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徹底治癒

  徐家三口回到音樂教室時，其他人都去吃飯休息了。

  徐英芝慢慢走近鋼琴，看了一眼鋼琴凳卻沒有坐下，只是順著邊沿走過，輕輕撫摸琴鍵。

  「那時候剛跟他分手，我還要應付一個考試。」

  徐英芝冷笑了笑。

  「說來可笑，那是我為了留在美國工作報的鋼琴級別考試，可還沒等考，就曲終人散了。不過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參加完考試再走。」

  徐英芝轉的三角鋼琴的琴箱前。

  「音樂真的是最能治癒人心靈的良藥，那段時間我拚命練琴，什麼都顧不上想，雖然每天都坐的腰酸背痛，但那卻是我最輕鬆的日子。」

  她邊走著，邊低頭看著琴箱里長短不一的琴弦。

  「終於到了考試那天，我坐在台上，台下的觀眾席黑漆漆的，只有前排坐著七八個監控老師。」

  徐英芝走了一圈，走回鋼琴凳那面，坐下來。

  「我一點都不緊張，幾千人的禮堂我都彈過，這種應該更不在話下，可是我彈著彈著，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我看過去，又沒有人。我一下就分了心，變得緊張恍惚，最後無法再彈下去，只能狼狽離開。」

  「那天回去以後，情況就變得更嚴重了，只要一靠近鋼琴就會渾身不舒服，更別說再彈曲子。所以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碰過鋼琴。」

  徐英芝摸著冰冷的鋼琴鍵，溫潤如玉卻恍如隔世，熟悉又陌生。

  陳晨低頭道：「對不起媽，我不知道您有這麼嚴重的心裡障礙，都是我不好。」

  徐英芝沒回頭。

  「為什麼選這首曲子？」

  「因為生病的小朋友名叫小茉莉，等孩子們唱完這首歌，也會安排她上台來接受捐贈。」

  徐英芝點點頭，順手把曲譜翻到標題頁。

  茉莉花。

  看著這三個字愣了片刻，右手還是摁了下去。

  3235 6516 5356

  3235 6516 5356

  右手又找了一遍主旋律。

  左手的和旋也加上去，刻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無論過去多久都不會忘記。

  陳晨腦海里似乎浮現了當年徐英芝和喬治在餐廳里初見的場景，三十多年過去了，手上的功夫並未生疏，這是得是多深的烙印啊？

  曲畢，想起了整齊的掌聲。

  小朋友們聽見琴聲，早就圍到教室門口，安安靜靜的聽完曲子。

  徐英芝十分意外，轉過身來看見那麼多孩子純真的眼光，還有些不好意思，一下紅了眼眶。

  她做到了。

  她戰勝了自己的心魔。

  為了生病的孩子。

  更是為了她自己。

  徐煜泰雖然不知道這首歌里的故事，但也為徐英芝高興，同時也不由得也感到慚愧。

  自己這個當兒子的，竟還不如兒媳婦對母親上心。

  看著身邊的陳晨，一邊拍手，一邊擦著噼里啪啦落下來的眼淚，便忍不住一把她摟進懷中。

  中午吃飯時，吳志宏作為一家之主，都是他在說話。

  「海潮啊！你家公司你有多少股份？」

  劉海潮乾脆道：「我沒有，我平時做音樂，懶得摻和他們那些生意，主要是我不懂，也懶得學。」

  吳瑾妍警惕地停了筷子，看著吳志宏。

  吳志宏並沒有注意到她，邊吃邊說道：「年輕人有自己的追求挺好，不過當股東也不用費心，就等著年底分紅，等你娶妻生子你父母肯定得給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