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艾德的屍骸
按史塔克軍官所說，等聯軍發現火勢已起時，人員傷亡並不多，但波頓大人派了很多人手去搶救軍糧和後勤雜物，而君臨守軍又攻了上來。
所以在波頓大人的命令下，兩千五百名史塔克士兵、一千餘名河間各家族士兵、六百餘名來自北境溪流地、白刃河、霍伍德家族、賽文家族等較小家族的士兵組成攔截線，狙擊人數約為七千出頭的敵人。
另外一部分科霍爾傭兵由於沒接到亞瑟本人的命令, 所以直接撤了，沒有按波頓的命令參與攔截。
等到亞瑟趕來時，攔截線上只剩下八百餘人了，包括五百餘名史塔克士兵，兩百餘名河間各家族士兵，一百二十餘名北境小家族士兵。
好在金袍子們大多是新近徵召的平民，所以北境人以戰死三千三百餘人的代價擊殺了兩千七八百敵人，表現還行。
但糟糕的是, 負責參與攔截的貴族們基本上都戰死了，如河間地的雷蒙·戴瑞，北境的美奇·賽文伯爵、哈瑞斯·霍伍德伯爵，卡霍城的哈利昂·卡史塔克更是當場被俘。
在家族士兵對領主非常忠誠的情況下，這些貴族的死亡可會嚴重影響士兵們的立場。
比如原著中，卡史塔克伯爵被砍頭以後，西線的卡霍城士兵當場散了，東線的卡霍城步兵在消息傳來后直接投靠了盧斯波頓。
「海疆城的派崔克呢？」他問道。
「少爺被波頓大人叫走了，說是有什麼要事。」一名海疆城士兵回答。
「這個老東西！」亞瑟怒罵一句。
看樣子他也知道攔住敵人進攻的人活著的幾率不大，所以叫走了派崔克，給梅利斯特家族賣了一個面子。
在紅叉河南岸的伯爵領大多被西境人嚯嚯的差不多后，海疆城在河間地的地位猛然上漲，所以波頓才有了這麼一出。
今晚這仗打成這樣，盧斯·波頓得負全責。
水蛭大人不一定和君臨方面暗通曲款，但一定存了消耗狼家和親狼家勢力的心。
本來魚狼聯盟的開局還算順利, 若是東線一舉拿下君臨城, 西線的羅柏又攻到了西境，那在羅柏無意鐵王座的情況下，魚狼和獅家的戰爭基本就能結束了。
剩下的就是獅家和鹿家的史坦尼斯、藍禮爭鐵王座了。
可今晚的戰鬥中，水蛭大人給君臨方面送了一波人頭，這讓東線聯軍損失有點大。
按盧斯波頓的做法，接下來即使聯軍有實力拿下君臨城，他也能送一波人頭后開溜。
讓魚狼聯盟的優勢變小，趁機保存自家的實力，就是水蛭大人現在最想做的事。
若是正常開戰，亞瑟還可以通過珊莎影響盧斯波頓的決策，但在這種突發情況下，他就無能為力了。
畢竟他不是聯軍統帥，也不是北境人。
就是抓住了水蛭大人的某個錯誤，然後讓珊莎聯合北境大貴族廢了盧斯波頓的統帥職務，新選的統帥還得是北境貴族。
而東線北境貴族普遍還不如西線的大瓊恩那幾個大聰明呢。
「帶上還能動彈的傷員，我們去找大部隊。」
等到士兵們休整了一段時間后，亞瑟下令道。
沿著黑水河向西走了快兩個里格，差不多到天亮以後，他們才到達聯軍的臨時營地。
大部分的士兵沒有了帳篷，只能躺在平坦的地上休息，數十名隨軍修士和學士們正在為燒傷的士兵包紮。
好在幾十輛載著軍糧的牛車被帶了出來，所以暫時沒有糧食危機。
亞瑟讓他帶來的士兵們自行休整, 並讓先撤退的那部分科霍爾傭兵死死護住還暈著的喬佛里后，這才徑直往帳篷區走去。
……
「亞瑟你來的正好。」羅貝特·葛洛佛第一時間發現了渾身是血的布雷肯，「我們正在商量下一步的去向。」
「這一仗損失了四五千人手，還有近兩千名的士兵燒傷了，君臨城我們是拿不下來了，但好在我們又抓回了小惡魔，以及勞勃的私生子詹德利，可以考慮用這倆換回艾德大人的遺骸以及他家的瓦鋼劍寒冰，然後我們帶兵去西河間，或者北上拿下暮谷城。」
羅貝特向亞瑟介紹了北境人的初步設想。
亞瑟看了眼帳篷角落裡躺著的的提利昂，他的臉蛋上被包了一圈繃帶，看樣子受了傷，正在昏迷。
「說來搞笑，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正被御林鐵衛曼登·穆爾爵士追殺，我們反倒是他的救命恩人。」赫曼·陶哈伯爵補充。
他沒有說穆爾的下場，但想來是去見七神了。
大胖子威里斯·曼德勒輕笑道：「看樣子他的侄子或他的老姐想他死。」
小惡魔暫時還不是亞瑟的關注重點，他很疑惑地問道：「為什麼你們知道詹德利是勞勃私生子這件事？」
「波頓大人說的。」安然活著的派崔克答道。
他是除了佛雷家和亞瑟外，聯軍中僅剩的河間貴族。
亞瑟看向波頓，後者慢斯條理道：「你弄出那麼大的動靜找詹德利，我自然要查一下他的身份。據城外的王領平民回憶，在詹德利出逃君臨城的時間點前後，喬佛里派金袍子殺死了許多的小孩，疑似是先王勞勃的私生子們。所以詹德利的身份就很明顯了。」
「但是詹德利是我的人。」亞瑟找了一圈沒找到他，「我不會同意你們拿他換寒冰的，更何況寒冰此刻應該已經被送到了泰溫手裡，並不在君臨城。」
蘭尼斯特家原本有一柄瓦鋼劍「光嘯」，後來被某位凱岩王遺失在外，所以獅家沒有了瓦鋼劍。
而一心致力于振興家族的泰溫一直想要弄到一柄瓦鋼劍，但是沒有人賣。
因為這是家族歷史悠長、血統古老的標誌。
而且瓦鋼劍還有個特性，就是只能分，不能和，所以也斷絕了拿幾把瓦鋼小匕首熔成一柄大劍的這條路。
所以弄到一把瓦雷利亞鋼劍就成了泰溫大人的心病之一。
君臨城政變以後，熟知父親心思的瑟曦自然會將到手的寒冰送到泰溫手裡。
波頓大人點點頭，「既然寒冰可能不在君臨城，那我們也不必這麼殘忍。畢竟送他回去后，喬佛里一定會殺死他的。」
「但是小惡魔這事你一定不能阻攔，艾德大人的屍骸是我們來君臨的兩個原因，另一個是兩位史塔克小姐。既然珊莎小姐十分肯定艾莉亞小姐逃出了君臨城，那我們只要帶走遺骸就能向羅柏陛下交差了。」
波頓大人見亞瑟面色不是很好，於是說了半天，就是想讓這個戰力驚人的布雷肯同意這一條。
亞瑟看了看還未蘇醒的小惡魔，忽然想起昨晚他意圖逃走這事。
在詹姆還是御林鐵衛時，提利昂就是凱岩城的第一繼承人和下一任西境守護。
而詹姆和他的叔叔凱馮等蘭尼斯特對提利昂其實還算不錯，所以小惡魔還是心向獅家的。
等到提利昂被自己的姐姐和父親徹底弄得心灰意冷后，他才可能真正離家出走。
「行，我同意拿提利昂換艾德大人的屍骸。」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亞瑟最近還得帶著喬佛里去南邊找于勒和龍蛋，準備孵龍。
到時候從御林北上時，再想辦法將小惡魔弄出來。
諸葛亮降服孟獲都得七擒七縱，亞瑟自認為沒有諸葛亮的魅力，所以先不著急將小惡魔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就在這時，一名波頓軍官闖了進來，快步走到自家領主身邊，附耳低語了幾句。
聽到消息后的水蛭大人臉色微變。
「你綁了喬佛里？」
布雷肯很坦誠的承認了，「沒錯。既然是他違反規矩，下令殺了艾德大人，那我要為史塔克公爵報仇，自然只能先綁了他。」
按七國的習俗，就是十惡不赦之人，也有權利選擇披上黑衣，去絕境長城當守夜人，更何況是政變失敗的史塔克公爵。
所以喬佛里是真的有取死之道。
北境人聽到這條后，頓時興奮起來。
好幾個地位較低的北境貴族如羅納·史陶當場嚷嚷著就要宰了喬佛里，為艾德公爵報仇。
其餘之人如威里斯·曼德勒、羅貝特·葛洛佛更是湊到亞瑟身邊，連聲誇讚他做得好。
雖然這幾位沒有明說，但看樣子也準備出去捅喬佛里幾刀。
亞瑟見情勢不對，大聲道：「先不著急殺他，他這個人對我還有用。」
波頓也適時潑了一層冷水，「就是，我們還沒有換回艾德大人的屍骸，沒必要先和瑟曦結下死仇。」
瑟曦疼愛自己三個兒女的事不算秘密，很多大貴族都知道。
鑒於君臨城的實際掌權人是瑟曦，那在她得知了喬佛里的死訊后，必然會和魚狼聯盟不死不休。
而羅柏的訴求並不是和獅子家爭鐵王座，所以盧斯波頓覺得自己也不好處理喬佛里，他得和羅柏通信，聽取國王的命令。
眾多北境貴族在兩人的安撫下，開始冷靜下來，但想著弄死喬佛里的還是大有人在。
「這樣的話，我們先可以拿小惡魔換回屍骸，然後帶著喬佛里從容的北上，再讓羅柏陛下處理他。」水蛭大人提議道。
畢竟喬佛里是亞瑟俘虜的，沒有他同意，波頓可不敢隨隨便便就決定。
「先換回屍骸再說。」亞瑟擺擺手，「喬佛里我還另有他用。」
於是赫曼·陶哈伯爵帶著小惡魔和一百名士兵去了君臨城外，準備換回他們封君的屍骸。
其餘眾人繼續討論下一步的去向。
亞瑟則趁機溜了出來，找到了珊莎。
「你知不知道阿利的下落？」
在日常的對話中，他一直將艾莉亞叫做「阿利」，以防漏出馬腳。
珊莎待在自己的帳篷里，正縫著一件衣服，忽然看見渾身是血的亞瑟闖了進來。
她先是關心地問道：「怎麼弄出這麼多的血，你是受傷了嗎？」
然後才回答了亞瑟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艾莉亞的下落。自大火燒起來，河間人被派去攔截金袍子后，你的營地上就亂的不行，我派人去找過，但沒有找到。」
「我沒有受傷，這是敵人的血。」亞瑟想了想，「詹德利應該多少知道點阿利的消息，我先去找他問問。」
於是他又出來，在波頓士兵扎堆的地方，看到了被綁的詹德利。
「放開他。」
亞瑟沖著波頓士兵們下令道。
一個穿著鎖子甲的軍官站起來說道：「這可不行，我們只聽我家領主的命令。」
亞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此人立即認慫。
「放放放，既然是亞瑟大人說的話，那四捨五入等於我家老爺的命令了。」
先不說亞瑟這一身的血，就憑手裡的巨錘，也夠震懾住這群士兵了。
詹德利被解開繩子后，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走到亞瑟面前道謝。
「我的大人，真是太感謝你了。」
亞瑟帶著他回到了傭兵們聚集的地方，邊走邊問：「昨晚大火燒起來后，阿利去了哪個方向，你還記得嗎？」
詹德利顯然記得很清楚，立即答道：「大火燒起來后，您的士兵被波頓大人派去攔截敵人，營地上救亂了起來。我穿戴好以後，就想找到阿利和熱派逃離火海。只是那頭冰原狼還被關在籠子里，所以阿利就跑去救那個畜生，我和熱派很害怕它，火又燒過來了，於是就先走了。」
「後來我聽到北面傳來了狼嚎，所以阿利和那頭狼應該是沿著國王大道向北走了。」
亞瑟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
既然是沿著國王大道向北走，那就不用擔心了。
東線聯軍進軍途中，順手將沿途的王領貴族消滅了，然後留下一些人駐守那些小城堡。
所以這條路附近都在聯軍的掌控範圍里，艾莉亞和冰原狼會很安全。
此刻，被亞瑟牽挂的艾莉亞正解完手，卻忽然瞥見自己的娜梅莉亞一直往北跑了。
「我知道你急著回去見伱的狼崽子，但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追上去的艾莉亞嘴裡嘟囔道。
狼家血統自帶的天賦，就是狼靈。
即在夢境中，潛入狼的視線，甚至操控狼的行動。
艾莉亞在君臨城的時候，就夢到過這隻母狼和河間地的某隻灰狼私會，生下了一窩狼崽。
所以她知道娜梅莉亞的小秘密，但並沒有告訴別人。
在艾莉亞身後的小樹林中，則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名身穿板甲衣、頭戴狗型頭盔的騎手。
正是桑鐸·克里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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