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肯罷休
「你，你，你……」
「我什麼我？走，去教導處！」
牛奔拉起這不講理的老教師的衣袖，反而拉著他向教導處走去。
「放手，成什麼樣子！」
老教師高聲喝斥，表情越發變得難看。從教三十多年，他第一次遇到牛奔這樣的學生。作為瀛台市一中教導處主任，在瀛台市一中的威名比校長都要赫赫。
「放手！」
「叫什麼叫，你讓我放手就放手啊，剛才我讓你放手，你怎麼就不放手呢？」
話是如此說，牛奔最終還是放開了老教師的手。雖然在氣頭上，可是牛奔並沒有真的就昏了頭。有些話，可以說說，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但是有些行為，卻必須十分克制。
「你叫什麼名字？知道我是誰嗎？」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我叫牛奔，高二年級十三班的學生，昨天中槍了，今天身體稍微好些，我這麼積極地到校學習，還被你誣賴。你說，你是誰？」
牛奔乾脆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一遍，先佔據道德制高點再說。得理不饒人，前提必須是讓人知道你佔了道理，讓對手心中有愧疚。若不然的話，這得理不饒人，就有些胡攪蠻纏的味道。
果然，老教師一聽牛奔的解釋，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很精彩。方才還氣勢洶洶要把牛奔樹立典型，跟牛奔這種壞學生代表鬥爭到底的老教師，頃刻間變得精神不振。
「說吧，您老人家是誰？」
牛奔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老教師，標準地得理不饒人。
「原來，你就是牛奔，倒是我錯怪你啦！」老教師面上露出苦澀，「我是教導主任崔健！這次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言語間，崔健真的向牛奔鞠躬致歉，態度十分的誠懇。
「呃？！」
牛奔乾脆傻在當場，他沒有想到，崔健會向他道歉，而且態度居然這般的誠懇。老人家的鞠躬一拜，這讓牛奔有些不適應。不知道該繼續跟這老頭兒頂牛下去，還是借坡下驢，將事情就此揭過。
從本心而言，牛奔很想把事情揭過，可是，他摸不準這老頭兒究竟是什麼心思。
果然，就在牛奔遲疑的時候，崔健再度開口，道：「關於你遲到的問題，我可以不計較。但是，我想問問你，你跟你的班主任紀馨艷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牛奔揣著明白裝糊塗。
崔健面色一沉，道：「空穴不來風，瀛台早報上都報道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牛奔深吸口氣，緩緩噴出，看著崔健，道：「崔老師，我可以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
崔健壓著心口的怒火。他真的不知道牛奔是誰嗎？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崔健知道牛奔是誰，他攔住牛奔，以遲到為理由，只是借口，目的還是要詢問牛奔跟紀馨艷的關係。只是，崔健想不到的是，牛奔並不是那麼容易被他壓制的男生。
牛奔微微一笑，道：「關於我遲到的問題，請問崔老師，我是遲到嗎？這個問題，我們必須說清楚。從我開始上學，就從來沒有遲到過。欲加之罪，我可是不會接受的！」
「這是小問題！」
「還有，你說我跟紀老師之間怎麼回事？我想請問您，我跟紀老師之間有什麼問題？還有，瀛台早報上又說了什麼，您可以說得更詳細一些嗎？」
牛奔目光灼灼，面上毫無不妥。臉皮這玩意兒，從很早的時候，牛奔就練了出來。當然，面對美女的時候，牛奔還是會臉紅，這一點是本性，可是怎麼訓練都訓練不出來的。至於其他的時候，牛奔想哭的時候，就不會笑，想笑的時候，絕不會哭喪著臉。
論臉皮上的功夫，就算是一些官場上的老油條，都未必能比得過牛奔。
變臉這門功夫，可是阿公在牛奔懂得人情世故后便一直傳授的。說白了，這麼功夫就是自由控制自己面部的肌肉。
崔健冷著臉，並沒有因為牛奔正氣凌然的反問就有所緩和。他自認見多識廣，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這世上就沒有哪個學生能在他的眼下搞鬼。
「你倒是推得一乾二淨！」崔健冷哼一聲，「可是，據我掌握的情況，你目前跟紀老師住在一起。而且，也是因為你的出現，紀老師才會急匆匆地從學校的教師宿舍搬出去。連帶著，你也沒有回宿舍，可對？」
「好吧，崔老師，我必須承認，您有當間諜的潛質。只是難道你調查事情，就不能全面一點嗎？我為什麼搬出宿舍？因為我受傷了！而且，還有一些特別的原因，這涉及到個人的**，不方便透露！」
牛奔慢慢說著，心裡卻在琢磨崔健的真正用意。這種謠傳，崔健就算是想要查一查真相，也該去找紀馨艷那妖孽姐姐才是。按照一般的原則，學校處理問題的第一原則應該是保護學生不受傷害。崔健作為教導處主任，不可能不知道這個。
「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
崔健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讓牛奔回去教室。
可惜，牛奔卻沒有乖乖聽話，而是定定地看著崔健，沉聲道：「崔老師，這件事情，我有必要知道究竟是為什麼？我希望您能澄清一下！」
「什麼事情是為什麼？」
「當然是您找我的原因！」牛奔本來不想跟崔健一直扛下去，然而，他發現，自己的退讓在崔健看來是理所當然。彷彿牛奔要是不退讓，就是大逆不道。這種感覺來的很詭異，可牛奔卻很肯定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
「你是在無理取鬧嗎？」
崔健冷臉看著牛奔，沉聲道，「報紙上出了這麼嚴重的報道，作為學校教導處的主任，我難道不該查清真相，還學校名譽一個清白嗎？」
「是嗎？如果您是想要還學校名譽的清白，難道您不該去找早報編輯部嗎？他們不經調查就發布這種報道，作為教導主任，您不該去為了維護學校的名譽而戰嗎？」
牛奔學著崔健的冷臉，冷哼出聲，道：「崔主任，沒有誰是傻子的。而且，這種事情傳出來，您首先應該做的是去跟紀老師談話，可是您沒有，您先找上了我。是不是在您的潛意識裡，我這個學生是比較好欺負的？」
撿軟柿子捏，這是人的通病！
崔健即使不承認，也無法否認這就是事實。
「我是教導主任，我怎麼調查，有我自己的方法！」
崔健的老臉終於有些掛不住。他是教導主任，從教三十多年，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學生，卻從來沒遇到過牛奔這麼難纏的學生。有那麼一瞬間，崔健甚至覺得，自己不是在面對一個學生，而是在面對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油條。
嘀鈴鈴……嘀鈴鈴……
急促的鈴聲響起，一節課結束了！
隨著鈴聲，正在課堂授課的老師紛紛停下教授，宣布下課。
不多時，學校操場上就出現了三三兩兩的學生，也有些任課老師向著辦公樓而來。
「你先回去吧，別耽擱了第二堂課！」
崔健不想跟牛奔繼續在辦公樓旁爭吵，成為焦點，不是他想要的。可惜，牛奔卻沒打算跟崔健這樣了結。這事情怎麼想都透著詭異，似乎崔健在刻意針對他！
「」崔主任，我要一個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應該是你給我解釋！」崔健大吼著，「不管怎麼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你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怎麼可能有那種報道出來？」
「崔主任，我很懷疑您的智商。我到學校的時間有多長，我想您可以輕易地查到，對吧？如果說，瀛台市一中的教導主任，最喜歡顛倒黑白，以大壓小，那麼，我可以不要解釋。但是，我會向市教育局的林局長反映！」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牛奔現在已經是徹底不在乎會不會得罪了這位崔主任。這件事情結束，不管最終是怎麼樣的結果。崔健，都會從瀛台市一中消失，這一點，牛奔是深信不疑的。即便是他不把事情鬧大，妖孽姐姐也不會便宜了這老頭兒。
「你什麼意思？威脅我嗎？」
「我敢威脅您嗎？」牛奔冷笑著，「您可是教導處主任，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哦，對了，我這個學生，還是死了爹媽，沒人撐腰的倒霉蛋兒！」
崔健吹鬍子瞪眼，可牛奔根本不買賬。
這一會的功夫，周圍已經有人聚集。雖然那些學生不敢靠近，但是遠遠圍觀的人，卻是相當不少。
「牛奔，你怎麼還沒去教室，你在那裡幹什麼？」
妖孽姐姐終於現身，卻很乾脆地無視了站在牛奔對面的崔健。雖然說這崔主任是背對紀馨艷的，可是，紀馨艷怎麼也不至於連教導處主任的背影都看不出來。
「原來是崔主任，有事嗎？」
紀馨艷到了近前，一副才發現崔健的模樣，驚訝地開口。
崔健冷著臉，道：「跟牛奔同學談了點事情，現在談完了，紀老師帶他回去吧！」直到此刻，崔健依舊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彷彿，他代表著光明，是正義的使者！
牛奔忽然上前，扯著崔健的衣袖：「崔主任，你把話說清楚！」
「怎麼回事？牛奔，你先放開崔主任！」紀馨艷很配合地開口，「崔主任，麻煩你把事情說清楚，你在跟牛奔同學談什麼問題？」
「紀老師，我在跟他談什麼，你難道會不知道？」
崔健被紀馨艷逼迫，老臉掛不住，隱隱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