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 薛氏母女名譽掃地
趙映雪冷眼看著她們唱作俱佳的表演,突然開口道:“不知丁嬤嬤將衣物放哪裏保存了?那蟲兒也真是個巧的,竟然隻咬絲線,不咬衣服!”差點害了自己還想全身而退,真是異想天開。
薛氏心下一緊,趙映雪這個賤蹄子,說話夠毒夠狠,丁嬤嬤的借口本可遮掩一時,無人會真的去追究什麽,趙映雪的話直接點出破綻。
薛氏心下一番計較,狠了狠心:“丁嬤嬤,你可知錯!”犀利的眸子望向丁嬤嬤,悄悄暗示她認下罪名,自會救她一命。
丁嬤嬤愣愣的看著薛氏,看到薛氏眼裏的暗示,自知難逃責罰,主動認下了罪名:“老奴認罪,是老奴不小心將領口的針線弄壞了,怕夫人責罰,才私自做主換了絲線。”
丁嬤嬤倒也聰明,雖主動承下罪名,卻也找了個輕的罪名。薛氏剛要做主責罰丁嬤嬤,趙映雪望向李莫,開口道:“李掌櫃,小女有一疑惑,可否請李掌櫃解惑?”
薛氏自知趙映雪此刻開口,定不會有什麽好事,卻無力阻止,隻能恨恨的瞪著她。
李莫躬身道:“趙大小姐,請問!”
趙映雪問道:“李掌櫃,那件衣服領口處的絲線,可是平日裏常用的絲線?”
李莫麵上一愣,低頭又看了看手裏的衣服,這才回道:“趙大小姐,這絲線不是平日用的絲線,是錦繡閣限量出售的!”
錦繡閣是京城最好的成衣鋪子,同時也售賣絲線,因為色澤鮮亮比其他絲線要優出許多,所以在京城一向供不應求,從而都是限量出售,憑你官位多大,想要購買都必須提前預定。
薛氏和丁嬤嬤用此絲線替換到原來衣服上的絲線,本是為了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暗害了趙映雪,卻沒有想到竟成了指證她們的證據。
趙映雪麵上一笑,福了福身:“多謝李掌櫃解惑!”李莫也趕忙回了一禮。
趙映雪轉頭看向薛氏,恭敬道:“夫人,這絲線如此珍貴,您還真是疼丁嬤嬤,竟然將絲線賞給了她!”
薛氏心思靈動,剛想開口說話,趙映雪接著說道:“夫人可莫要告訴我,絲線正好腐朽了,您就賞了丁嬤嬤!若真是這樣,還得勞煩父親派人過去查上一查,畢竟一府主母身邊,若是真有個手腳不幹淨的,傳了出去豈不是讓父親沒了臉麵?!”
說完笑看著薛氏鐵青的臉色,趙映雪回京後就一直身在薛氏等人的算計中,本一心想追查四寶的下落也搞得沒有時間。她早就厭煩了這後院的明爭暗鬥,丁嬤嬤是薛氏的左膀右臂,此次若能除去她,說不準可清閑幾日。
薛氏冷清著臉色,她確實不能讓人去查,因為絲線就在她房中擱著。話說到這份上,薛氏知道無法保下丁嬤嬤,且不說上邊的幾位,就說宴會眾人若將府中之事傳了出去,必須盡快了結此事,不然她的名聲就別想要了。
薛氏冷下心腸,隻能以偷盜的罪名,懲處了丁嬤嬤了結此事,厲聲冷喝:“大膽奴才,保管主子衣物不利,擅自隱瞞,偷拿主子物品,帶下去杖斃!”
丁嬤嬤腦袋一懵,身子癱軟在地上,兩名粗使嬤嬤上來拖她下去,她才反應過來,一個勁的對著薛氏磕頭求饒,聲嘶力竭的喊道:“夫人您不能這樣,老奴為您做的事情……”
薛氏猛地一哆嗦,恐丁嬤嬤再說出什麽不利於她的話,忙讓人將丁嬤嬤的嘴堵上。
陣陣板子聲以及丁嬤嬤嬤嬤沉悶的哀叫聲在外邊響起,片刻沒有了聲響。薛氏輕輕鬆了口氣,望向趙映雪說的:“映雪,你可滿意?”
趙映雪眨了眨眼睛道:“夫人,應該問三妹妹,畢竟被害得出醜的是三妹妹!隻要查清楚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就可以了!”
薛氏麵上一白,趙映雪是暗諷她無視相府庶出子女!真是可惡!
旁邊的趙映寒低垂著頭,心下卻並不平靜:薛氏母女一向拿她和母親李墜兒當槍使,她為了以後能嫁個好人家,也一貫的裝傻讓趙映雲利用。趙映雲明知道衣衫有問題,還唆使自己去搶來,絲毫不顧及她的閨譽!薛氏查明了所謂的真相,卻不來安慰她,薛氏母女根本不拿她當回事!
趙映寒縮在衣袖中的小手緊握,今日宴會她雖準備了驚鴻舞,可也不會搶了趙映雲的風頭,為何她還要如此算計自己,平日裏自己對她言聽計從,可為了陷害趙映雪,她竟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推了出來。
眾人也不是傻的,雖說看似有了查清了事情,實際上丁嬤嬤也就是個頂罪的。薛氏麵色難看的掃過眾人,強裝出一臉的慈愛:“映寒,讓你受了委屈,現在母親為你做主懲治了這惡奴,你且放寬了心!”她必須扭轉眾人眼中的形象。
趙映寒抬頭看了薛氏一眼,立馬又低下頭,福了福身子:“多謝母親!”一臉的恭敬。
趙映雪微微一笑,趙映寒和趙映雲剛剛聯手算計她,現在得知真相,定會生了嫌隙,她不介意讓這嫌隙更大些:
“三妹妹,現在事情水落石出了,我記得你來雪園時,是說聽人說我幾套宴會穿的衣服,你這聽誰說的?沒準就是那人為了挑撥我們姐妹,才故意告訴你我有幾套衣服可用。”
趙映雲麵目一緊,趙映雪是在暗示是她故意設計趙映寒,可惜趙映寒是個庶出的,於她沒有什麽用處,即便是翻了臉麵,也是無關緊要的。想到這,趙映雲反而放鬆了下來。
趙映寒低垂的眸子閃過一絲陰沉,卻也知此時不能明麵上得罪趙映雲,強壓一口氣回道:“大姐姐說的是!我也隻是聽府上小廝說的。”
趙映雪微微挑眉,笑道:“這是怎麽回事?相府的小廝下人何時如此多話,之前二妹妹也說聽相府的下人說,還說我這身衣服是安親王送來的,現下三妹妹也是聽下人說的。”
趙映雪故意拉長了聲音,似笑非笑的眸子瞅了瞅薛氏:“夫人治家一向嚴謹,不知何時身邊竟然出了手腳不幹淨,還有這滿府碎嘴的下人。”既然她們都不在乎在眾目睽睽下出醜,自己不妨成全了她們。
趙興城在一旁早就聽不下去了,恨恨的瞪了薛氏一眼,趙映雲眼看形勢不利於她們,開口說道:“母親,掌管一府大小事宜,姐姐也剛回來,許多事情都要母親親力親為,總有些疏漏的,姐姐不心疼母親倒也罷了,現在還怪起母親來。”直指趙映雪沒有良心,不顧念薛氏對她的照顧。
趙映雪正愁怎麽訓斥趙映雲,不想她上趕著說話。微微一笑:“二妹妹,剛剛妹妹不分青紅皂白,將罪名按到我頭上,現下真相大白,妹妹是不是該道個歉?”
趙映雲臉上青白交接,貝齒輕咬下唇,讓她給趙映雪這個賤人道歉,怎麽可以。趙興城看滿園子的人都盯著趙映雲,知道繼續下去,趙映雲的名聲也就臭了,突然開口訓斥道:“映雲,跟你姐姐道歉!快點!”
趙映雲不可置信的看著趙興城,爹爹不是最疼她的嘛,為什麽也要向著這個賤人。趙映雪看著舐犢情深的趙興城,心中冷笑:趙興城還真是偏愛趙映雲。可惜趙映雲並不理解!
趙映雲扭頭看向薛氏,見薛氏幾不可見的微微點頭,她這才躬身低聲說道:“姐姐,對不起,是妹妹錯了!”
趙映雪掏了掏耳朵,疑惑道:“妹妹,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見。”
趙映雲抬眸看著趙映雪,一賭氣大聲說道:“姐姐,對不起,是妹妹錯了!”
趙映雪捂了捂耳朵:“聽到了,聽到了,這麽大聲幹嘛?我耳朵又不聾!”
趙映雲看著趙映雪得意的神色,氣的牙癢癢的,卻也無可奈何。趙映雪滿意的笑了笑,繼續道:“是啊!映雪回京後還真是事情繁多,前幾日出府險些被車夫給暗害了,今日又是夫人賜給的衣衫破裂,夫人是忙到什麽程度,竟讓下人如此欺瞞?”
薛氏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哆哆嗦嗦,趙映雪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將事情挑明,趙興城也未想到趙映雪竟在此刻翻了舊賬,閉了閉眼,心下氣怒她竟不知顧及相府名聲。
軒轅睿望向趙映雪的眸中隱含一絲憐惜,轉瞬冷寒的利眸射向趙興城:“趙丞相,你身為百官之首,竟是如此治家?本王懷疑你能有多少精力放於朝堂之上?”
趙興城身子一顫,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告罪道:“老臣有愧皇恩!”軒轅睿冷哼一聲:“起吧!先將你這家事處理了!”
趙興城顫巍巍起身,對著薛氏說道:“薛氏管家無方,使相府子女受到傷害,罰閉門思過2個月,將管家大權暫交趙姨娘和李姨娘!”
薛氏麵色慘白的呆愣在一旁,趙映雲沒想到不僅沒幫到母親,還讓趙映雪這個賤人抓住話柄,做了文章,卻不能再說什麽,隻得恨恨的瞪視著趙映雪。
宴會眾人冷眼看著薛氏,心道這人真是夠毒辣,容不得原配子女,竟然接連暗下黑手,以後定要離她遠遠的,免得被人利用暗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