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故人心易變
黑夜像是惡魔的雙手，將這個世界緊緊的抓住，不給一絲光亮，站在這樣的黑夜裡面，人都會感覺透不過氣來。
一個高高的宮牆的小花園裡面，站著一個男人，身材有些魁肥，穿著深藍的衣服，利用黑夜將他的身形無聲的隱藏氣來。
他的身後也站著一個這人身材嬌小，穿著黑衣斗篷，整個身子只露出了眼睛，這眼睛長的並不是大大的水汪汪的那種，而是小巧的，銀杏一般，透著一股子精靈，但是這機靈之中，有藏了三分涼意。
「王爺。」她輕聲開口，竟然是青裳，「事情都辦好了。」
「好，如昔果然不會讓我失望。」這人也是湘北王，只是他怎麼潛入這皇宮之中，除了青裳和如昔，便沒人知道，他對著面前的一顆弱小的樹木輕笑著。
青裳微微上前一步，「王爺吩咐的時候，小姐當然會全力做到。」
「好，哈哈哈。」他說著手上一用力，竟然將小樹的枝丫給輕易折斷，轉身，一雙小小的眼睛透著精明，「你回去讓如昔好好休息，多補補身子，儘快養好了。」
「是王爺。」青裳微微福身，卻忽然輕嘆一聲，「王爺，只是……」
湘北王不是那麼好個性的人，臉上的神情立馬沉了下來，「只是什麼？」
青裳也不敢吊胃口，小心的低了頭，「只是可惜了王爺和小姐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沒事，如昔年輕，孩子還會有的，她只要儘快養好身子，想要多少本王給她多少。」說著哈哈笑了起來。
「王爺。」青裳小心的開口，「奴婢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王爺。」
「何事？」湘北王揚了揚眉，轉過臉來他，但是她並不直接說，而是再次福了福身子，言行很是謹慎。
等了好一會兒，她這才說話，「奴婢不知道的是，為何王爺要小姐將孩子做掉，難道皇上發現了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您要先下手為強？」
這話讓湘北王立刻沉下臉去，「你要知道這些幹嘛？你按照我的意思辦就是了，有些事情不該知道就不需要知道。」
「青裳斗膽。」她說著緩緩跪下，「並不是青裳想知道這些事情，只是王爺，今天早上小姐接到您的信鴿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整天連笑都沒笑過一笑，而且今兒個皇上很早就過來了，在這裡坐了一天，看著小姐的樣子，一直逼問，小姐便隨意撒了謊瞞過去。」
「青裳。」湘北王臉上並沒有一絲心疼，而是比剛才更加寒冷，「你回去轉告如昔，讓她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好，不要壞了我的大事。」說著頓了頓，語調忽然緩和了一些，「不是本王不想她給本王生個孩子，只是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哦？」青裳挑眉，這語氣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湘北王一轉頭，寒冷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她忙的低下頭不敢言語。
卻不料湘北王雖然這樣掃了她一眼，還是繼續說了下去，「那天早上她回宮的時候，已經將事情敗露，我不能任由她們將事情抖出去，新皇上有兩把刷子，要是給他查出來，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而且，江小牧身邊的紅兒是厲害的人物，昨天夜裡，她愣是一個人殺了我上百人。」
青裳聽這話驚出一身冷汗，昨夜她綁她的時候，她可能還念著都是宮裡的，所以沒有使出功夫殺了她，現在想起來，都是后怕，幸好將她除去了，不然江小牧的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湘北王也看出她害怕，嘴角抽搐似的笑了笑，「所以我要你們急著動手將孩子打掉，這樣才能激怒皇上，讓他不相信她的話，只要將她關起來，就行了，如昔對皇上一糾纏，他准把江小牧的事情給望了。」
「原來如此。」青裳緩緩抹著胸口，微笑著讚歎著，「還是王爺有遠見。」
「你回去記得讓如昔好好養著，不要落下了什麼病根兒，她經過這件事情后，要能儘快的再次懷上孩子，不然等皇上想起江小牧來，她的日子就難熬了。」湘北王有些擔憂的說著。
「奴婢遵命，一定告知小姐。」頓了頓她又偷偷的看了湘北王一眼，「王爺，青裳還有一事不明，今天江妃來鬧的時候說沒有找到紅兒的屍體……」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用照顧好如昔就行，告訴我我這邊會有安排的，不要急躁，好好養著。」說著沉了下來，半響才伸手到懷裡摸著什麼，不一會拿出一個金色的小瓶子遞給青裳，「這個你拿著，回去給如昔吃了，對她的身子有用。」
青裳也不敢再問，接過東西低著頭離去了。
本來說是要關起來的，但是皇上對江小牧畢竟是心軟，居然放了她，只不許她出尚宜殿一步，給軟禁了起來。
她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唯有皇上，既然他都不忍心關她，定是對她還有心的，想了一想，乾脆就做一件傻事好了。
當下瞞著所有人夜裡偷偷的逃了出去，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不一會就是早朝時間，她偷偷來到皇上的寢宮之前，普通一聲跪了下去，就這般直直的跪著，她就不信皇上不見她。
她這一跪，早有人給皇上傳話進去，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見皇上出來，她有些難受的按了按額頭，從小到大，她可都沒這樣跪過，不覺得頭重腳輕，身子也軟了下去，一屁股坐到了後腳上。
「娘娘。」海公公悄悄的走過來，手中拂塵一甩，微微低了頭，「雜家已經告訴皇上知道了，皇上並沒有什麼要見您的意思，您還是先回去吧，保不準皇上氣消了就好了，您這樣跪著也不是辦法，小心身子骨受不了。」
他本也是一番好意，江小牧也不好伸手打笑臉人，有些虛弱的抬頭看他，「海公公，有勞了，皇上要上早朝，我就在這裡等著，一定能見到她。」
海公公往兩邊看了看，笑的有些尷尬，「江妃娘娘，皇上昨個兒就說了，今天免朝呢。」
「什麼？」她瞪大了眼睛，「為什麼？」
「這個雜家不敢多問。」海公公不肯透露一點消息，又站直了什麼，「雜家再進去給您通報通報吧。」說著轉身而去。
江小牧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真的通報了，但是現在也見不到皇上，只有等在這裡一個辦法。
冬日一過，日頭也出的大了些，直直的曬到了頭頂，那晶瑩陽光射的她眼睛直通。
這樣的天氣在這裡跪著，不一會兒就汗如雨下，她擦擦額頭的汗珠，動了動已經跪的失去直覺雙腿，連屁股真是麻木的，這該死的事情，她有種罵人的衝動。
不一會兒，天色忽然暗下來，頭頂的太陽被烏雲給遮住了，看來是要下雨了，這個春天以來，是很少降雨的，要是換做其他時候，她肯定會高興來了這一場雨。只是現在看著雨她只能苦笑。
果然沒過一會兒，雨便下來下來，直直的沖著頭頂而來。
「娘娘。」一個小太監從裡面探出頭來，手裡擰著一把傘，謹慎的走了出來，「娘娘，您回去吧，皇上都睡下了，還說這天氣適合睡覺。」
這應該是拐著彎兒的說她已經沒戲了。
但是她哪裡是放棄之人，不見？那她就一直耗著，這雨也把她奈何不了的，當下沖著小太監笑了笑，疲憊的搖了搖頭。
「娘娘。」他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著江小牧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也不再多言，將傘放在了她的面前，抬起袖子捂著腦袋跑了回去。
魚越下越大，竟然有點暴雨的傾向，她很快便被暴雨迷了眼睛，雨水鑽進眼睛裡面對眼珠有些刺激，她竟然一時睜不開。
想著不知下落的紅兒，她的淚撲梭梭的掉了下來，和大雨混合起來，躺成一片。
「主子。」忽然宮女藍衣衝上來，跪在她身後就哭了，「主子，您怎麼在這裡。」
要知道一發現江小牧不見了，代替紅兒照顧她的藍衣當時就急壞了，差不多將整個尚宜殿翻了過來，但是不敢告訴皇上，要是皇上知道江小牧不見了，還不大發雷霆，給抓回來關進牢里就真的完了。
只是找了一個上午都不見她，當真是焦急的不得了，也不敢再瞞下去，只得打了傘過來稟明皇上，幸好看到了跪在雨里的江小牧。
「主子。」她叫一聲，心酸一聲，挽住她的手臂，竟哭的無比傷心。
江小牧眼睛腫腫的，轉頭看過去，竟然帶著笑意，「傻孩子，哭什麼，我不是在這裡嗎？」
「主子，您不見了可嚇死藍衣了。」她嗚嗚的哭兩聲，拉住她就要扶起來，「我們回去，我們回去吧。」
「藍衣。」江小牧聲音也有一點沙啞，輕輕的拂開她的手，「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今天無論何時，我都要見到他。」
「主子，皇上是不會見您的。」
這話說的決絕，江小牧不由的轉過頭去，「為什麼？」
藍衣站在她面前，一手撿起地上的傘擋在江小牧的頭上，一邊要將她扶起來，也不回答她的話。
「為什麼？」江小牧再問了一次。
藍衣抬頭看了一眼，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一句話，反而是哭的更加厲害。
「藍衣，你快告訴我。」她順著她的力道站起來，腳下卻麻木的厲害，「你為什麼要說皇上不會見我？你都知道什麼？」
「主子。」藍衣也不敢看她眼睛，只是低著頭，「您回去就知道了。」
哎～我也拿江小牧沒辦法了，好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