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號角
嘎吱，嘎吱！
血風馱著羅柏，腳步輕盈的踏入臨冬城校場，在他們身後，詹德利以及臨冬城輕騎兵們，護送著四台用毛皮罩著的囚車。
「陛下！」
北境情報總管薩姆，戴著一個紅色面具正靜靜等候著。他一見羅柏靠近，立刻神態恭敬的，單膝跪地行禮。
啪！
羅柏從血風身上跳下，兩步走上前將薩姆扶起，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並開口說道：「薩姆，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回臨冬城的？對了，你的情報系統做得非常好，南下戰爭如此順利，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勞！」
「陛下，好久不見，我們也才剛回臨冬城。能得到您的認可，是我的榮幸！」
薩姆聽到羅柏的誇獎，用自己沙啞的聲音，非常謙虛的回答道。
羅柏鬆開懷中的薩姆，看著他臉上那張紅色面具，柔聲問道：「回北境的這段時間，總聽人提起恐怖堡的血面大人。薩姆，你臉上的傷……」
薩姆聞言，抬手取下自己的紅色面具，對羅柏回答道：「感謝陛下關心，幾個月前，我的傷勢剛有感染跡象時，恐怖堡的學士便幫我割除了那些血肉。
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戴面具是因為我怕嚇到其他人。」
取下面具的薩姆，滿臉都是肉紅色的扭曲瘢痕。這些瘢痕全部隆起增厚，猶如一條條肥大的泥鰍。
在隆起的瘢痕兩邊，還布滿十分明顯的紅色斑塊，讓薩姆整張臉看著根本不似人類，而像是前世電影中的恐怖變異人。
說實話，看著薩姆現在的模樣，羅柏腦海只記得他當初的大致模樣。這名跟他同齡的少年，在這半年左右的時間，確實經歷得太多。
從最初親人便全部被劫殺，又因為自己給他安排的任務，弄成現在這種恐怖模樣。羅柏不禁在心中升起一些愧疚之情。
「陛下，從歐莎給我發信開始，我便帶著恐怖堡的士兵，悄悄跟隨著他們。
他們在前往長城的路途中，匯合了黎德家族的兩姐弟。之後，便再無其他人與他們接觸。
我看他們都已經抵達絕境長城，便直接帶人出現，想將他們強行帶回臨冬城。
唔……在我們動手時，您弟弟的冰原狼發起攻擊。在損失了幾名士兵后，我們不得已將冰原狼的後腿射傷。
在返程的路上，布蘭登少爺的情緒有些異常。現在，凱特琳夫人一直陪著他。」
見到羅柏臉上露出的愧疚表情，薩姆立刻將紅色面具重新戴上，並開口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上面來。
「嗯，你的處理沒有什麼問題，那幾名士兵就按戰死發放撫恤。
薩姆，你的功勞我都記在心中，你想想自己想要什麼，到時候告訴我，我會儘力滿足你。」
「不……遵命，陛下。」
薩姆本想搖頭拒絕，可看到想到羅柏剛才的愧疚表情，他立馬改口答應下來。然後，他似乎想起什麼，接著開口說道，
「對了，陛下。拉姆斯·波頓並未返回恐怖堡，而是跟隨席恩大王去了鐵群島。」
「嘿，這次他好不容易召集的新兵全部陣亡。恐怖堡又被你牢牢掌控在手中，他這是想在鐵群島打開新的局面啊！
我等會就給席恩寫信，讓他把拉姆斯看緊點。」
羅柏輕笑一聲，立刻將拉姆斯這番舉動的用意說了出來。
「陛下，有剛收到的奔流城信件！」
正在羅柏與薩姆交談時，魯溫師傅快步進入校場，他一看到羅柏，便大聲說道。
「謝謝！」
羅柏感謝一聲，便從魯溫師傅手中接過信件，直接展開
看著羅柏漸漸皺起的眉頭，薩姆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陛下，是奔流城出什麼事了嗎？」
「奔流城沒事，我之前安排的戰略計劃已經順利實現。是君臨城那邊，史坦尼斯敗了！」
羅柏搖搖頭，收起信件回答道。
「嗯？我聽說泰溫大軍一直在赫倫堡。史坦尼斯率領近四萬大軍，敗給只有幾千兵力的君臨城？」
「這就是泰溫厲害的地方。他早已明白自己的行動是焦點，於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赫倫堡。
除了君臨城的幾千守城兵力。他還調集了之前為了凱岩城，回援西境的上萬名騎兵。當然，光靠這些兵力，泰溫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所以，他應該是秘密與高庭的提利爾家族做了筆交易。
讓三萬名高庭騎兵在關鍵時刻，從玫瑰大道突襲，直接將史坦尼斯擊潰。」
聽到薩姆的詢問，羅柏臉上露出一抹欣賞之色，開口誇獎著泰溫。
「秘密交易？高庭騎兵？」
「陛下，蘭尼斯特家族與提利爾家族的交易，應該已經完成了。
我這裡還有一封君臨城的信件，偽王喬佛里從君臨城向所有領主發文，認同河灣王國，藍禮二世的獨立，現在他已經自稱為六國之王。」
站在一旁的魯溫師傅，適時插嘴，並從衣袖中拿出另外一份信件。
「嘖嘖，果斷放棄一點名義上的利益，來獲取更多實際利益。
信上說，史坦尼斯在君臨城拋下了，近兩萬的風暴地兵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整個風暴地將會倒向蘭尼斯特家族。」
「陛下，如果蘭尼斯特家族真的跟提利爾家族結盟。那他們將會形成一股壓倒性的勢力。」
薩姆聞言，有些擔憂的對著羅柏說道。
羅柏聽到他的話后搖搖頭，非常篤定的回答道：「從提利爾家族擁立藍禮二世開始，他們兩家便不可能結盟。
提利爾家族坐擁富饒的河灣地，光高庭騎兵就五六萬，還有聞名維斯特洛的雷德溫艦隊。
在擁立藍禮二世以後，他們只是解決河灣地的內部矛盾。就是等待著我們與泰溫互相消耗兵力，最後再一舉拿下鐵王座。
這次，他們獲得了河灣王國獨立的名義，可以擺脫提利爾家族一直被詬病的，園丁家族管家的名頭。
呵，這些喜歡玩弄政治的古老貴族，沒有一個簡單的！」
「陛下，您這次返回北境，是準備再次招募新兵南下嗎？我可以提前進行新兵身份篩選。」
作為情報總管的薩姆，聽羅柏稍微解釋一下，便理解北境現在的處境。所以，他直接開口詢問道。
「你說得不錯，我準備試行新的北境軍功晉陞制度，並招募新兵。不過，這個事情不著急。
薩姆，我要你儘快幫我從臨冬城輕騎兵當中，篩選出十三名對我忠心，且家庭幸福的人選。我要重新開始組建狼衛。」
羅柏點頭確認薩姆的想法，然後將需要他做的事情吩咐下去。
「遵命，陛下。這事情簡單，我今天整理好名單，晚上就給您送來。」
「嗯，薩姆，把後面四個囚犯送到內堡監牢，好好照顧她們！
唔，我說的照顧，可不是你在恐怖堡學的那種照顧。
魯溫師傅，麻煩你給我準備一些密爾藥膏。」
「是！」
薩姆和魯溫師傅齊齊答應一聲，便各自去做羅柏吩咐的事情。羅柏則是帶著詹德利，邁步進入內堡，前往布蘭登的房間。
布蘭登的房間在內堡三層，當羅柏推門而入后，他發現凱特琳，珊莎，黛西，歐莎，阿多以及黎德家族兩姐弟都在。
「陛下！」
「哥哥！」
「羅柏！你回來了！」
羅柏點頭回應給他打招呼的眾人，視線便放到了床上的布蘭登身上。
只見他雙眼獃獃盯著天花板，表情僵硬如同一個木頭人般。嘴裡正不停的低聲念叨著什麼。
「陛下，請您得讓我們前去長城的北邊。巨大的遭難正在醞釀，時間已經越來越緊迫。我們必須知道如何拯救北境，如何拯救維斯特洛！」
身材矮小瘦弱，面容英俊清秀的久健·黎德，用著神棍般的語氣，急切的請求著羅柏。
「嗯，我知道了。你最近一次做夢，夢到了什麼樣的場景？」
「你知道我的夢？我最近一直夢到一個帶著紅色面具的人，前來抓捕我們。
所以，我們一直繞路急行。可他們的人數實在太多，再加上她一直在留下記號。」
聽到羅柏的詢問，久健有些疑惑的將自己夢境如實說了出來，說到最後時，還伸手指著一旁的歐莎。
「你的夢中沒有出現長著三隻眼睛的烏鴉嗎？」
羅柏聽到他的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繼續開口詢問道。
「三隻眼睛的烏鴉！」
久健還未回答，床上的布蘭登似乎聽到羅柏的話。本來一直低聲念叨的他，直接大聲叫了出來。
「布蘭，冷靜點。你是看到它了嗎？它對你說了什麼？」
羅柏聞聲，幾步趕到布蘭登的身邊一把將他抱住，他一邊拍著布蘭登的背部，一邊柔聲詢問道。
「我得去北邊……我得去北邊。否則，所有人都會死，都會死！」
布蘭登今天的狀態，和之前那種理智冷漠的狀態完全不同，被羅柏抱住的他，嘴裡喋喋不休的重複著這句話。
「好了，所有人都出去吧！讓布蘭登好好休息下。黛西，你最近把阿多帶在身邊，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讓他離開。」
羅柏慢慢讓布蘭登安靜下來后，將他放在床上。與眼中含淚的凱特琳對視一眼，然後開口命令道。
「是！」
羅柏知道，只需要看住阿多，就憑黎德兩姐弟是不可能帶著布蘭登，輕易走從臨冬城的。
由於還有其他事情，羅柏並未過多停留，直接便轉身走出房間。歐莎見狀，緊隨其後，跟著他走出房間。
「陛下，我完成了與你的交易。現在，可以恢復我的自由嗎？」
見羅柏轉過身來，歐莎趕緊開口詢問道。
「當然，你從現在開始，你便自由了。你想留在臨冬城，或者是返回長城之外，都隨你的意願。」
羅柏聞言，點頭完成了自己對歐莎的承諾。
「嘿，誰想回到長城之外？臨冬城這樣的好日子，是我做夢都想要的。」
「嗯，我會讓人給你在臨冬城安排一份工作。」
羅柏聽到歐莎的選擇，回答一句，便轉身準備離開。
可他身後的歐莎，有些遲疑的說道：「陛下，你的弟弟有些神奇的能力。長城之外的野人當中也有。我覺得，你可以嘗試相信一下他。
畢竟，你根本不知道長城之外有什麼東西。」
「謝謝你的建議。相信我，長城之外有什麼東西。我絕對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
霜雪之牙是長城之外的一座山峰。坐落於影子塔和先民拳峰的西北方，參差的峰巒上終年積雪，縱然遙遙相望，它們依舊那麼龐大、冰冷、寂寞而荒涼。
一座滿是積雪的低矮峰巒上，一名穿著動物皮毛的人影正奮力朝前奔跑，彷佛在被什麼恐怖的東西追趕著。
嗙！
一道黑影順著旁邊山上快速滑落下來，直接將那道奔跑的人影撞到。兩人頓時扭成一團。
錚！
黑影從后腰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頂在奔跑的人影喉嚨前。兩人頓時停下了動作。
此時能看清楚那道奔跑的人影，只見她有著一張白皙清秀的臉龐，和一頭火紅的蓬髮。
「瓊恩·雪諾，太陽就要落山了。不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
我們要麼凍死，要麼加入那些能動的死人行列中。」
耶哥芯特笑著對壓在自己身上的瓊恩說道，完全無視那把頂在自己喉嚨的匕首。
「你如果再敢逃跑，我現在就讓你加入那些死人之中。」
瓊恩咧著嘴，臉上露出一副兇惡的表情，對著微笑的耶哥芯特低吼道。
「嘿，我們倆都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別這樣嚇唬我。」
「哼！」
瓊恩並未繼續回答，他取下腰間的一捆繩索，將耶哥芯特重新捆好后，便拉著她尋找過夜的地方。
在太陽完全下山前，瓊恩兩人只找到一處背風的低矮岩洞，沒有選擇，他們只能在這裡過夜。
由於擔心太過醒目，瓊恩並未生火，他們兩人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這處岩洞冰冷的地面。
「嘿，瓊恩·雪諾，靠近點才能保暖。否則，你肯定比我先凍死。」
耶哥芯特忽然出聲打破了岩洞中的寂靜，對著遠離她的瓊恩說道。
瓊恩聞言沉吟一下，默默的靠近耶哥芯特身邊，將她緊緊抱住。
「你有過女人嗎？」
耶哥芯特下身故意扭動了幾下，然後開口詢問道。
「……」
本就寡言少語的瓊恩，完全不想搭理她這樣的問題。
「你回答一個我的問題，我就回答一個你的問題。怎麼樣？」
「沒有，你們在這座雪山中幹什麼？」
聽到耶哥芯特的提議，想要獲得情報的瓊恩，考慮一下，選擇開口回答。
「嘿，你不會相信的！我們在尋找一個號角，傳說可以喚醒地底的巨人。可惜，挖了幾十座墳墓也沒有找到。」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