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欽差抵達
「陸同知!」
「陸同知!」
一聲聲叫喊聲往著金陵府衙的同知陸庄辦公之處而去。
如同前幾日一般模樣,陸同知坐在官帽椅,眯著眼正養神著。
一聽,陸同知睜開雙眼來,不慌不忙、一臉從容淡定的望著門邊走來之人,正是通判徐元凱。
「陸同知!不好了!不好了!」徐通判嚷嚷著。
「什麼不好?本官不是好好的?」
徐通判連喘著幾口新鮮的空氣,急忙解釋來:「不是。上邊來人了。戶部尚書與著新上任的知府一同來了。」
「這麼快?」陸同知有些意想不到。
徐通判連忙點頭:「本來打算著不來的,可聽聞咱金陵百姓傷亡慘重,戶部尚書就說與著新上任知府一同前來,順便了解金陵狀況。」
「那新上任的知府叫什麼名字?」陸同知著急著問。
徐通判思慮了一番:「好像是叫祁紹元,說是戶部的人。」
「現到何處了?」
「快到金陵城了。」
一聽,同知陸庄不淡定了,急忙將桌上一角落擺放的管帽拿了起來,戴在頭上,快速走了出去。
徐通判跟隨在其後,匆匆而去。
……
「怎麼停下了?」一感覺馬車停了下來,戶部尚書岑文星問了來。
「岑欽差,已經到了金陵城了。」車夫道。
前面馬車一停,跟隨在其後的載有新任知府的馬車跟著停了下來。
還未瞧見戶部尚書岑文星走出來,這同知便先開口說話來:「金陵府城同知見過岑尚書。」
說完,陸同知方才注意到自己說錯了詞,看著還未下馬車的戶部尚書及後面馬車的新上任知府,陸同知一臉尷尬的看向了身後衙門中的小官們。
聽見外邊的這官說錯了話,戶部尚書岑文星有些不高興了來。
雖說自己是戶部尚書,可今天來到這江萊是以欽差大臣的身份來的。
「同知?」念了一遍后,岑尚書提高了嗓門問來:「沒有名字啊?」
人雖未看到,可這上級的官,陸同知還是有些害怕的,搞不好自己還會失去這官職,只好變了一副如同這怕貓的老鼠一般的態度:「回岑欽差,都怪下官一時糊塗,緊張了些,方才說錯了話。下官是金陵城同知陸庄。」
「陸庄。」
念了一遍后,欽差大臣岑文星穿著一身緋色官服、帶著一頂管帽,走出了馬車來。
望了望金陵城上空的藍天白雲,岑欽差轉頭來,看向了這些地方官。
瞧見站立著的幾人身穿著紫色官服,皆拱手作揖著,後面是穿著綠色官服及淺藍色官服的小官,跪拜在地。
知曉欽差大臣下了馬車,後邊的新上任知府祁紹元也急忙下馬車來,走了過來。
「你是金陵城的同知?」岑文星詢問著。
「回岑欽差,正是。」陸同知心中有些害怕著。
瞧著面前這官的面孔,不說俊俏倒顯得有幾分醜陋。
「正好,你給本欽差彙報金陵城的狀況。」
一上來,欽差岑文星就開始耍起了官威來,十分嘚瑟又顯得有幾分嚴肅的看著同知陸庄。
陸同知抿嘴了一下,心中突然忐忑起來,但在面前站立著的欽差前,不敢說假話,只好實話說來。
「回欽差,金陵城受災以來,下官便命人清理屍首,斷絕瘟疫發生。但賑災糧未有,加之幾月前金陵受災一次,糧庫中存糧已空,下官能做的僅有這些。」
「豈有此理!」岑欽差大喊了一聲。
嚇得同知陸庄瑟瑟發抖、不知所措。
原來,岑文星還在耍著官威,正當陸同知想說一兩句好話之時,岑文星搶先說來:「罷了罷了。這上任知府已去,衙門中沒有個理事的可以諒解。」
瞧著還未起身來的後面幾位官員,再看著面前幾人的面孔,岑文星微微一笑:「行了,都起身吧。」
「謝欽差!」
看著這些人起來后,岑欽差看向了一旁穿著紫色官服、帶著官帽的新任知府祁紹元,向他們介紹來:「這位是你們的新上任的知府祁紹元。」
「金陵城同知陸庄見過祁知府。」
「金陵城守備趙興修見過祁知府。」
「金陵城通判徐元凱見過祁知府。」
聽著一聲聲的問候聲,可把新任的知府祁紹元笑哈了。
「祁知府。」
瞧著岑欽差的眼神,祁知府看著這還沒享受夠的場面,只好收起了高興了的面容來:「好了好了,免禮。」
道后,祁知府一臉尷尬的笑意看向了岑欽差,一言未發。
「好了,既然到了,那就先看看這金陵城的狀況如何。」道后,岑文星客氣的伸出了右手:「祁知府,請。」
看著岑欽差的模樣,可把知府祁紹元嚇壞了,這禮不明擺著自己權利比著他大嘛,聰明的祁知府微微一笑,裝作一番客氣有禮貌伸出了右手來:「岑欽差,您請。」
「好。」
岑文星還真是不客氣,應了一聲便走了過去。
但按照這官的大小及禮來言,也輪得到岑欽差先走,哪敢有什麼怨言吶。
知府祁紹元屁顛屁顛的跟著走了過去。
經過大水席捲的金陵城,大街小巷及城外清晰可見著全是各種淤泥,今兒的金陵城比往日好了些,大街小巷之中已經幾乎瞧不見水位很高的地方了。
「岑欽差!岑欽差!」
一聽見知府祁紹元的喊聲,欽差岑文星回過頭來,看向了知府祁紹元。
「城中淤泥多,岑欽差還是乘著馬車回到知府衙門換雙鞋子吧,這待會兒把您的官服同鞋子弄髒了。」
聽著知府祁紹元關心的話語,欽差岑文星微微一笑:「祁知府,無妨,無妨。區區淤泥而已。」
道完,岑欽差轉頭回去,往著金陵城而往。
瞧著如此為國為民的好官,跟隨在其後的知府衙門中的幾位小官忽然覺得金陵城有救了。
進入城中,瞧見各個角落皆有饑民,時而還聽見幾聲哀求之聲。
一瞧見是有大官來了,好些饑民紛紛往著欽差岑文星靠近了。
「官人!給草民口吃的吧?」
「官人!草民已經連續幾天沒吃過一口東西了。」
「官人,救救草民的父親吧,草民父親快不行了。」
一聲聲哀求聲看向了欽差岑文星。
瞧著一個個髒兮兮、軟弱無力的面孔,岑文星也不知應當如何做,安慰來。
「鄉親們,再堅持堅持。朝廷的賑災糧就快到了。」
一聲安慰之話,彷彿讓百姓們看到了希望,彷彿又看不到。
「這.……這還有多少天啊?」一大娘問來。
看著她兩隻老眼,一頭蓬鬆的頭髮,一臉有些烏黑的面孔,岑文星繼續說起安慰話語來。
「堅持,堅持,頂多三日,三日。」岑文星表面上信誓旦旦,內心則是有些不確定。
一聽,這些饑民只好散開至街道兩旁,安撫自己家中的老人及小孩來。
「陸同知,這衙門可真是一點米都沒有了?」欽差岑文星問向了身後的陸同知。
聽著岑欽差的話語,陸同知愣了下,編起謊言來:「回欽差,真沒有了,下官這幾日在衙門中那過得是一個慘吶,這米沒有,吃的沒有,就連口新鮮的水沒有。您看看,下官這都瘦了一圈了。」
看著陸同知的模樣,瘦沒瘦不知道,但瞧著他那十分精神的面孔,不像是連續餓了幾日的人,岑欽差只好不再多問。
看著這遍地的饑民,雖未親身經歷,但也能知曉這種滋味有多難受,岑欽差看不下去了。
「祁知府,回衙門吧。」
「好。」
應后,幾位大小官員腳踏著淤泥,往著知府衙門而往。
一路上,岑欽差的問話,可把同知陸庄給問累了,知道的還好說,這不知道的也不敢回著一句不知曉,硬生生的編起幾句瞎話來應付岑欽差。
為了保住這官職,陸同知可真夠膽大的。
聊著聊著,可算是走到了知府衙門。
知府衙門的坎子上與著金陵城大街上的地面一樣,皆是淤泥。
而走進這衙門中呢,卻不一樣了,打掃得乾乾淨淨。
「陸同知。」
「下官在。」同知陸庄看向了欽差岑文星。
瞧著這知府衙門裡外兩種場面,岑文星問了來:「這衙門中打掃得倒是乾淨,這衙門外怎麼不像這衙門內啊?」
看著衙門內的地面,再回憶著方才進來時衙門的坎子,陸同知臉色大變,訴苦來:「岑欽差,您不知曉啊,下官這幾日忙的,衙門的人不夠用,這每日一處理完外邊的事,哪還有功夫管著地面之事吶。您看著地面,衙門內的都未打掃乾淨。」
聽著陸同知的話語,岑欽差倒是有幾分心疼起了陸同知來。
「辛苦,辛苦。」岑欽差微微笑著。
「不辛苦,這些皆是下官職責所在。」
剛一說完,一聲讓幾人意想不到的話語聲傳了過來。
「同知回來了?小的們已經備好了飯菜。」
一聲火房衙役的話傳了過來,讓陸同知一臉尷尬。
看著這火房衙役走了過來,陸同知瞥視了一眼衙役。
「您是欽差?」
岑文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