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竹千坪的變化（三）
柳騰一向不關注這些企業細節，想想03年讀六通鎮中時韋凌鶯副校長的工資才800塊，好奇地問一下現在六通鎮第一等工資待遇如何。
「09年千坪酒坊的月平均工資到手3000左右，你知道市裡多少嗎？2500不到，還不包括五險一金。
千坪酒坊有五險一金，按法律法規的最高水平買；還有家庭醫療保險，就是一人交險全家享受；
雙休，八小時工作制；按入職年限享受帶薪年假5到30天，年底發獎金按一年的平均表現，發6到12個月的平均工資。
還有節日福利：小節發一箱六瓶十五年陳釀，大節發二十年陳釀一箱。按酒價在市場上賣都不菲。」
柳騰搖頭：戶市的工資都是5000起薪，騰坤公司員工現在的平均工資都超過10000元以上，還是地方人工不值錢。
柳凱國繼續吹噓：「現在千坪酒坊的員工接近3000人，有三分之一是六通人，竹千坪村有300多人，加上酒瓶、包裝、物流等，可以說六通鎮有一半人靠我們吃飯。
現在我們酒坊人員結構是最合理的，想必五年八年是不會大變動的了，進千坪酒坊工作是整個六通鎮打工人最大的願望。
今年退休了二十三名人員，你知道報名的有多少？500多人，可惜他們都沒有機會，都內定了。」
韋凌鶯補充：「我們騰動區里和福永生產基地，現在的工人超過2500人，要不是在全國建立四個分公司，人員更多。
騰動已經成為桂市最大的私人企業的納稅大戶，我們生產的電瓶車、永磁電動機、感測器、感應器等，暢銷國內外。
聽說你和錦鴻要成立一家電動車企業，電機用我們的半永動永磁電機？感測器、感應器也要我們的？」
「是這事，準備投資200億，一人出一半資金。準備收購一家有生產汽車資質的公司，借殼上市。媽，你有什麼建議？」
韋凌鶯沉吟一下，臉上風雲變幻，最後下定決心咬著薄唇道：「騰騰，你要生產電動車，要不和你舅舅聊聊？你舅舅家手裡有一家有生產汽車資質的公司，現在經營有點困難，急需資金投入。」
柳騰愕然，全家人一起愕然。
韋凌鶯當年未婚先孕嫁給柳凱國，外家早已經和她斷絕一切關係，更別說往來。
這二十幾年，從沒聽她說過家裡的事，更是從來沒有踏進柳市一步。
柳騰曾聽奶奶說漏一嘴，當年就是這位唯一的舅舅放言：韋凌鶯要是踏足柳市一步，那隻腳踏入就打斷那條腿。
韋凌鶯脾氣也犟，寧折不彎，桂市到柳市不過160公里，二十多年真的一步不踏柳市。
外公外婆都在，作為唯一的女兒二十幾年沒有回去看一眼。現在卻說起她的弟弟來，說明她內心愧疚。
祖祖說話：「小韋，要不今年初五帶上一家人，回去看看親家公親家母。二十多年，再大的怨恨也該消了。
本來初二回去最有誠意，等大妞回家帶小金一起過去，更好一點。」
韋凌鶯起先是緊緊咬著牙不說話，渾身顫抖，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三姐、四姐緊緊抱著她，最後忍不住哇地大聲哭出來，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柳騰眼睛通紅，也忍不住落淚：媽為了這個家固執地付出一切，固執地追求愛情、固執的懷孕，固執地咬著牙不肯回去見父母。
固執有時是一種好品質，可是固執過度就像七傷拳一樣，會傷人傷己。
三姐、四姐把不能自己的韋凌鶯扶回卧室，只留下柳凱國安慰她，其他人都是多餘的。
一家人聽著卧室隱約的哭聲，坐在一起沒有心情說話。
奶奶嘆了一口氣：「我們作為柳家的媳婦就是一種宿命，明知道飛蛾撲火，也不管不顧。婆婆是，我是，凌鶯也是，將來柳騰的媳婦估計也差不多。
當年柳家祖上半眼瞎子風水先生沒說錯，住在桃花江源頭，是：錢款易得，花劫難避。
你們柳家真的選了一個好風水，給足柳家男丁吃軟飯。」
柳家男丁有點尷尬：這是祖蔭，我們有什麼辦法？
一家人不滋不味地上床睡覺。
柳騰早早就起來給家裡人煮早餐，特意煮了韋凌鶯喜歡吃的螺螄粉。三姐也是同樣心思早起，兩人一起作了早餐。由柳騰負責去叫爸媽起床吃早餐。
柳騰剛要敲門，韋凌鶯推門而出，嚇了躡手躡腳的柳騰一跳。
韋凌鶯衣服整齊，還特意穿上大女兒幫買的紅綢旗袍，年近五十的她，身挺腰直，加上皮膚保養極好，化了淡妝很有氣質，唯一不足就是眼睛紅腫沒退，顯得有點氣質鬱郁，和旗袍很襯。
柳騰優雅地伸出左手，右手做了個請字。
韋凌鶯滿意地把手放入兒子左手，優雅地陪著兒子上了餐桌，昨晚悲切的表情不見了，伸出細指在狗腿的兒子額頭上一點，嘆道：「兒子，你要是能長到一米八的高個，讓媽媽有種小鳥依人的安全感就好了；才到我的肩膀，把我都襯老了。」
柳騰嘻嘻笑道：「在長，在長，我怕長到兩米三去，到時你糾我的耳朵就難了。」
呸！
「你以為你是金竹筍呀！兩米三，一米八我就阿彌陀佛了。最好長不高，媳婦都說不上，這樣就不用禍害其他的苦命女人了。」
聽她的語氣，昨晚小柳同學估計吃了不少苦，難怪現在沒爬起來。
活該！老婆都不會哄，害得外人吃掛落。
「這螺螄粉味差了點，這酸筍不夠臭，大失水準。」韋凌鶯幹了一大碗粉點評道。
「臨時就章，用了奶奶酸壇里的筍，下次一定注意。」柳騰虛心接受批評，媽現在心緒不寧，自己敢忤逆一丁點，引起柳媽的騷動，估計柳凱國會剝了自己的皮。
韋太后滿意自己的指點效果，給虛心使人進步的兒子指了條明路：「我今天胃口好，中午想吃義河小魚，你想辦法搞幾斤回來，我想吃白燒小魚蝦。」
柳騰點頭答應了，現在外面別說冷就是下刀子都得辦，太后老佛爺的馬屁要拍好，不然柳騰年關就別想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