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歧視
陸行舟在威廉·倫琴的介紹下，和榮格打了聲招呼。
榮格喜歡給別人做心理分析，這些天纏了威廉·倫琴很多次。
兩人也比較熟悉，威廉可能覺得榮格人還不錯，打算將陸行舟介紹給他，讓他照顧陸行舟。
「這位是我很看好的年輕人，很快就會來你們學校讀書，幫我照顧照顧啊。」威廉·倫琴笑道。
榮格也很少見到東方人。
上次見到還是在報刊上，西方國家侵華，拍了不少照片。
那些人都留著大辮子，還穿著奇怪的衣服。
陸行舟卻不同，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黑白照片里的那種愚昧感覺。
看在威廉·倫琴的面子上，榮格笑著和陸行舟握手。
還告訴陸行舟他的辦公室位置，讓陸行舟遇到麻煩可以去找他。
榮格又和愛因斯坦認識了一番，他雖然研究心理學，卻對其他科學家很有興趣。
當然，主要是想研究分析他們。
愛因斯坦在蘇黎世名氣還是不小的，尤其是兩所蘇黎世大學周圍。
陸行舟繼續跟著倫琴去認識大人物們，遇到熟人威廉·倫琴就說他很看好陸行舟。
擺明了提攜後輩。
雖然這次提攜的是黃種人，大家還是都給了一些面子。
有多少人將陸行舟記在心上就不得而知了。
施密特剛應對完恭喜的教授學者，看到威廉·倫琴帶著一位年輕人過來。
便知道這就是威廉想要推薦的學生了。
看到陸行舟的臉，施密特倒是沒有什麼異常，他不在乎陸行舟是什麼人種。
這次只是賣個面子給威廉·倫琴。
他可是一直想邀請威廉·倫琴來母校教書，甚至可以給他副校長的職位。
但威廉·倫琴對德國有感情，不願意離開慕尼黑大學。
「校長，這位陸，就是我推薦的學生，這絕對是蘇黎世理工大學的榮幸！」威廉·倫琴自信地說道。
施密特心中有些不喜，還是沒有反駁這個說法。
而是笑著道：「名字有些奇怪，這是東方名字嗎？陸，你有沒有德文名字？」
施密特用盡量和藹地語氣詢問。
陸行舟想了想才說道：「有的，我的德文名叫凱克。」
其實拼寫出來應該是Zeit，用德文發音是凱克，有時間、紀元、時代等等含義。
不管是瑞士和德國，其實都很少有人會用這個作為名字。
陸行舟就覺得無所謂了，這名字可能會被人笑話，但非常好記。
以後要是陸行舟成名，也許西方人會更理解這個名字的含義。
這代表陸行舟開啟了一個新紀元。
施密特頓時有些無語，沒想到陸行舟竟然叫凱克。
這就跟華國人聽說外國人叫時間差不多。
心裡的第一念頭，就是感覺好笑。
「好吧，凱克，這個名字非常特別，威廉說你很有天賦，不知道你想入讀我們理工大學什麼學科呢？」施密特詢問道。
他沒打算讓陸行舟進行入學考試。
萬一考不上，那就打威廉·倫琴的臉了。
現在其實就是走後門。
施密特每年都有幾個靈活名額，是給一些政府官員後代、有錢人或者知名人物後代的入學名額。
當然天才也在這個行列中。
威廉·倫琴當初就是面試時發現是天才，從而免試入學。
施密特可不覺得起名字叫凱克的黃種人會是什麼天才。
不等陸行舟開口，威廉老爺子倒是積極地幫陸行舟介紹起來。
說陸行舟在X射線的研究上極有天賦，很快就會發表重量級論文。
就是來蘇黎世理工大學當教授都完全沒問題。
所以這次只是來掛靠物理系，對外發表論文的時候有個出處。
等陸行舟論文發表，總統閣下就會邀請凱克入籍瑞士，到時候蘇黎世理工又有一位物理學家了。
陸行舟完全插不上話，老爺子是真的很看好他在物理學上的發展。
把之前聊天陸行舟說他其實化學、醫學更擅長都忽略了。
施密特這次來了興趣，打算詳細了解一下情況。
冷落陸行舟也不太好。
便道：「凱克我再和威廉了解了解你的情況，你先去吃點東西吧，後面我再找你單獨談話。」
這裡是自助餐，可以自己拿東西吃。
剛才施密特也發現陸行舟的德文很流利，讓他自己拿東西吃沒什麼問題。
威廉·倫琴對陸行舟擺擺手，示意他來搞定，讓他去找愛因斯坦。
就這樣在校長面前轉了一圈，陸行舟入學蘇黎世理工大學的事，基本就敲定了。
愛因斯坦和榮格聊得火熱，陸行舟準備自己拿點東西吃。
走了一圈，看到酒杯壘成的小山，裡面裝滿了香檳，陸行舟便拿了一杯。
酒里應該不可能有「鐳」，陸行舟喝得很放心。
但隨後發生的事，卻讓陸行舟臉色難看起來。
在他拿走酒杯后不久，旁邊的白人老頭變得情緒特別激動。
倒是沒有找陸行舟的麻煩，而是喊來侍應生嘀嘀咕咕地說了好一會兒。
陸行舟隱約聽見一點，還看到不少人偷偷看他。
隨後侍應生就過來收走酒杯，重新倒了不少杯放在桌子上。
「不知道誰帶進來的黃皮猴子！快把酒換掉，這些酒讓我感覺很噁心！」
白人老頭看也不看陸行舟，似乎感覺看一眼就讓他覺得想吐。
侍應生應該認識這人，很識趣地換了酒杯。
「媽的！」陸行舟心中暗罵一聲。
雖然知道這年頭華人不受待見，甚至有一些地方貼著華人與狗不得入內。
但這還是他來到1905年位面，第一次感受到被歧視。
到了現代，誰還敢這樣看不起華人！
陸行舟也是有暴脾氣的，此時受了侮辱那還管得了那麼多。
況且真把事情鬧大，陸行舟也不怕，大不了鬧個天翻地覆，這裡對他來說就是個副本。
相信就算他做點什麼，這裡的人也不可能拿槍出來打他。
生命安全無憂，那就干他丫的。
二話不說就把金色酒液潑到白人老頭臉上，嘴裡說道：「嘴巴放乾淨點，你這是在種族歧視！」
說完陸行舟就尷尬了，貌似現在種族歧視不是主流聲音。
在白人心裡，估計覺得，歧視了又怎麼樣。
幾年前東方國門才被打破，再往前推一些年，黃種人還被當成豬仔一樣賣去老鷹國修鐵路呢。
現在估計都有不少華人被當成豬仔賣。
而且黑人還是奴隸也沒過去多久。
四十九年前，林肯才頒布《解放黑奴宣言》，為此南北還打了一仗。
這時候陸行舟說什麼種族歧視簡直就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