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家常便飯

  其實《cool》創刊號的時候，新秀歌唱大賽發現周彗敏的人氣突然高的離譜，後來發現她登上了『城市驚喜』欄目，陳淑分就問過她是不是認識雜誌的老闆。

  當時周彗敏傻乎乎的對顧夏陽的話信以為真，就只說是認識雜誌社的一個編輯。

  等到再後來，顧夏陽的照片以及身份曝光，周彗敏好幾天都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的發小顧夏陽，是一個富家子？富家子怎麼會成為自己的鄰居呢？而且他居然辦了一份雜誌，日銷十幾萬，半個月狂攬幾十萬，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可惜事實就在眼前，顧夏陽承認自己是《cool！》老闆的時候，周彗敏當晚抱著枕頭蹂躪了半天，嘴裡都是『小騙子』。

  後來轉念一想，雜誌社的老闆是顧夏陽，那麼神秘十足的『白日夢』未嘗不是他啊！

  被周彗敏幽幽的眼神盯著，顧夏陽上前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吃飯了，我以為你早就猜到了。」

  「果然是你！哼，小騙子從小就不老實。」

  「我一開始說是我，你不信啊。現在重新介紹一下，坐在你面前的，是一個香港才子噢！」

  「呵呵，浪子。」

  「那都是花邊周刊的污衊。」

  周彗敏抬起下巴，傲嬌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我懶得理你。」

  顧夏陽埋頭乾飯，問道：「你跟華星唱片簽了幾年的藝人約啊？」

  「兩年。有六千五一個月呢，我是這幾屆新秀歌唱比賽出道簽約工資最高的了，等出專輯了，還有紅利分。」

  看著周彗敏開心的樣子，顧夏陽只能搖搖頭。不過這個待遇也是普通藝人的正常操作了，就算是梅艷方，剛出道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價錢。

  至於什麼簽約費，唱片提成之類，這個年頭就不要想了，除非等你大紅大紫了，再跟唱片公司去協商吧。

  而周彗敏所謂的紅利，具體會給多少，這也是看老闆是否看重你了。

  「我聽說你同無線tvb也簽了電視約？」

  「沒有長約可以簽，按期結算啦。」對於無線tvb的合約，周彗敏有些可憐巴巴的說道。

  「你是掉錢眼裡了嗎？」顧夏陽玩著筷子，說道：「這不是挺好？劉德樺還不肯簽呢！」

  周彗敏一副你不懂人間疾苦的表情：「你是大老闆當然無所謂，我要賺錢給媽媽買大屋呀！」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就算你是無線藝員訓練班出來的，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簽長約的。

  但凡無線tvb要求籤署長約的，那都是說明無線tvb打算捧的，快則幾個月，長則幾年就有機會做男、女主角的。

  只不過顧夏陽一想到無線tvb的摳門，就知道其實當電視藝人真不容易啊！

  長約就等於是賣身契，你再紅也只能拿原本的固定工資，而且越紅越累，一天工作二十個小時，連睡覺都在化妝，那是常態。

  無線TVB演員拍戲嚴格意義不是拿片酬，他們有固定工資，而且拍攝按show計費。演員半小時出鏡一次算一個show，每個show有幾百塊港幣的收入，為這幾百港幣的show，可能要工作個三五天。

  除非大紅大紫，成為頂尖的阿哥、阿姐，無線tvb才可能為了留人，給你開出部頭約。

  就像後來羅架英在採訪中也說過，當年參加一次TVB的抽獎時，抽到了一瓶洗髮水，因為他沒有頭髮，所以很鬱悶，就偷偷地打開了二等獎，結果還是一瓶洗髮水，號稱獎品總值20萬的抽獎活動，原來所有的獎項都是洗髮水……

  再比如張衛建後來苦熬多少年，抓住機會主演的《西遊記》一共為TVB帶來了超2億的收入，但是他的薪水只有2500塊一集，一共賺了八萬塊，這收入水平，還趕不上當時的計程車司機，在拍攝續集的時候，張衛健提出漲薪，但是慘遭高層羞辱並被雪藏，合約結束之後，張衛建這才離開了TVB來到了大陸發展。

  無線TVB對演員的要求都是很苛刻的，他們想把一個人捧紅，就永遠地為我所用，給的錢當然越少越好，不過從長遠目標來看，這種策略顯然是失敗的，要不然也不會有周閏發、劉德樺、張漫玉等人的合約事件了。

  周彗敏現在剛剛入行，就想著成名、賺錢，而且無線tvb暫時也無意讓她唱則優而演，要不然能哭死她。

  也幸虧周彗敏跟梅艷方都是新秀歌唱大賽出道，無線tvb又不缺人，他們也不去賭歌手的演技，所以只是簽署了普通合約，參加一下節目之類也就算了。

  而且她們的經理人合約都在華星唱片的手上，放著大好的歌唱事業不管，一天天去拍電視劇，無線tvb也知道收益不如出唱片、開演唱來得多。

  看著周彗敏一臉惋惜的樣子，顧夏陽哭笑不得道：「別可惜了，好好當個歌手，真的大紅大紫了，無線tvb肯定會讓你去拍戲的。但是你記得，長約，千萬不要簽。」

  「我記得啦！」

  如今還沒出唱片就已經有三首歌傍身的周彗敏，加上已經是無數中學生的『夢中情人』，華星唱片早就看準了她能唱出來。

  「乖乖聽陳太的安排，她肯定會捧你的。」

  聽到顧夏陽提起陳淑分，周彗敏吐吐舌頭說道：「我聽說陳太跟梅姐關係很差啦！」

  「小八婆，也開始關心八卦啦。」

  「我才不是，公司里有人這麼說，我不小心聽到的。」

  實際上關於陳淑分跟梅艷方的事情，一方面是華星唱片高層的矛盾，另一方面則是梅艷方剛出道，年少氣盛不懂行而已。

  梅艷方雖然是陳淑分他們發掘，不過現在基本上是由華星唱片的總經理蘇曉良負責。

  就在上半年的時候，陳淑分帶張國容、梅艷方去歐洲登台，整團人去歐洲演出，機票、酒店所費已不菲，因場地小，票價也不能訂太高。

  陳淑分便安排了一個折中方法：藝人住得好一點，工作人員則住在附近。阿梅好打抱不平的性格又體現了，她堅持要所有人都住在較好的酒店，待遇要一樣。

  但臨時變動，而且是增加開支的做法，主辦商自然不願意。

  陳淑分事前也作過詳細考慮，覺得可以接受才簽約，結果便照原定計劃安排。

  梅艷方「出面」變「丟臉」，於是便和陳淑分對干，事事與她為難。陳淑分不欲和阿梅作正面衝突，最後交託別人去照顧梅艷方，她只照顧張國容，這麼一來，更令阿梅怨她偏心。

  等到以後梅艷方帶後輩草猛樂隊等人，才理解陳淑分當日的難處。

  相比起華星唱片傳聞陳淑分跟梅艷方的矛盾，不如說是陳淑分兩夫婦跟蘇曉良他們不合。

  畢竟陳淑分他們創了華星娛樂有限公司，可是唱片公司卻是蘇曉良說了算，他們有各自的團隊，以後也因此分道揚鑣。

  周彗敏見顧夏陽一副沉思的模樣，趕緊說道：「喂！你可不要瞎寫啊。」

  「撲哧。」

  回過神來的顧夏陽挑挑眉：「這才剛加入華星，就開始忠心護主了？哈哈哈，放心吧，我跟華星合作無間呢！」

  畢竟周彗敏的經理人合約在華星唱片，顧夏陽的《天若有情》要讓周彗敏擔任女主角，還得陳淑分首肯。

  對於要把周彗敏的電影約簽到自己的天下一電影公司，顧夏陽覺得問題不大。

  因為邵氏電影公司近乎停產的狀態，開始大紅大紫的梅艷方的電影約簽去了嘉禾，張國容則是新藝城。

  作為初出茅廬又沒有表演經驗的周彗敏，把她簽到天下一，並不難。

  這年頭都講究演而優則唱，唱而優則演，香港的藝人一個個都是身經百戰，技多不壓身。

  劉德樺今年就推出了自己的第一張唱片，被批的體無完膚，可他屢敗屢戰，終成四大天王。

  再比如梁朝瑋都出過唱片，周星池也簽過唱片約，可惜最後沒出唱片。

  吃完飯的顧夏陽，拿出一張張國容演唱會的門票，遞給了周彗敏：「過幾天，請你去看演唱會，就當作『白日夢』的道歉。」

  「……」

  接過門票的周彗敏，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夏陽：「喂！你現在是大老闆，這演唱會門票是陳太送你的吧？你就拿這個糊弄我？」

  「糊弄你？這是張國容的紅磡首唱貴賓票呢！」

  「我現在是張國容的同門師妹。」

  周彗敏托著下巴，看著顧夏陽：「而且陳太讓我做了國容哥的演唱會表演嘉賓……」

  顧夏陽撓撓頭：「哦哈哈，這樣，恭喜恭喜。我本來打算請你看演唱會的么，你這是什麼表情，真是的。沒看出來，陳淑分這麼看好你。」

  「其實我也給你準備了別的禮物，下次告訴你！哈哈哈，我吃飽了，先走了，拜拜。」

  看著吃干抹凈溜之大吉的顧夏陽，周彗敏小心翼翼的收好這張演唱會門票，嘴角微微上揚。

  不過轉念想到顧夏陽送給自己的幾首歌，黃沾先生說寫進了少女心扉，很多樂評人都說肯定是痴心一片少女心，周彗敏的眉頭就稍稍皺起，小腦袋有些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