的衝動。 

  「心靈是最強大的力量。」周策牢牢記得監兵曾經說過的這句話，在他看來也的確是這樣，很多時候做什麼事情都要順著心意走，只有心中順達了做起事情來才會感覺都是順利的。與其選擇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武器，不如選擇一個自己一眼就喜歡的東西。哪怕道路艱難，也是自己選擇的不是么？人云亦云地選擇和別人同樣的事情去模仿，而忽略了自己心中本來的想法，有著自己驕傲的周策是不願意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此念頭一升起，周策頓時感覺心中選擇困難的愁苦頓時一掃而空，連帶著身體也似乎更加靈活起來。他戴上這個拳套，再也不看其他的武器，徑直朝著演武場的中央走去。 

  演武場的作用便是凝練出各種人物的虛影來和自己對戰，這些都是白虎在戰場上收集到的人物的影像，其中甚至包括了歷代白虎命格的傳人。 

  這些虛影並不懂得如何教導你武術技巧，他們唯一懂得的便是戰鬥。 

  戰鬥，拼上性命致死地去戰鬥。因為並非實體，所以沒有恐懼，因為身處戰場，所以只有拚命才能活下去。 

  這便是演武場上的規則，它可以給提供各式各樣的敵人，而且你在這裡戰鬥絕對不會死去。所有的技巧和經驗都需要靠你自己去摸索和完善，這裡能提供的，只有戰場和戰鬥。 

  「來吧來吧來吧，周策，我問你你準備好了嗎？周策，你有面對死亡的勇氣么？」周策站在演武場的中心位置，一字一句地問著自己。 

  「我準備好了，但是我沒有面對死亡的勇氣，因為我還不能死去。所以，擋在我面前的無論是何總死亡的境地，我都會將它擊倒。周策，這裡是真實的世界，既然你不想就此死去，那麼就戰鬥吧，為了自己，為了不讓自己在後悔中死去。」 

  周策口中不斷念叨著，但是這卻不是往常那般戰鬥之中為了消除恐懼和提起勇氣的碎碎念，而是一種對於自己內心的自問，一種直視內心的表現。 

  「來吧！」 

  隨著周策的一聲怒吼，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同樣手帶拳套的虛影。這個影子穿著中華傳統武術服但是卻看不清長相，彷彿只是一團氣做的影子。 

  白虎印記所演變出來的演武場中可以幻化出現的人物從低到高等級各不相同，他們有的是因為本身技術不夠、有的是因為投影收集資料不完全、有的則是因為記錄的年齡層次不同而導致的水平差異。 

  而判斷對方實力高低的方法很簡單，便是觀察對方的形態以及容貌的完整度來區分。 

  弱的投影也許只是個簡單的身子，甚至連臉都沒有。而強大的投影甚至表情神色都會與真人無二，顯得惟妙惟肖，甚至一個眼神一個氣勢都能帶來巨大的壓迫。 

  周策現在面對的是一個最低級的拳師，身體素質甚至完全趕不上周策。但是當他揮舞起雙手的時候，卻自然而然有一種威勢在裡面。 

  雖然只是最基礎的拳師，但是既然能被白虎收入記錄顯然是尤其獨到之處。 

  周策也知道自己是為了鍛煉武術技巧，所以並不靠蠻力與身體素質壓人，更不用說直接放棄了雷電與風之力的使用，他需要的是從與對方近身戰鬥中領悟戰鬥的技巧。 

  想法雖好，可戰鬥起來的周策卻發現自己還是過於天真，對方看起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拳師而已，但是拳法施展起來卻讓周策大吃苦頭。 

  明明是相同的出拳，對方卻總能比自己快上幾分。明明眼看著自己就能打中對方，可是對方手腕一撘卻是自己先被打中。 

  砰砰砰，三兩下下來，原本以為不過最低級的對手自己再不濟也能順利解決的周策真正地嘗到了苦頭，被對方一記快攻搶了先機，三下左手直錘正中頭顱。 

  帶著暈眩周策倒在了地上，看著對方朝著自己不依不饒地一記肘擊，周策最終還是放棄了利用雷電進行還擊的想法。他深深地睜大了眼，努力把對方的動作記在心裡，同時也要記住這份恐懼與感受。 

  咚！ 

  伴隨著這一記的肘擊，周策被直接判定為失敗。如果在現實中自己可能已經就此死去，但是這裡卻是專門用來鍛煉的演武場。周策只是感覺腦海中被大力一擊，自己已經完好無損地重新回到了演武場的外圍。 

  每次如果挑戰失敗都會被直接傳送出演武場的範圍，身體上的傷痕也會消失，這裡畢竟只是意識的投影，不會給身體帶來什麼傷痛。 

  周策閉上眼睛，仔細地回想之前發生的動作。對方並不是什麼高明的拳師，甚至用的拳法也並非有名的套路，但是只憑藉著簡簡單單的幾個動作，卻能把在身體素質上遠超對方的自己玩弄於掌間。在最後的肘擊之下，周策甚至深深體會到了臨近死亡的感覺。 

  「好強，不，是我太弱了。」周策雖然這麼說著，但是眼裡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以前總是靠著身體素質和雷電來攻擊，技巧方面的確是我的不足和疏忽，原本還打算去兌換武學招式的，但是現在看起來卻是不用了。這裡有這麼多的實踐材料和老師，我又何必捨近求遠去學那紙上的招式呢。真正磨礪出招式的地方乃是戰場，今後這個地方我一定會挨著個把你們全部戰勝。」 

  「加油，周策，戰勝他們！」此時的周策感受到了有生以來前所未有的慾望，他是如此迫切的想要提高自己，戰勝自己。 

  演武場的初次實踐點燃了周策心中的一把火，他不相信自己會敗在這些只是幻影的假人身上。之前的戰鬥雖然落敗，但是他卻在其中感受到了不曾有過的快感，回憶著幻影的每個動作和招式，他的心中也出現了無數的想法和動作，他迫切地想要去實踐，去招人來感受和印證自己心中的想法。 

  「來吧來吧，不想真的流血少肉就在現在拚命的流汗流淚，區區幻象怎麼可能讓我無法戰勝！」 

  周策再一次回到演武場的中心，重新召喚出一個對手。 

  這次的對手依然是一個看不清臉的拳師，但是穿著的卻是道服一樣的衣服。演武場上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選擇什麼類型好難度的對手，但是具體出現的是誰卻難以選擇。周策把自己的目標定在最初級的拳師身上，他迫切地需要從這些對手身上汲取知識、驗證想法。 

  「來吧，看招！」 

  演武場上，一個年輕的身影呼喊著朝著對手一次又一次地衝刺過去，無數次的挨打、無數次的疼痛、無數次的倒下，但是卻沒有一次的後退。 

  就如同在那奔跑過無數次的跑道上，跌倒了，爬起來，一邊留著血流著淚，一邊卻還在奔跑。 

  從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孩跌跌撞撞地跑成一個少年，一路上超過了一個又一個比自己強壯的身影。 

  倔強，不屈。即使只有自己一個人，也要拚命跑到精疲力盡才會停下，因為這樣才能忘記孤獨的味道，一個人回到家中倒頭就能睡下。 

  但是現在依然不能停下，也不能倒下。因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孤單的味道不想再去體會，所以，我需要一份足以打破孤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