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下午。

  段毅斌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看了一眼空空的秘書位，敲門走進去。

  「秘書沒在？」

  「說了只准半天假，結果一整天都不來。坐。」徐煜泰從玻璃牆前走向會客沙發，不自覺的摸了摸袖口。

  「看來你對她有些不滿，其實這人就像衣服一樣，新衣服難免不習慣，但還是新的賞心悅目，舊衣服總不能穿一輩子。」

  「說得沒錯，早會時我看段總也有新人在側了。」

  「不是什麼新人，說起這個還還得多問一句，陳秘書是離職了？還是請了長假？」

  徐煜泰給冰裂盞里倒了茶，聽他的話，手上動作停了一下，才答道：「早就離職了，有問題么？」接著才把盞里的茶倒掉。

  恰逢段毅斌看到杯底的落款，假裝不動聲色地說道：「那就好，免得跟瑤瑤見面了尷尬，女人難免心眼兒小，徐總應該不會介意吧？」

  「哦，我想起來了，難怪看著眼熟，那個女人除了沒腦子，其他還挺適合做秘書。」

  「沒腦子那還有什麼？」

  徐煜泰又把溫過的盞倒了茶給段毅斌。「這個恐怕您比我清楚，來得早不如來的巧，第三道水，正是精華，嘗嘗。」

  徐煜泰把紫砂壺放下，揭開壺蓋，又提了養生壺加熱水，「安排個秘書不是什麼大事，等下我給人事打聲招呼。」

  段毅斌點了點頭，端盞到鼻下一聞，「好茶。所謂頭道水，二道茶，三道四道為精華，徐總很懂茶道，還會溫杯。」

  「耳濡目染而已，看多了也學個皮毛。」

  段毅斌飲盡茶水，舉著茶盞，仰頭看其底部，警惕道：「這盞是從哪兒弄來的。」

  「看出來了？」

  「化成灰我都認得，當年我的公司，就是想做開仿古瓷器生意的先機，缺乏經驗，周轉不靈，才被貴集團收購了。」

  段毅斌賞玩著手上的高仿冰裂盞，曾經是當年自己引以為傲的獨家仿古工藝，感覺恍如隔世。

  自從那次生意失敗后，段毅斌砸了手裡所有重金買來的古藏品，倉庫里擠壓的仿品庫存也被徐英芝接手后，為了資金回籠變價處理掉了，後來有些年他未再碰過此物。

  「當年是時機不對，那時候正是出國熱的那幾年，大家都附和著推國外的餐具瓷器款式，做生意劍走偏鋒是沒錯，可惜你走的太偏了。」

  徐煜泰給段毅斌又添了茶，「不過現在時機到了。」

  水流停了，徐煜泰的目光隨即移到段毅斌的雙目中。

  「你向來做事滴水不漏，我相信十幾年前你就已經在古瓷方面做足了功課，所以這個項目的前期由你全權負責最合適，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興趣。」

  「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你為什麼不自己做。」

  「這方面的研究我確實自愧不如，現在我們是一個公司，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講你我，況且我手頭還有這麼個爛攤子收拾不清，實在是有心也無力。」徐煜泰抿了一口茶，「等法國這單做成了，你的股權和分紅也可以加一些，支持你全力做仿古瓷器的項目。」

  「能不能告訴我，這盞是從哪兒找回來的？」

  「當年是一個美國商人以高於市場價買下了所有成品庫存，並且自費運回美國，回去后他只送了一些給當地老華人做禮物，還留了不少，這就是他給我的。」

  徐煜泰挑挑眼，指了指茶几另一條的高檔包裝盒。

  段毅斌掀開盒蓋。

  剩下的配套茶壺和三個茶盞安然擺放在相應的槽里。

  「完璧歸趙，你帶回去吧！算是留個紀念，你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