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子淵中舉
子淵搖了搖頭。
看著子淵走路有些不好走的模樣,貼心的林白羊說起話來:「我扶著你吧。」
子淵還是搖搖頭,拒絕了。
看著一旁的旭叔,再看著好友林白羊,道:「扶我爹吧。」
林白羊想也沒有多想,爽快答應了:「好。」
有了林白羊的幫忙,春旭走起來也沒有多少困難了,似乎身上傷痛減輕了一半了。
看著子淵這般懂事的模樣,春旭有些心疼了來,但又不想告訴他真相,想著讓他日後自己慢慢是看透這個世界。
走著走著,走到了喜來客棧。
一走進去,喜來客棧的掌柜一臉懵的看著面前經過的陌生男子模樣。
春旭出了府衙門還是像之前一樣,頭戴斗笠,帶著層黑色的面紗,只是身上沒有背包袱及腰間佩戴一把長刀而已。
瞧著這男子的模樣,掌柜也只好在心裡猜猜,哪敢說出口,還是不惹事好。
子淵與春旭皆能順利的到達了房間,一到屋中,春旭與子淵皆坐在了床上,想著歇息之時,一股痛意從臀部發了出來,疼得二人只好站了起來。
看著他們這般樣子,身為子淵的好友林白羊關心自語了來:「是什麼人能把你們打成這樣,真夠歹毒的。」
自語后,林白羊看向了比自己小七歲的子淵,將準備好的禮物從袖子中拿了出來,遞給了陳子淵。
一看,原來是顆石頭,不過這顆石頭還挺特別的,呈圓球體,一半是玉白色的,一半是翠綠色的,就好像是顏料打翻了映在了上面一般。
一接過手,別說,還挺光滑的,這顆石頭不大也不小。
看著子淵這般喜歡的模樣,林白羊說了來:「初次做朋友,不知送你什麼好,就想到了這個。這是我家後邊一條河裡撿到的,當時覺得這石頭還挺好看,就收藏了,一直帶在身邊,今天就送給你,留個紀念吧。」
看著這樣貌很好的石頭,陳子淵有些不忍心收下來。
「好看是好看,可你送給我了,你不就沒有了嗎」子淵道。
聽著子淵的一語,林白羊微微笑了笑:「沒事,既然我們是朋友,送朋友的東西就沒有什麼是不值得的,你就收下吧,或許我回去了,在我家旁邊的河裡還能再撿到呢。」
終於,子淵將這石頭收下了。
看著子淵收下了,林白羊的心中也高興了來:「那好,有緣再見。本想著與你一同回客棧就給你的,結果等了這麼久才遇見你。天色不早了,我也得趕路回家了。」
聽著林白羊要走,子淵有些不舍來。
想著初次見到林白羊的模樣,那時候的他沒有好的筆墨硯台,筆前面的毛已經磨損了不少,墨也不是很濃,像是兌過水的,沒有硯台便用碗代替。
想著這些,看著林白羊欲要走出去了,子淵叫了一聲:「等下,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
道完,子淵朝著那張客棧里放置的桌子走去,將放置在桌上的筆、墨、硯台拿了起來,走至林白羊前。
「我也不知道送你什麼好,上次看到你的東西那麼簡陋,就把這些送給你,你不要嫌棄哦。」
想著不接受吧,但看著這麼好的筆、墨、硯台自己心怎會不心動,能用上這些可算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還未決定好,子淵就把那筆、墨、硯台強行遞了過來:「收下吧。看著你趕時辰,就先把這個送你。等下次遇見,我一定送你一個更好的,一定是很新很新的筆、墨、硯台。」
看著手中的筆、墨、硯台,林白羊忽然感覺自己喜歡上了讀書,感動的點點頭:「嗯。有緣再見。」
接著,看著子淵與一旁春旭的傷勢,林白羊道了起來:「那好。子淵、叔叔,你們好好養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剛說完話,正當要走之時,不說話的春旭走了過來,將手中剩的二兩銀子遞給了林白羊,開口道來:「孩子,叔叔幫不到你什麼,看著你跟子淵關係這麼好,這是叔剩的銀兩,路上買些吃穿的。」
看著這麼多錢,林白羊推辭來:「叔叔,這錢我不能要。這可是您剩下的錢,我不能收。」
往往這樣的場景,強給就好了。
未等十七歲的林白羊再多說些什麼推辭的話語,春旭直接強給了來:「給你就拿著吧。」
看著錢已在自己手上,林白羊道謝了來:「多謝叔叔。」
「路上小心。」春旭囑咐了一句。
「嗯。」應了一聲,林白羊再看了一眼子淵的面容,拉開了門,走了出去了。
春旭能有二兩銀子,這個說來就話有點長了。
罷了,長話短說吧。
其實啊,這二兩銀子是來的時候在包袱中發現的一部分,當時藏在一件未打開的衣服裡面,想來應該是李晞冉擔心他們銀子不夠用,這才悄悄往裡面塞點吧。
自從子淵結交了林白羊這樣的朋友,每次皆與春旭分享著他的故事,想著自己以前是富貴人家的孩子,這些年來過著百姓的生活,春旭很能體會到這些十分缺銀子百姓們的生活。
「爹,咱們什麼時候回家啊?」子淵問向了一旁的春旭。
春旭看著子淵這般傷勢未好的樣子,道來:「暫且多待幾日吧,咱們的傷還沒好呢。這要是帶著傷騎著馬,這屁股不得受委屈。」
聽著旭叔的話語,子淵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考完了秋闈,許多五湖四海的考生皆已經往著家的而往,唯有那些富貴人家的子弟方才選擇在這城中再多待幾日。
對於那些考完秋闈就匆匆回家的學子來說,呆在城中就是在耗著自己的錢財,還不如回到家中,整日閉門不出也好,看著琳琅滿目卻沒有錢購買的貨物也罷,總之能省就省。
夜裡,春旭之前去過的那考題的那家的屋中傳來了話語聲。
「老爺。」
一聲話語出,原來是那位為春旭做擔保的擔保人何二狗。
「何事?」
坐在老木椅上,右手上帶著白色的扳指,一身微胖,一臉鬍子,一張圓臉的人,想來應該就是這何二狗的老爺了,也算是在這城中賣考題的領頭人。
「老爺,今日,那張春旭去府衙門了。」何二狗忐忑不安道。
「去府衙門?」
何二狗點了點頭:「他們是去檢舉說城中有賣考題,好在那知府懶得管理這些閑事,給了他們幾個板子。老爺,這.……咱們會不會有危險啊?」
聽完何二狗的話語,老爺樂呵呵的笑了笑:「知府不是懶得管這閑事。你想想,一份考題賣三十兩銀子甚至更高,三次試便差不多一百兩銀子,這誰賺得做多?」
「這不就是老爺您嗎?」何二狗道。
一聽,老爺搖了搖頭:「咱們這考題可是當朝禮部尚書給的,賺了那麼多,他才是最大的收益者。你忘了,當初有人找上門的時候,說好了十成我們得三成,還有,我們可是一分都沒出,僅僅是幫賣,就得到銀子。」
「一百兩銀子,我們得三成,三成就是三十兩,剩下的七成定有幾成是知府的。」
聽著老爺分析的話語,何二狗算是明白了些:「老爺可是想說,這筆買賣,不僅我們獲利,有地方官甚至是朝廷的官獲利?」
老爺一番笑容的點點頭:「你想想,這些銀兩最終獲利最多的不就是朝廷的大官了嗎?」
何二狗點點頭,將心中的疑問問了起來:「老爺,這貪這麼多銀子,不怕被當今的皇上知曉嗎?」
這次,老爺搖搖頭:「這,老爺就不知了,老爺又不是官。方才你說的,你儘管放心好了,知府自然不會處理此事的,頂多就是亂給個罪名。」
「老爺英明。」何二狗豎著拇指誇讚道。
老爺笑了笑。
要說獲利最多的,那就是禮部尚書丁柳了。
對於賣考題這樣的事,他最拿手了,幾年前就還與左相蘇雲起一起貪過。
不過那次貪的只是江南考生的,這次,貪的可是全國考生的銀子。
儘管各地皆有考生察覺,可一介貧民怎能斗得了一個當官的,當官的只要說你錯你就有錯。
而如今的大墨朝自從上次大規模將全國糧食用於賑災江萊后,許多地方僅剩的糧食紛紛漲起了價來,可以說漲得那叫一個厲害。
好多百姓見此,紛紛想將自己的留存的稻種種下,好某個發財,但在這樣的季節里,有些地方想要種是沒法子種活的,這也就導致了可以一年兩熟或三熟地區的百姓紛紛積極種下了水稻,就連天象也不屑一顧,只因這些人的心中多半是為了某個發財。
修養好了身子,幾日後,子淵與著春旭一同坐上了回家的馬匹,剛回到溪桐縣城,秋闈就開榜了。
以田地和生意為生的陳子淵家中可算是不用再交那麼多賦稅了。
然,自從結實了那個好友林白羊,陳子淵似乎學習更刻苦了,每日早早起來,先生還未來,子淵便開始預習功課,先生離去后,子淵便開始鞏固功課,熟讀功課,常常在丑時方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