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老婆該洞房了

  陳老頭嘴裡含著飯頓了一下，趕緊咽下去說：「你媽沒了，你懷孕了我得照顧你，等生了我得伺候你坐月子，帶小外孫，孩子剛會走了最淘氣，一會兒沒人看著都不行，等孩子上幼兒園」

  「夠了夠了，再說就到我家孩子結婚了，你是不是還等著參加婚禮啊？」

  陳老頭傻乎乎笑道：「嘿嘿嘿，我還想活著的時候能看到我重外孫出生。」

  「晨晨，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呀？」

  陳晨愣了一下，「我們～不辦婚禮了吧！董事長還不知道，她那邊還要慢慢來吧！」

  徐煜泰放了筷子，拉起陳晨戴戒指的手，婆娑著她的手背。

  「你別擔心，明天我就帶你回去跟她說，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她不能再阻止我們在一起。」

  陳晨用力攥了徐煜泰的手一下，「還是先不去了吧！」

  「你是害怕她么？」

  「她又不能吃了我，我怕什麼呀？倒是你，你辭職的事已經很讓她頭痛了，就不要再刺激她了。」

  「你到這個時候還全是為她考慮。」

  「我也為我自己嘛！以前聽老人說，懷孕三個月前越少人知道越好，胎不穩，說出去對孩子不好。」

  徐煜泰凝滯的神情多停留了一秒鐘，俶而微微舒展。

  「你還信這個？」

  陳晨的表情也毫無破綻，認真道：「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對吧？」

  「好，都聽你的。」

  徐煜泰眉眼間寵溺地笑意濃濃暈染開，又漸漸散去。

  他明白陳晨是無形中在給他台階下，母親那邊他不可能輕易擺平，即使陳晨肚子里懷了他的孩子，徐英芝也絕不會妥協，接受陳晨進徐家的門，起碼現在不可能。

  今天是他們新婚之夜。

  陳晨洗完澡站在露台上看星星，今夜的星空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陳晨心裡也在稍起了些漣漪后又恢復了徹底平靜。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像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面對深情的諾言，都是一副看遍世事，不瀾不驚的態度，彷彿是置身事外的第三人。

  「老婆，想什麼呢？」

  「你昨天說我還沒有完全接受你，是什麼意思？是我有哪裡還做得不對嗎？」

  徐煜泰抱著她不倒翁似的左右搖晃。

  「你這麼緊張幹嘛？這又不是在工作，沒有什麼對或不對的，我只是覺得，你的心還沒有完全對我敞開，你跟我在一起就好像報恩一樣，我想怎麼樣你都由著我，你從來不提自己的訴求，讓我很不踏實。有時候我在想，你要真圖我點什麼反倒好了，這樣只要我有能力給你，就可以留住你，那樣就好辦了。」

  「那你去找一個圖你錢的不就好了。啊～疼～」

  徐煜泰在陳晨耳朵上留了個牙印。

  「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老婆，老婆。」

  「嗯？」

  徐煜泰賴乎乎黏著陳晨撒嬌，「我們還有件大事沒辦。」

  「什麼大事呀？」

  「洞房。」

  陳晨咬了咬嘴唇，「不可以，書上說胎相不穩的時候不能那個，對寶寶不好。」

  徐煜泰鼻息淺笑道：「那個是什麼呀？」

  「那個就是那個嘛！」

  「嗯？是什麼？」

  陳晨的他懷裡扭捏躲閃，轉過身來面對徐煜泰，羞羞的垂著眼帘。

  「你好壞啊！別鬧了。」

  「都要當媽媽了還這麼害羞。」徐煜泰勾起陳晨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

  「老婆，我愛你。」

  月光清冷潔白的映襯下，陳晨不施粉黛的清麗模樣，比他見慣的淡彩裝飾更加如水動人，攝人心魄。

  此刻陳晨眼中的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如天上的皓月般皎凈俊朗，可萬人之上的矜貴冷冽，亦可是她一人眸中的款款深情。

  兩情長久時，又豈非在這朝暮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