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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節 智鬥鄭欣宜

  趙映雪回到雪園,剛剛用完早膳,就聽到管家趙全的聲音:“大小姐,鄭小姐已經到了相府門外。”


  趙映雪不由得有些驚訝,鄭欣宜竟能識破自己的布局,放下麵子親自來相府,果然不簡單。


  趙映雪整理衣衫起身帶著月兒,隨管家一起來到相府門口。隻見,鄭欣宜站在一頂轎子旁邊,由貼身丫鬟扶著,不時的咳嗽兩聲,麵色顯得有些憔悴,時不時向相府門內瞟上幾眼。


  相府門外早就圍了很多人,看著站在相府門外的鄭欣宜,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趙映雪剛剛走到相府門口,薛倩和趙映雲聽得動靜,後腳也趕到了相府門口。


  趙映雪看著門外眾人又看看“病弱”的鄭欣宜,心下了悟:這個鄭欣宜果然會就地取材,她停在門口不進相府,就是想用輿論壓製自己吧!

  趙映雲看著府外的情景,計上心來。“哎呀!”一聲快步走到鄭欣宜麵前,趕忙扶著鄭欣宜,對著趙映雪佯怒道:“映雪姐姐,昨日你雖僥幸贏了比試,可鄭姐姐生了病,姐姐又何必咄咄逼人?難為她一個弱女子呢?”麵上一副正義淩然,為弱者鳴不平的表情,好似映雪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


  轉頭又對著鄭欣宜虛寒問暖:“鄭姐姐,你身體不舒服,怎還自己親自過來?相府也不是不懂事理,派人知會一聲就好,怎可拖著病弱的身子前來?”話裏話外的意思,莫不暗示映雪不懂事理,趁著贏了比試,即便對方生病,也要趁機刁難於人。


  趙映雪冷眼看著趙映雲,並未回應。一旁的薛氏趕忙說道:“雲兒,閉嘴!映雪是你姐姐,即便有什麽不是,也不是你可以教訓的!”薛氏佯裝訓斥趙映雲。


  這麽好的機會,自己若不知利用,那豈不是浪費?!


  薛氏麵帶和藹的微笑對著鄭欣宜道:“鄭小姐莫怪!雪兒自小養在揚州別院,我身為母親,雖有心培養,卻鞭長莫及無法親自教導,她剛回京三四個月,雖一直有教養嬤嬤悉心教導,但是時間有限,難免有些不周全,還請鄭小姐莫怪!”


  幾句話將趙映雪不明事理,不懂禮儀,歸咎於趙映雪不虛心學習,將相府和她自己摘了出來,不愧是當家主母,比趙映雲更是棋高一著。


  薛氏一副慈母心腸的神態,對著鄭欣宜解釋,也算是對圍觀的人群的解釋。趙映雪冷笑一聲,薛氏,趙映雲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抹黑自己。


  鄭欣宜看火候差不多了,忙擺擺手虛弱的開口道:“夫人,映雲妹妹,你們莫要誤會趙大小姐!是我堅持要來的!”趙映雪跟父親出主意:要自己的姐妹代替自己前來,若真是稱病讓她人來府,圍觀眾人此刻嘲諷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哼,趙映雪想給自己下套,卻沒有想到自己反過來拖著病弱的身子前來,現在眾人眼裏,趙映雪就是那得理不饒人,不明事理的女子,而自己卻是被人欺辱的弱女子。


  “昨日飄香樓裏,趙大小姐那麽聰慧!回京三四個月,區區禮儀怎麽會學不會?”圍觀人群立刻議論紛紛。


  “是啊?很奇怪!莫不是真是僥幸贏了鄭小姐?!”有人疑惑。


  “恩,很有可能!薛氏是一府主母,向來持家有道,估計真的是這趙大小姐恃才傲物,不願意學吧?”


  “我看也是,鄭大小姐才華高絕,京城高門貴族的小姐也都是有才華之人,數年來都無人贏過她,趙大小姐剛回京就能贏,我看有問題……”圍觀人群中不乏鄭欣宜的愛慕者,自然向著鄭欣宜說話。


  “恩,就是,就是!鄭大小姐病著卻還堅持親自前來,履行比試的約定,真是重信譽之人啊!”不少人紛紛誇讚鄭欣宜。


  ……


  趙映雪耳聽眾人的話語,麵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人都是排外的,自己剛回京城,沒有人會因為一兩次的事件,選擇相信一個陌生人!


  趙映雪看著前邊唱作俱佳的三人,清冷的開口說道:“夫人,妹妹,你們可知今日鄭太尉已經來過府中?”


  薛倩和趙映雲聽此一問,麵上一愣,微微搖頭,她們也是剛剛用過早膳,還未看到老爺就聽到府門口的喧嘩聲音,早上的事情根本不知道。


  鄭欣宜聽此麵上一緊,貝齒不由的咬住下唇,趙映雪不會在眾人麵前,說出父親前來逼迫她取消約定的事情吧?!小手緊張的握緊手裏的娟帕,耳朵豎了起來!


  趙映雪看著眾人神色,微微一笑道:“鄭太尉早上來府中,說鄭小姐身在病中,無法前來履行約定,雪兒昨日見鄭小姐身子還很是健康,不想今日竟病的如此嚴重,雪兒也絕非不講情理之人,當即表示,鄭小姐可不必親自前來。父親當時也在場的,趙管家,事關相府名譽,去請父親前來!”


  趙映雪吩咐完趙管家,疑惑的問鄭欣宜:“鄭小姐,令尊沒有告訴你,不必親自前來嗎?”趙興城將丞相府的名聲看得比什麽都重,且鄭太尉的舉止又惹怒了趙興城,此次趙興城前來定會向著自己這方。


  鄭欣宜麵上有些慌張,一時無語,若說父親沒有告訴自己,則告訴眾人父親對自己不夠關心,若說父親告訴自己了,現在又愣是撐病前來,豈不是告訴眾人,自己故意找趙映雪麻煩嗎?!


  圍觀眾人也不是傻的,聽得趙映雪的話,又看鄭欣宜的麵上神色慌張,不由的懷疑了。


  “這鄭小姐,昨日麵色紅潤,看著很是健康,今日就病弱到這種程度,莫不是被人贏了,氣的生病了吧?”有人開始惡意猜測。


  “恩,說不準啊!不過鄭小姐心胸有這麽狹隘嗎?……”人多了各種猜測也就來了。


  “女人嘛,不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嘛!女人的小心眼,就跟針尖似的!”立刻有人附和起來。


  隨著議論聲,眾人看鄭欣宜的眼光也就變了。


  說話間趙興城大步來到相府門口,路上趙全已經將事情陳述一遍,看看眼前情景,趙興城不滿的瞪著薛倩和趙映雲,她們居然聯合外人抹黑相府名聲,趙映雪也是相府千金,若她名聲不好,她的姐妹名聲又能好到哪裏去?!

  趙興城雖寵愛薛倩和趙映雲,卻更重視相府的名聲。趙興城看著鄭欣宜,朗聲道:“鄭小姐,怎麽親自前來相府?早上令尊已經來過府中,雪兒聽到你病了,當即就表示讓鄭小姐在家好好養病,不必理會約定之事,找人代替就可!”趙興城看了看圍觀的眾人接著道:“莫不是令尊沒有告訴你嗎?”


  鄭欣宜聽著趙興城的話,更是難為情,自己又不能說出父親是來逼迫他們放棄約定,隻能喃喃說道:“小女出門時,父親還未回來,我看時辰快到了,這才硬撐著身子來了,想來是跟父親走岔了!”


  趙映雪嗤笑一聲,鄭欣宜反應果然夠快,不過既然想設計自己,那就別想全身而退。


  趙映雪突然對著趙全發難:“趙管家,鄭小姐既已到府外,為何不請鄭小姐進府,反而在府外吹著冷風,若是病情加重,你可擔當得起?”


  趙興城聽著這話,冷眼瞪著趙管家。趙全“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爺,大小姐明鑒啊!老奴看到是鄭小姐在府外,立刻就邀請鄭小姐進府等候,可鄭小姐說自己生病,不宜久候,說還是讓大小姐出府一見,點清東西後就立馬回府休息了。”


  趙興城看著跪在地上的趙全,訓斥道:“即使如此,你也該請大夫過來候著,鄭小姐千金之軀若有個好歹,誰能擔當的起?”


  趙映雪上前寬慰趙興城:“父親莫怪趙管家了,剛剛我看鄭小姐病的不輕,特意讓月兒去請了王太醫,想來王太醫也該到了,不若就讓王太醫給鄭小姐診治一番吧!”


  轉頭又對鄭欣宜說道:“鄭小姐,我看你氣色比昨日差了很多,甚是憔悴,明日相府的宴會,還希望你能參加,王太醫醫術高超,不如讓王太醫診治一番,明日也好參加相府宴會。”


  說話間,月兒已領著王太醫來到相府門前,鄭欣宜這才慌張起來,自己本就無病,若真讓王太醫診治,肯定會在眾人麵前出醜,自己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這個趙映雪竟然還準備了這一手!

  鄭欣宜慌張擺手道:“王太醫貴為宮中禦醫之首,臣女又怎麽敢勞煩王太醫。本也不是什麽大病,多謝映雪姐姐照顧周全!實在不必勞煩王太醫。”


  一旁的王太醫卻道:“醫者父母心,老夫眼裏並無高低貴賤之分,既已請了老夫前來,那必要看看的!”王太醫一生重視醫德,鄭欣宜的理由並不能阻止他,且這王太醫還是個強脾氣的,越是不讓他診治的他越要診斷一番。


  說著幾步走到鄭小姐麵前,快速在鄭欣宜的手腕上搭上娟帕,伸手就為她把脈,鄭欣宜隻能僵著身子不動,任由其把脈,連自己父親都不敢輕易得罪王太醫,自己更是不敢強勢拒絕王太醫。


  王太醫蹙了蹙眉頭,放下手腕,冷聲道:“這兩天怎麽回事?怎麽個個裝病騙老夫?”王太醫也是個直腸子,事實是怎樣就道怎樣,愣是沒顧慮鄭欣宜是個姑娘家。


  鄭欣宜麵上一片燥熱,沒想到王太醫竟直接在眾人麵前拆穿自己,可她卻不敢對王太醫不敬,隻得承受著周圍眾人的鄙視。


  “啊?這鄭小姐竟然是裝病?”圍觀眾人都曉得王太醫人品,自是更相信王太醫。


  “真是過分,還京城第一才女呢?人品真是低劣!”立刻有人罵道。


  “就是的,人品真是次,輸了不敢承擔,還想抹黑設計趙大小姐!”


  眾人紛紛恥笑鄭欣宜的低劣行為,鄭欣宜再也待不下去,對著映雪恨恨的道:“趙大小姐,賭約我已履行,這是黃金三千兩,請你點收!欣宜告辭!”說完立刻鑽進轎子,吩咐轎夫回府!


  趙映雪對著王太醫福了福身:“王太醫,給您添麻煩了!小女今日本也想請王太醫過府診治,可否請王太醫進府稍候,映雪處理完此事,再勞煩王太醫為映雪把脈?”映雪語氣尊敬的對著王太醫詢問。


  王太醫捋捋胡須,笑道:“有何不可?你的病情一直由老夫調理,按理說早該好了,可你這身子卻還未痊愈,老夫正想著好好為你診治一番!”王太醫樂嗬嗬的說完,跟著月兒就去了雪園。


  薛倩和趙映雲早已回到趙興城身邊,見趙映雪完美的化解了鄭欣宜的計謀,暗恨自己剛剛沉不住氣,著了趙映雪的道,此刻恨不得躲到趙興城背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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