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司令（下）
「司令，你應該很清楚我將這件東西，讓人帶給你的具體意義。」
張天不會直接將手槍的功能全都展示，這只是他的敲門磚而已。
皮克西斯點頭，目光嚴肅冷靜的盯著張天的臉龐：「你的來歷雖然不清楚，但是已經讓人調查過，威脅守衛打開城門，將瑪利亞之牆逃亡到這裡的居民全部放進城內的傢伙就是你。所以你用這個東西引起我的興趣，就是想獲取自由，免掉自身犯下的罪責，對么？」
「的確。」張天沒有否認，看著皮克西斯：「因為我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算不上罪責。和沒有道理的人講道理完全說不通，所以這個諾基亞的意義就在於……我此時此刻站在司令您的面前，有機會說出自己的內心打算。」
「哦？」皮克西斯一怔，眼睛凝視張天。
這個小子.……在算計自己！
皮克西斯沒有說話，而是讓張天開口，顯然真的給了後者一個喘息的機會。
「在我看來。這些居民，該放進城裡。」
張天慢慢的說道。
皮克西斯臉色一冷，沉聲說道：「我以為你要說什麼。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居民放進城裡的後果？現在告訴你，原本居住羅塞之牆的居民，在從你做出這個舉動開始，已經和外來的居民發生了無數次爭吵。因為這些沒有分配到食物的人，嘗試著窺探別人到手的食物。於是強搶，毆打。破壞城內秩序的事實……不斷的發生和上演！」
聞言，張天並沒有被責斥的啞口無言。
而是在皮克西斯的話音落下以後，才理清思緒回答道：「我想司令，你應該不會認為。居住在羅塞之牆的居民，一定比瑪利亞之牆的居民來的尊貴吧？」
看見皮克西斯的情緒在觸怒邊緣，張天接著說道：「同樣是人類。如果親眼看著他們在城外垂死掙扎，飢餓而死。是不是比起現在的顧慮來說，而加覺得良心上的愧疚和譴責？駐紮兵團的徽章是稱之為「鎮守薔薇」，我想除了用荊棘刺傷敵人以為，也要守住窗內嗅著芬芳的人們。做出一個換位思考，將原本居住羅塞之牆的人們，交換到城外挨餓，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有任何的抱怨和責怪。「
「因為人……不能夠這麼自私！尤其是在生存的考驗下！我放他們進來，是不想看到還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只是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罪惡。和同伴們的摒棄。」
張天控制聲音，整個人平靜的像是一灘水，但是語氣卻激蕩如火。
皮克西斯的臉色仍舊冰冷：「這種道理，輪不到你來說.……糧食的問題，如果不得到解決的話，你所改變的，只是讓這些外來的居民換了一個死去的地方而已。」
「我可以解決。」張天注視著皮克西斯的眼眸。態度鬆緩。
皮克西斯驚訝的看著面前篤定的男子，黑髮下的眼眸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他見過很多自信的年輕人，有經歷過生死的調查軍團成員。也有立下功勞，在迎戰巨人的時候立下貢獻的勇者。
但是他們的自信心，似乎和面前的這個傢伙不同。
張天在說出『我可以解決』的同時，就留意著皮克西斯。他在想，想一個司令困擾的事情，想一個司令迫切需要解決的事情。
其實不管他有沒有放這些居民進來……
都會有人死！
因為張天已經想到，艾倫他們那一批下午逃亡到羅塞之牆的居民，就已經對這座城鎮的糧食造成了巨大的負荷。畢竟是平白無故的多了上萬人吃飯壓力。
皮克西斯陷入沉默當中。他用手掌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光頭。眼神變換。
過了良久，他仔細打量張天：「你繼續說下去，我來聽聽。」
張天點頭，他指著皮克西斯放在一旁桌子上面的手槍。冷靜的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未知的事物，就比如連司令您都搞不清楚用途的物件。」
「這是在挖苦我么？」皮克西斯抖了抖鬍子。語氣變壞。
「食物。」張天說完兩個字，看向他。
「你說。」皮克西斯按耐住自己的急切。
「您能給我多少時間？」
眼眸透露著精光，張天調整思維。
「什麼意思？」皮克西斯問道。
「我知道，第一批轉移到羅塞之牆的居民，既然被打開城門收攏，應該是羅塞之牆內部有著相對儲備的食物，作為應急和賑災，可以暫時的解決大家的溫飽。」
張天在不清楚具體狀況的前提下，做出自己的判斷。
皮克西斯不得不承認，這個膽大自信的小子，是個聰明人。
也正是因為他從始至終，都表現的讓自己十分感興趣，才沒有用過激的措施處置他。
「你說的沒錯，的確在倉庫中提前預備了一些食物，作為災難降臨后的儲備。但是也和你理解的一樣，如果只是之前那一批湧入的瑪利亞居民，糧食進行分配，可以緩解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但是.……」
他沒有將話說完。
張天已經明白了皮克西斯的擔心，還有他不把話完全說透的原因。
老奸巨猾！
他怕話說得太清楚，讓自己知道，正常的情況下，糧食也只是支撐兩個月。兩個月以後，他也沒辦法解決……這個時候自己幫忙想辦法，是最好不過。
「我放進來的這批人，佔了外來總人數的三分之一。如果按照司令所說的糧食儲備，至少會給我留下一個月以上的時間。」張天說道。
「一個月時間，區別不大。」
皮克西斯嘆了口氣。
張天卻搖頭，目光眨動，看著無奈的皮克西斯，提醒道：「凡事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換個角度去思考，外來的居民湧入，造成了糧食儲備的巨大消耗。也帶來了原本並不具備，人數驟然增加的勞動力！」
「勞動力？」
「嗯。巨人侵襲瑪利亞之牆守護的領土，有能力逃脫，有能力避難的居民.……其實佔據最高比例的是極具勞動力的年輕男子。」
張天的腦海中，仔細的回憶著，自己坐在船上的甲板，目光掃過的一張張臉孔。
「年輕男子因為體力好，在長輩的庇佑下逃脫巨人造成的傷亡，登船來到羅塞之牆。.而利用現已經儲備的糧食，獲得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加上相對應的勞動力，我們將會獲得一種扭轉局面的效率，叫做生產力！而擁有充足的生產力，我想度過這個難關，讓大家獲得糧食充饑和補給，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張天看著皮克西斯，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大概聽明白了你的意思。可是即便擁有你所說的生產力，一個月的時間卻沒有辦法生長出糧食。」皮克西斯微微皺眉，眼睛看著他。
張天一笑，忽然問道：「司令應該知道糧食的具體定義吧？其實也就是吃的東西。」
皮克西斯當然不會反駁，因為這個是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大家通常的食物，都是以麵包這樣的主食配合種植的蔬菜為主。所以羅塞之牆內的儲備，我想能夠支撐到兩個月時間不會壞掉的東西，應該是麵粉。而麵粉會做成麵包，配發給湧入城內的居民，對么？」
張天的腦袋非常活躍，在之前牢獄囚禁他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這些事情。所以說起來，完全沒有猶疑的地方。
「大概是這樣。」皮克西斯摸了摸腦袋。
雖然是這個城鎮最高的指揮官，但他下達命令和參與最多的是戰事防禦以及維持城內的秩序，像分配食物的具體事宜，他不算知之甚詳。
「麵粉的原產植物是小麥，以它的豐收速度，的確不可能一個月完成，我也沒有那個能耐做到。」張天很坦白的解釋道。
即便是二十一世紀，也沒聽說有人能夠在一個月內，催化小麥的成長。
皮克西斯等待他口中的下文，既然他說自己能夠解決，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
「時間很短，所以麵粉和普通植物，絕對沒辦法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種出來。但是有一個物種，如果在大家的全力配合下，應該能在小麥成功豐收以前為大家充饑。」
張天停頓了一下，看著皮克西斯，慢悠悠的吐露道：「菌類。」
「菌類？」完全陌生的名詞，皮克西斯一怔，錯愕的看著張天，腦海中迅速的搜索著，有關這個『植物』的回憶。
果然！這個世界更多的是遵從西方的飲食習慣，所以肉類、植物、麵包，這些東西大家都很熟悉，對糧食的定義也貼近這些生活所需的食物。
但是在如今這個分配糧食貧瘠的節骨眼，種植這些東西顯然無能為力。所以張天利用自己所了解的生物學，做出了一個明確的判斷。
那就是現在，只有菌類適合生產，並且成熟用來食用。趕在一個月以後糧食供給不足的時候，能夠讓好不容易重獲希望的人們不去面臨餓死的絕境。
菌類是個龐大的生物群，它無處不在。張天相信，只要有氣候以及生長條件，不管是地球，還是現在這個世界，絕對有希望在最短時間裡培育出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