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看貨
「沒想到在瓦城還能吃到這麼正宗的中國菜，可比上次在仰光好多了。」夾起一片水煮肉片，林雨泉滿意的說道。
「這是當然，雖說仰光比瓦城大，人口更多，但也就開公盤的時候，玉石商雲集，平時大家可都聚集在這，你也知道從事翡翠貿易、生產、加工的主要是我們華人，或者說中國人，國人眾多，自然有人看到其中蘊藏的巨大商機，在這開各式各樣的中餐館。」周宇軒笑著道。
「的確也是，周哥，要不我們倆搭夥也在瓦城開一家飯店或者酒店。」林雨泉眼中掩飾不住笑意。
「得了吧，瓦城就這麼大點地方，且不說經營一家飯店不容易，就算經營成功，掙的那點錢估計還不夠你那架私人飛機飛兩趟的油錢呢？」周宇軒沒好氣的說道，雖說林雨泉今時今日的地位，甭說他父親不如，縱觀全港也只有寥寥無幾的幾人可比，不過他倒沒有因此變得拘謹，和林雨泉多次合作打交道的他，深知林雨泉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如果處處恭維，對方反而不喜。
劉施施和唐思婉二女精緻的俏臉上都露出幾許笑意，作為最頂尖的公務飛機，G550飛一趟的成本可著實不低。
「蚊子再小也是肉，積少成多可是非常恐怖的，看看麥當勞和肯德基，別人一年盈利數十億美元，抵得上我全部身家了。」林雨泉輕笑一聲。
除邁爾斯和約瑟外，劉施施、周宇軒、唐思婉同時翻了個白眼。別人麥當勞、肯德基可是在全球擁有數萬家門店，且經營數十年時間，哪裡是尋常的積小成多。
「好了，開玩笑而已，吃完飯後，我們去哪看料子？」林雨泉笑說道，他此次瓦城之行，最在意的自然是賭石。
而據他所知。在瓦城賭石可分為幾種，一種是到各大玉石珠寶公司看貨，比如說福記、弘升、金固；第二種是去珠寶原石交易中心，名字挺富麗堂皇，但其實和國內擺攤賣菜的菜市類似，根本就沒法入眼，極其寒酸。經營的商家多半是沒什麼資金實力的商販。而看料的人也多半是初玩賭石，門路不多的人，那些經常往來中國和緬甸的玉石商人可不會來這裡；第三種是親自到別人家裡看貨，除少部分情況外，大多是熟客或熟客介紹。
「我們去金固公司看貨，雨泉你可能聽過這家公司，這家公司可了不得，在緬甸極為強勢……」周宇軒笑著說道。在他的介紹下，林雨泉迅速了解了金固公司的大概情況。
正如周宇軒所說，這家公司非常厲害，其成立於1995年，是一個家族跨國企業，在緬甸仰光有金固投資有限公司、金固珠寶有限公司、金固貿易有限公司，在瓦城有瓦城金固珠寶有限公司，在曼谷及平洲設有分支機構、在香港有金固投資發展有限公司.……資金實力雄厚，主要從事玉石原料的批發。其業務量約佔全緬甸的15%左右，堪稱驚人至極。而現任緬甸金固投資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的楊釧玉不但是緬甸權勢通天的人物，也在全球玉石珠寶界佔據舉足輕重的地位。
「如果說全緬甸。哪家公司頂級毛料最多，自然沒有第二選擇，雖然瓦城金固公司只是其中的一家分公司，但因為瓦城是緬甸翡翠賭石的主要交易中心和集散地，金固公司大半毛料都在這裡，我知道雨泉你這次時間有限，肯定更想看頂級毛料，自然，去金固公司看是最好的選擇。」周宇軒笑道。
「周哥費心了，我的確想多看看比較好的料子。」林雨泉滿意點頭，中低檔翡翠升值空間有限，即便資源枯竭，以中低檔翡翠現存的龐大數量，以後想購買也不難，無非是價格貴一點，但高檔翡翠則不同，他的目標只是高檔翡翠，當然，如果是頂級翡翠則更好。
「沒什麼，你只要把高檔翡翠賣給我就好。」周宇軒嘿嘿一笑。
「放心，只要你吃的下，全部賣給你也沒問題。」林雨泉輕笑。
由於瓦城城市較大，各珠寶公司的位置都比較分散，來自世界各地的玉石商每天都三五成群地租用一部小車，穿梭奔走於各個珠寶公司和商號之間看貨，看完一家，再到另一家。
愉悅的吃過午餐后，林雨泉和劉施施在周宇軒的帶領下乘坐事先租來的一部吉普車前往金固公司看貨，而唐思婉三人則返回酒店，當然也可以自己到處看看。
作為瓦城赫赫有名的玉石原料批發公司，金固公司的佔地面積頗為龐大，儘管緬甸整體經濟落後，但在金固公司的所在地的停車場上卻能見到大量停放的汽車，雖然其中沒什麼豪車，但放在緬甸這已經極為驚人，這些車幾乎都是前來看貨的玉石商租用，由此可知，每天前來看貨的玉石商是怎樣的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或許因為包含儲存毛料倉庫的原因，金固公司接待玉石商看貨的房屋只是平房，佔地面積龐大的平房，不過房屋外觀設計和內部裝潢都相當考究，這在瓦城是比較罕見的。
隨著周宇軒進門后，林雨泉立刻打量周圍情況，這是一間寬敞的大廳，空調、電視等電器應有盡有，即使如今正值盛夏，卻絲毫不顯悶熱，其中放置中四排長沙發，沙發前是棕紅色的茶几，茶几上放著香煙、礦泉水和乾果，此時除幾位明顯是工作人員的外，還有五位中年人分成兩撥坐在沙發上，應該是來看貨的玉石商。
「今天人比較多呀，雨泉，我們可能要等一段時間了，在這看貨是分批次的。要等前一批看貨的人看完貨后，才會安排下一批。」周宇軒輕聲對林雨泉道。
「嗯。」林雨泉點點頭，然後拉著劉施施走向沙發。
「嗨，老田，老張，今天你們也來看貨呀！」周宇軒顯然認識坐在第一排的兩位中年人，熱情的打招呼道，挨著兩人坐下。
「沒辦法。之前仰光公盤收穫糟糕，只能這段時間在瓦城多跑跑，多看看。」其中一位穿灰色短袖的中年人一邊滿臉笑容的說道，一邊暗含驚訝的掃過周宇軒身邊戴著墨鏡，應該是俊男靚女的兩位年輕人，頗有些好奇兩人的身份，只要是做玉石生意這一行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兩人絕非玉石商。當然，也絕非普通人，兩人都極有氣質，尤其是那位青年男子，那種似乎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淡定，令他忍不住暗暗心驚，那樣的氣質可不是年輕人應該有的，再看周宇軒。沒有絲毫要介紹兩人的意思。
「收穫不好。」周宇軒挑了挑眉毛，顯然極為驚訝：「我記得老田你們中了一塊130多萬歐元的料子呀，難道那塊料子賭跨了？」
「沒錯，垮了。」穿灰色短袖的中年人苦笑不已：「裡面的確有翡翠，而且體積不小，但只是芙蓉種，料子本身也就值300多萬人民幣，哪怕加工成商品也頂多600來萬人民幣，虧大發了。」
除坐在穿灰色短袖中年人旁邊的老張外。包括後面三位來看毛料的玉石商，眾人眼中都流露出一絲同情。這損失不可謂不慘重，即便毛料是偷渡運進國內。損失都至少700萬。
「這麼多，哎，我們上次緬甸公盤中標的料子也垮了不少塊，這就是賭石，有漲就有垮，只能看料的時候更謹慎小心。」周宇軒嘆氣道。
「誰說不是呢？老實說，這幾年翡翠價格越來越高，風險性也越來越高，再這麼下去， 哪裡還敢賭石，倒不如老老實實的買玉料。」穿灰色短袖的中年人滿臉苦色。
「這話不錯。」周宇軒眼角的餘光不自禁的瞟了瞟旁邊的林雨泉，他就最希望林雨泉賭石，然後直接把解開的翡翠玉料賣給自己，雖說不能大漲，卻能零風險的收入高檔翡翠，可惜，他這想法註定難以經常實現。
就在這時，兩位體型略顯臃腫的中年人在一位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從大廳側面的方面走出，其後工作人員安排老張、老田進入側面房間。
周宇軒隨即介紹道，客廳的兩側的房間是一個個放置翡翠賭石的庫房和觀察間，通常玉石商看貨都在觀察間內，當然，倒不是不可以進庫房，只是庫房比較黑暗，去那兒看貨不容易看準。
陸續有要看貨的玉石商到來，因為觀察間不止一間，所以並沒有等待太長時間，也輪到林雨泉他們三人看貨。
整個觀察間處於四周封閉，就連窗帘也被拉下，接著並不太明亮的燈光可以看到，房內的設施極為簡單，一張大的方形桌子，4張尋常的圓凳，在方桌上放置著一盞散發著光芒的檯燈以及一盆清水，雖說房間內有電燈，但僅由檯燈提供照明和觀察賭石使用。
「怎麼房間這麼黑，為什麼不拉開窗帘呢？」劉施施疑惑道。
「你覺得呢，別人當然不可能讓我們拉開窗帘。」林雨泉輕輕一笑，賭石界有一句話叫做「燈下不觀色」，也就是說在強烈的燈光下，很容易讓人產生顏色差，反倒影響人的判斷，適當昏暗的環境的確有利觀察毛料，但昏暗的環境又不容易觀察到毛料其他方面的細節，很容易走眼，刻意營造出這樣的環境來，自然是對毛料公司有利，而當所有賣家都這麼做的時候，自然而然也成為不成文的規定。
劉施施可不笨，立刻明白林雨泉的意思，知道是賣家不想他們看的太清楚。
「如果你對房間里的工具不滿意的話，可以用自帶的工具。」帶林雨泉三人進來的青年例行公事般的從口袋裡掏出強光手電筒示範道。
林雨泉點點頭，這也是既定的規矩，買家可以使用習慣性的自用工作，但諸如打開電燈或拉開窗帘卻不可能。
在林雨泉三人坐下后，青年面無表情的道：「周先生，你們要看什麼樣的料子？明料、半賭料、全賭料？老坑、新坑？100萬美元以上、100萬美元以下？」
「明料和半賭料，價格和坑種不限，我要看你們這最好的料子。」林雨泉沉聲道，他可沒練就透視眼的本領，否則直接進入倉庫看了，雖說他體內的靈力已經今非昔比，但終歸不是用之不竭，相較而言，自然看明料和半賭料更省事。
青年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忙看向周宇軒。
「按照他說的意思做吧，我今天是陪他看貨，不要管價格，把你們庫房裡最好的明料和半賭料子拿上來，這位，別看他年輕，他的資金實力可不是我能比的。」周宇軒臉上帶著笑容，他不清楚林雨泉的實際想法，只是非常贊同林雨泉看明料和半賭毛料，和日光下賭石不同，由於觀察間里只有檯燈照明觀看毛料，而在檯燈燈光下人們對顏色的敏感程度遠低於在日光下，所以很容易將顏色色級和質量估高。
因此，為慎重起見，一般玉石商看貨的時候主要看開有窗口或切片的賭石毛料，沒有十分的把握，是不會去進行暗賭的。
「好的。」青年面無表情的點頭，走出房間。
「知道嗎？這些在珠寶公司內組織看貨談價的員工，我們都稱他們為『職業殺手』，別看他們平時有說有笑，能說會道，在看貨的時候卻表情嚴肅，寸步不讓，該拿價的時候殺人沒商量，和他們打交道，必須時刻小心。」周宇軒笑道。
「在其位謀其政，別人也是盡職工作，可以理解。」林雨泉含笑道，他並不在意這些「職業殺手」殺人有多狠，他在意的是能買到好料子。
沒多久，觀察間的房門再次被打開，先前帶林雨泉看貨的青年和另一名年輕人抬著一個籮筐進來，裡面放著五塊毛料，青年將其中一塊小心翼翼的拿出放在方桌上。
「這是一塊老帕敢的頂級料子，剛運過來開窗的，種色都是極品，這樣的好料子，通常我們都是直接送公盤的，周先生，你們慢慢看。」青年說著對林雨泉三人做出一個請字。
林雨泉自然立刻掏出手裡的強光手電筒開始察看，這是一塊黃砂皮的料子，重約七八公斤，在一側有一道切口，切口露出的部分，顯出濃烈的綠色，竟然是最頂級的艷綠，也就是帝王綠，更難能可貴的是這還是一塊罕見的玻璃種，由於周宇軒的話，青年果然拿出光看外在表現頂級的明賭料子。
林雨泉臉上露出笑容，沒想到一來瓦城就能看到這樣可遇不可求的料子。
周宇軒也是雙眼發亮，這樣頂級的料子平時可是很難看到的，即便是在仰光公盤，也是價值最高昂的，有一定機會爭奪標王，若非是陪林雨泉看，他真想馬上把料子搶過來，好好的看看，搶是不能搶，卻不妨礙他把頭湊過去。
林雨泉倒不介意周宇軒湊過來，翻動著料子認真察看，的確是玻璃種，也的確是帝王綠，外在表現俱佳，絲毫沒有瑕疵。
「怎麼樣，雨泉，可賭性高不高？」周宇軒呼吸急促道，如果這塊料子裡面的帝王綠玻璃種量不少的話，價值絕對驚人。
「只看外部表現，這塊料子賭漲的希望很大，不過賭石可不能只憑外部表現，有時候太好的外部表現並非什麼好事，我再看看，考慮考慮。」林雨泉含笑說話的時候釋放出靈力，開始朝毛料內部探測，臉上笑容越來越盛。(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