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只是沒有付錢
「他們這座農莊附近沒有羊。」
亞瑟正要離開去拷打約翰,卻聽到于勒這樣說道。
亞瑟不解:「你不妨把話說的明白一些。」
于勒露出懂得都懂的神色,油膩一笑:「我已經說的夠明白了。」
年輕的領主大人一愣,忽然懂了叔叔的意思。
「還得是你,居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羊在西方,是種邪惡的象徵。
原因呢,很簡單。
有人拿羊幹壞事,被人發現以後,就謊稱自己被羊蠱惑勾引了。
於是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羊,就是惡魔在人間的行走。
而于勒突然提到這個,就是讓亞瑟注意到某些事情。
一個遠離村子的農屋,十個成年的壯漢,沒有羊。
那還能是什麼關係?
陽龍之好、袖斷之歡、抱背之恩、餘桃之癖。
要知道,和春天到了動物們才開始繁衍不同。
人類可是沒有時間、姿勢、季節、地點、種族限制的。
亞瑟忽然想起這十個賭鬼屋外時說的話,心裡有了主意。
約翰八成是個詭計多端的弱男人。
說不定其他九人都是同道中人。
要是拿捏住約翰最為喜愛的那個賭鬼,金龍的下落不久不打自招嗎?
他走進農莊,進入房間,開始測試。
「我指到哪個,拖哪個出去挨揍。」亞瑟這樣宣布。
地上的菠菜居士們瞬間叫嚷起來。
「老爺,我沒錢。」
「別打了,錢都在約翰手裡。」
約翰雖然被揍的鼻青臉腫,但精神還不錯。
片刻以後,亞瑟發現了端倪。
只要他指到某兩個人,約翰就會變得做一些小動作,比如頻繁眨眼、咽口水等。
「就你倆了,拖出去,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兩名士兵得令,拖著被指定的兩人出去了。
亞瑟則搬著椅子做到了約翰旁邊。
「錢呢?我的金龍呢?」
約翰眼珠子轉來轉去,沒有回話。
很快,屋外響起慘徹雲霄的痛喊。
「約翰,說了吧,要死人啊。」
「老爺,都是約翰的主意,和我無關,和我無關啊老爺。」
「我倆的命就這麼不受你重視嗎?我平時白疼你了。」
約翰開始的時候還能扛著,假裝冷靜,漸漸的就表情又煎熬又猙獰,彷彿戴了一層痛苦面具。
直到徹底忍不住,「讓他們停手,我交出你的金龍。」
這個僕人的兒子這樣喊到。
亞瑟讓士兵住手以後,抬頭道:「說吧,在哪裡?」
「在屋后牛欄里,那裡有個空石板,金龍就藏在那下面。」
亞瑟讓哈維爾和剩下的士兵看住菠菜居士們,自己和屋外的兩人去找金龍。
有了提示以後,很快,牛皮袋包裹的金龍們出現在亞瑟眼前。
並且還有一些額外的收穫,皮質護肩、精緻的錢袋子、黑色天鵝絨斗篷等等互不相干的隨身攜帶物。
「你倆數一數。」
不久,兩名士兵各自數完了自己的那堆,加起來,共是六百五十五枚。
加上屋裡的三十多枚,總共六百八十多。
也就是說,這幫賭鬼一個月竟然花掉了將近二十枚金龍。
給一個黃花大閨女開墾土地,也才一枚金龍。
亞瑟換算了一下,看到二十個黃花大姑娘在自己眼前,被這些賭鬼排隊禍禍了,頓時大怒。
得給他們顏色瞧瞧。
亞瑟抓起一把金龍塞到自己的錢袋子裡面,並給兩名士兵一人拋了一枚。
「謝謝亞瑟大人。」
「以後任憑驅使,絕無二話。」
他們是石籬城客兵,得時不時給點好處。
現在有這麼一大堆金龍,要是亞瑟拿出一枚銀鹿扔給他倆,然後他倆再回去說給同伴們。
恐怕戰事起時,就沒有幾個客兵願意為亞瑟真心實意地戰鬥了。
作為領主,除了向部下展示自己的仁慈外,還要讓他們適時的得到利益。
利益,才是權力最穩固的粘合劑。
讓他倆抱著牛皮袋和意外的收穫以後,三人回到了屋子。
「好東西不少啊,你這是從哪裡偷來的?」給剩下的客兵每人一枚金龍以後,亞瑟問道。
約翰看了看士兵抱著的隨身物品,「這絕不是偷來的。請相信我只是沒有付錢,或者說,到現在為止沒有付錢。」
「呀,你的毛病不少啊!」亞瑟感慨道。
「指使自己父親偷領主錢財,不忠;殺害他人,不仁;殺得還是自己父親,不孝;偷其他人東西,不義。此四條,夠判你死刑了吧?」
躺在地上的約翰先是一愣,然後冷笑,「你們這幫貴族還真是虛偽,要殺就殺,那那麼多廢話!」
他的渾身上下還是疼得不行,幾乎不能動彈。
但聽到亞瑟偽善的不行的話,還是扭頭嗤笑來表達自己的鄙視。
「怎麼,你不服氣?我說的沒有道理嗎?」
約翰翻了個白眼,「是是是,有道理,您的話自有您們貴族的道理,卻沒有我們平民的道理。」
「呀?你一個混混,還有理了?,你說說,你的平民的道理是什麼?要是能睡服我,我就讓你一錘見七神,不然怎麼著也得讓你躺上七天七夜再死。」
亞瑟這樣說道。
約翰嫉妒厭惡領主的這話,「我要是和你一樣有修士當老師、有灰袍安柏做教頭,有主家的學士治病,有領民幫你幹活,我也能和你一樣成長的讓人羨慕,可是我沒有啊,我只有一個窩在地下室的爹,一個給貴族當狗的爹。」
亞瑟想了想:「你就是投胎不如人家,也不能這樣怨天尤人啊,你的父親不也是拚命讓你成為一個更好的人嗎?也不是讓你找修士和流浪武士學習嗎?西里爾也沒讓你和賭鬼混在一起!」
「找修士教我如何舔人家的屁眼,找流浪武士教我如何撅屁股是吧?這樣的更好,我消受不起呢!」約翰諷刺道。
「可笑的是,你嘴裡鄙視、心眼兒里瞧不起的賭鬼,偏偏是整個河間對我最好的人,而不是修士和流浪武士。」
亞瑟有點驚訝,原來他是小時候就開始被人那樣了,怪不得這樣。
「可你也不能殺了你父親,他可是真心實意對你好。」
「他自己的人生不如意,為什麼要強加無謂的努力在我頭上?鹹魚翻身還是鹹魚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就不懂嗎?」約翰急促道,彷彿一口氣憋了很久。
亞瑟想了想,也是。
維斯特洛大陸上的平民是真的沒有晉陞途徑,和平年代就是讓領主們薅羊毛的大肥羊。
還不能跑的那種。
畢竟大陸的其他地方都是這樣,東邊的厄索斯大陸則沒有安全保證。
約翰緩了一會,感覺身上不是那麼疼痛了,慢慢道:「在老爺您發表偽善的批判前,還是先看看他有沒有你這樣優越的家庭條件吧!」
雖然身上不疼了,可約翰忽然瞥到了自己父親的遺體。
那個望子成龍的地下室僕人,此刻正躺在牆角,眼睛雖然闔上,卻似乎仍然盯著他兒子看。
而此刻,那個別人家的孩子,那個被父親一直拿來和自己比較的孩子,正用他們貴族的思維,在死前也要羞辱自己一番。
下輩子,我要當爹,讓西里爾當兒子,讓他瞧瞧,我是如何教育孩子的。
約翰這樣想到。
「你還是快點讓我死吧,一錘結束我這條爛命,免得髒了您的眼睛和耳朵。」
亞瑟也想不出反駁約翰的話,於是舉起大鎚,一錘爆漿。
其他的幾個賭鬼都默默不言。
「大人,是要殺了他們嗎?」哈維爾請示道。
「我們的人手也不是那麼充裕,帶他們回去,起碼還是九個成年男人,還是能搬得動石頭的。」心情不是很好的領主大人這樣吩咐。
「謝謝大人的寬宏大量。」
「七神保佑您!」
剩下的菠菜居士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八人快速收拾,將不能走路的賭鬼們放在了牛車上,帶著其他賭鬼返回紅磨坊。
畢竟這裡是渥德家的地盤,布萊伍德的領地也不遠,亞瑟長時間呆在這裡,不是很安全。
錢是找回來大多數,亞瑟卻沒有舒展心情。
他是一個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三觀正常的靈魂,雖然有時候也想過過領主老爺的癮,可絕無有將領民們當奴隸欺負的心。
人人平等和友善互助刻在了DNA里。
約翰和西里爾的死,並沒有讓丟錢的他解氣,反而有種罪惡感。
畢竟正是他和原主父親這種貴族的存在,才讓西里爾父子倆成為了悲劇。
鹹魚翻身都拯救不了的悲劇。
布萊伍德那種不拿平民當人的貴族,和自己這種拿平民當人的貴族,不都是欺壓在平民頭上的寄生食利階級嗎?
亞瑟感到這和自己接班人的思維有了衝突,但他也無力改變這些。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底層貴族,怎麼能改變整個維斯特洛大陸的社會形態呢?
他能做到的,就是更好的履行自己領主的義務,更好的守護自己那兩千多的領民。
這樣才不會辜負他們交的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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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個騎砍笑話:
我:「聽說你和小林領主不和?」
老王領主:「聽說他在追求小芳女士,我準備給他點顏色瞧瞧。」
我:「聽說你和大黑領主不和?」
老王領主:「聽說他在追求修女小姐,我打算給他點顏色瞧瞧。」
我:「聽說你和帕拉汶領主不和?」
老王領主:「聽說他在追求我的妻子,我打算給他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