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打殺
「雷來！」
虛空中，聲如洪鐘。
鏡中世界，能量涌動，虛空震蕩，有無數雷霆憑空生成，這片小小天地殘缺世界的意志被江衍引動，化為雷霆閃電。
密布整個世界，向著大槐樹劈了下來。
「啊！」
黑棺老祖大聲吶喊。
萬千枝條飛舞，不管是鬱鬱蔥蔥的翠綠枝條，還是懸挂著屍體的枯枝，紛紛舞動著像鞭子，旋轉著像刺蝟身上立起的刺，迎向了雷霆，迎向了閃電，護著老槐樹的樹根，護著樹下的那一具黑棺。
「劈里啪啦……」
一陣陣脆響，伴隨著火焰，煙氣，電光，雷鳴……
世界搖動著，彷彿地龍翻身，給人一種下一刻便會隕滅破碎的感覺。
雷霆忽閃忽滅，閃電來去匆匆，槐樹半枯半榮的枝椏此刻焦黑一片，不管是生機還是死氣，絕大部分都泯滅在雷霆之中，枝條上懸挂的那些屍體，絕大部分已然消散，只有極少部分還在苟延殘喘。
槐樹的軀幹破開了一個大洞，一條條的縫隙像傷疤一般遍布樹身，樹下的黑棺表面也多了好幾條裂痕，變得更加蒼老和古舊。
即便如此，黑棺老祖仍然活著。
只是，同樣和槐樹本體一般傷痕纍纍，苟延殘喘。
為了應付此方世界的反噬，他消耗了大量的資糧，存儲了數百年的能量幾乎消耗一空，哪怕將江衍打殺了，那損失也無法彌補。
他之所以能活那麼久，原因很簡單。
躲在這殘缺天地，便不受外界天道意志的限制，然而，要維護這方天地運轉，要維持自己的生機，也就需要外界資源。
所以，他創建了黑棺門。
像徐長生，姚天策這些弟子自以為是天之寵兒，獲得奇遇，高人夢中傳法，以為自己可以超凡入聖，證得長生。
其實，他們不過是黑棺老祖的工具人。
他們的所作所為最終不過是作為搬運工將黑棺老祖需要的能量資源搬運進入這殘缺洞天，當他們沒有用處了，自身的血肉元氣和三魂七魄也會被拉入這裡，成為枯枝上掛著的眾多屍體的一員。
本來，他們死了就死了，老祖並不在乎。
反正死了也會回到此方世界，成為肥田的肥料。
問題是姚天策雖然死了，魂靈卻不曾回歸，像是被人截住了。
這個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所以，他安排徐長生前往江州探查真相。
甚至，為此贈予了自己的一枚念頭，蘊藏著自己的一絲力量，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親自了解真相。
不曾想，那枚念頭也不曾回來。
來的是惡客！
搞得整個洞天世界天翻地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存在，一旦破滅，自己若是暴露在外面的世界，分分鐘沒命。
他抵受不住天罰。
「我要你死！」
事到如今，唯有拚命。
這時候，黑棺老祖也豁出去了。
既然這惡客好話不聽，非要和老祖作對，那就只能如他所願，老祖就算要下九幽黃泉，也要把這傢伙拖下去。
黑棺上，黑影驟然消失。
這黑影便是黑棺老祖的元神，非虛非實，是虛是實，可以在虛實之間轉換，可以發動物質攻擊，也可以攻擊神魂。
元神攻擊，若非逼不得已，他不得動用。
這是他壓箱底的殺招。
一旦動用，也就不死不休。
「來得好！」
江衍見獵心喜。
他揮動拳頭，朝著飛奔而來的元神擊去。
拳頭觸碰到元神的時候，老祖化實為虛，變得空空蕩蕩，彷彿雲霧，彷彿柔風，毫不受力，縱你有著千鈞之力，又奈我何？
同時間，他發起了意念攻擊。
一旦接觸，神魂之間也就有著勾連。
積攢了數百年的神魂力量，他不信對面這小子能比自己更強大，轉世重生，神魂記憶雖在，但是，卻不可能保留著上一世的力量。
意念沿著因果線向前，瞬間便來到了江衍的眉心祖竅，破開祖竅便能進入識海，進入識海，剎那間也就能污染神魂。
江衍眉心，有金蓮一閃即逝。
黑暗撲上金光，就好比海潮撲上堤岸，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一時間無法蔓延過去，在這一刻，形成了僵持。
「破！」
念頭一動。
識海金光閃耀。
江衍全身上下變成了能量體。
金光浮現在體表，像是一座金色神像。
「不！」
黑棺老祖發出一聲慘叫，便要遠離。
原本，他想污染江衍，魔化對方，不曾想，江衍這一刻轉換為了能量體，不再是肉體凡胎，金光對他來說，就是大毒。
也就是說，他被江衍反向污染了。
不僅如此，更恐怖的是，他發現自己的力量在流逝，積攢了數百年的精神念頭就像是磁鐵附近的鐵屑忍不住便向著那金光撲去。
彷彿歸巢的鳥兒。
這個情況，黑棺老祖非常熟悉。
以前，他是甲方，是吞噬乙方的莊家。
現在，他變成了乙方，成為了被吞噬的對象。
不能這樣！
他當機立斷，割捨和金光粘連的神魂，壁虎斷尾一般便要逃跑。
「想逃？」
江衍冷笑一聲。
「天地無極，聽我號令！」
虛空中，天地意志凝聚成形，彷彿銅牆鐵壁，黑棺老祖不再能輕易破開虛空，以前，如果像魚兒在水中遊盪，現在，就像魚在陸地蹦躂，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蹦躂幾步遠，也就精疲力竭。
「你給我過來吧……」
江衍伸手一抓。
黑棺老祖的元神化為一道黑煙，由外向內濃縮，縮成小小的一朵黑雲，被江衍抓在了手心，不管他如何左衝右突，如何掙扎，卻像佛祖手掌中的猴子，無處可逃。
他被困在一團金光之中。
「道友，饒命！」
他跪在江衍掌心，哭泣著哀求。
再強大的存在，一旦淪為階下囚，便是如此。
「饒了你？」
江衍面帶譏諷。
他揮了揮手。
槐樹枯枝上懸挂的殘留的屍體脫離了枝椏，他們向江衍飄來。
「問問他們，要不要饒了你！」
「不！」
屍體們發出哀嚎，怨念凝聚成黑氣。
「放心，我不會饒了他！」
江衍向那些屍體說道。
一縷金光憑空出現，那些屍體沐浴在金光中，負面情緒一掃而空，一個個變得慈眉善目起來，然後，融於金光，化為虛無。
「道友，我知道許多寶藏所在之處，我對道友有用……」
黑棺老祖還沒有放棄。
江衍撇撇嘴。
「我不需要！」
下一刻，他合攏五指。
黑棺老祖的元神在金光中煙消雲散，無數能量轉換，注入江衍識海。
多了些修為。
還行。
江衍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