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徐總請原諒我

  那天他安排陳晨在休息區等著，他拿著身份證去建檔，看到一個以前只在照片里見過的女人。

  女人一個人挺著大肚子，一味低頭看著手裡的報告單，失魂落魄從他身邊走過去。

  徐煜泰得以看清楚她手裡的檢查單。

  羊膜穿刺。

  是胎兒基因染色體遺傳病的檢查手段。

  徐煜泰對所有孕期該做的檢查做主了功課，羊水穿刺一般來說父母沒有家族遺傳病是不必須進行，畢竟有一定風險性。

  遺傳病檢測？

  性別鑒定？

  DNA鑒定？

  徐煜泰還猜不出緣由。

  打發走了吳志宏，徐煜泰便又到廠區去了，夜以繼日的實驗還在不斷進行。

  他雖然不懂這些工業理化反應，不可能親手參與操作，但作為領導，這個節骨眼上不能下火線，雖然他很愧疚，但當真是沒時間回家陪陳晨。

  不過他剛請了傭人，吳志宏進門時他就正在給家政公司打電話。

  又一夜未歸。

  周二徐煜泰來到公司總部，財務的小賈來辦公室找他。

  由於辛總監預產期臨近，小賈早已經代管財務總監的職責。

  「徐總，公司的股票有異常。」

  「怎麼啦？」

  「從上次火災的事之後幾天的跌幅，就開始有人在收購小股民手裡的散股，辛總監都跟您說了吧？」

  「嗯，有新發現么？」

  「辛總監在證券公司的朋友說，那個人又有動靜了，趁著這兩天漲幅有不少炒短線的拋出，她又收了不少。」

  他們說的那個人，便是徐煜泰在聖嘉祿看見的女人。

  「現在加起來大概有多少知道么？」

  「昨天收盤結果沒破千萬，他們可能是怕我們發現或者是察覺到我們發現了，才故意放慢節奏。」

  「又或者說，只是財力有限，進行不下去了？」

  小賈想了想。

  「也不是沒可能。」

  「好了，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么？」

  小賈的臉上表情複雜，彙報完想要離開，欲走還留，欲言又止。

  終於還是忍不住。

  「徐總，前段時間段副總跟我要了陳秘書的銀行卡號，說是之前欠陳秘書一些錢沒還，想打給她，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就給他了。」

  徐煜泰想了想。

  段毅斌要銀行卡號大概是為了給吳志宏，打那筆十萬塊的栽贓款。

  「為什麼突然說這件事？他還跟你要過別的么？」

  小賈是真心不肯同流合污才告密，還是故意避重就輕，減輕徐煜泰的懷疑。

  「前段時間他確實曾經私下拉攏我，那時候辛總監還在，他想讓我幫他在不通過董事會的情況下查會計賬目，這不符合公司章程，所以就一直推脫著。」

  昨天吳志宏光明正大從公司領走了段毅斌的秘書，小賈也看到了，她想著他們之間肯定有關係，自己也免不得受到牽連，便想來跟徐煜泰坦白了。

  小賈補充道：「他一共就拜託我這兩件事，會計賬目我是真的沒有私下給他看過，至於陳秘書的工資卡賬號，確實是我給他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只是為了還錢。」

  徐煜泰點點頭，悶頭冥想著沒有說話。

  他這樣讓小賈心裡更沒底，繼續解釋道：「我是跟段副總來到公司的，可以說我親眼見證他一路的坎坷，事業家庭都不順。我隱約意識到他可能想打歪主意，但我不忍心親口舉報他。徐總，請原諒我。」

  小賈給徐煜泰鞠了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