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榕的半夜造訪!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卻尖銳地在卧室里響起。
不是白筱的手機,那就是郁紹庭的,在床柜上不停地震動旋轉。鈴聲突兀地盤旋在卧室的上空,也驚擾了這一室的旖旎春色。
白筱緩過神,郁紹庭卻固執地擁著她,好似沒聽到鈴聲……
激情褪去,白筱覺得自己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全身無力,臉色因為缺氧而蒼白,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兩人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耳邊是郁紹庭暗啞充滿磁性的聲音:「第一次你來家裡,那個早晨你從洗手間出來,知道我看到你時在想什麼嗎?盒」
強烈的感官接觸令白筱無法正常思考。
「我在想,該用什麼姿勢上你。」因為他這句話,白筱的心跳撲通撲通加快洄。
那天清晨,他剛洗完澡從卧室出來,穿著沒扣好紐扣的睡衣,白筱發現自己居然還記得當時他的眼神,很深邃很沉,眼波微微浮動,她以為他是詫異她早起,沒想到竟然是……
當手機再一次不識趣地響起,白筱側頭望去,郁紹庭一手撐在她的上方一手拿過手機。
「是誰?」白筱忍不住好奇地問,還夾帶著隱隱的關心。
剛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蘇蔓榕緊張焦急的聲音:「紹庭,你總算接電話了,筱筱是不是跟你在一塊兒?我找不到她,她室友說她沒回去,打她電話也關著機。」
郁紹庭低頭看了白筱一眼,在那頭聲音停下來后嗯了一聲,「可能去其她朋友那裡了。」
他的嗓音沒了剛才情動時的沙啞,顯得格外冷靜,一如平日里的淡定。
蘇蔓榕顯然不放心:「紹庭,今晚……筱筱有沒有跟你說什麼話?」
郁紹庭抿著薄唇,沒有接話。
白筱沒想到他板著臉能一本正經地繼續……雙手抓著枕角。
「……紹庭,你跟她是在哪兒分開的,我過去再找找。」
對這個小叔子,蘇蔓榕不敢貿然指手畫腳,哪怕心裡再怨他把白筱從郁家帶走。
她也絕對想不到自己要找的人正躺在郁紹庭的身下。
在蘇蔓榕跟郁家其他人的認知里,郁紹庭跟白筱的關係並不熟稔,還是郁老太太拉的紅線。至於郁紹庭會把白筱拖走,更大程度上是出於對郁總參謀長的頂撞和對自己被戲弄后的惱怒。
郁家誰不知道郁紹庭性格乖張陰戾,不安排理出牌,喜歡跟郁戰明對著干?
「今晚的事是大嫂不對,在咖啡廳里時大嫂就該告訴你,也不至於出現這樣的情況。」
蘇蔓榕滿是愧疚的聲音傳來:「筱筱年紀還小,有冒犯你的地方,紹庭,大嫂請你多擔待點。」
郁紹庭又淡淡地「嗯」了一聲,除此再也沒有任何回答。
「紹庭,你是不是已經睡了?」
郁紹庭不吭聲。
「那我先掛了,你休息吧。」
那邊剛一擱下電話,郁紹庭就直接把手機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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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卧室外突然響起李嬸的聲音:「三少,睡了嗎?大太太來家裡了!」
李嬸的嗓門扯得很大,像是故意而為之,在提醒著房間里的人。
白筱聽到「大太太」三個字,蘇蔓榕的名字隨即竄入她的大腦,因為緊張身體瞬間緊繃了。
郁紹庭也慢下來,到最後因為白筱的僵硬而停住,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就像是兩道會吸人的黑色旋渦,倒是絲毫不見被發現的忐忑不安。
隔著門,還能聽到上樓的腳步聲。
「紹庭睡了?」蘇蔓榕柔和的聲音響起。
門縫處還有身影晃動,應該是李嬸:「是呀,三少回來后就進屋休息了。」
剛才郁紹庭跟白筱在卧室里弄出那麼大的動靜,李嬸怎麼可能沒聽見,但怎麼也得替他們兜著。
蘇蔓榕站在二樓樓梯口,往那緊緊關著門的卧室看了眼:「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呵呵……瞧大太太這話說的。」
李嬸兩手不知該放哪兒,又轉身敲了敲門:「三少,你醒了嗎?」
沒多久,裡面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不喜不怒:「李嬸,你給大嫂泡杯茶,我馬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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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蔓榕坐在客廳等,那杯茶早已經冷卻了,就跟她此刻的心情差不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在掛了電話后,她心生不安,也是這份不安把她帶來沁園。
白筱關機了,打郁紹庭電話又總是不接,接了后也是問十句答一個字的態度。
剛才進門時李嬸給她拿拖鞋,她瞟見鞋櫃里有一雙新百倫女鞋。
這些年雖然她不在國內,也甚少跟郁家人聯繫,但這個小叔子的性格還是聽說過的,天性涼薄,筱筱說喜歡郁紹庭,而郁紹庭居然也帶
筱筱回郁家,只要一想他們兩個有更深的交集,蘇蔓榕的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一旦埋下懷疑的種子,不得到百分百確認就沒有辦法安心,這也是蘇蔓榕久等不走的原因。
看到郁紹庭穿著睡袍下樓來,蘇蔓榕往他身後看了幾眼,又往二樓方向瞅去,卻沒有看出任何的異樣來。
「這麼晚了原本不該再來打擾你,但我真的找不到筱筱了,只好跑來問你。」
郁紹庭去廚房給自己泡了杯茶,端著精緻的茶杯在沙發坐下,聽了蘇蔓榕的話,抬頭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自己不是個稱職的母親,這些年讓她受了那麼多苦,但以後不會了,我會帶她出國,盡我所能地補償她。」蘇蔓榕說著,真切地看著郁紹庭:「她還只有二十四歲,人生還很長,你說是不是,紹庭?」
郁紹庭垂著眼,拿過茶几上的煙盒,點了根煙,煙霧裊裊,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蘇蔓榕攥著腿上的包,看他不吭聲,心裡越加沒底:「景希睡了嗎?」
郁紹庭輕輕地「嗯」了一聲:「做完作業就睡了。」
「景希都要六歲了,就像媽說的,你是該替他找一個媽媽了,不是大嫂多嘴,你再過幾個月也要三十五了吧,一個人帶著孩子過不是個辦法,看爸媽的意思,好像是打算把豐城蔣書記家的大女兒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蔣書記的大女兒,常年在國外求學,如今學成歸國也有三十歲了。
蘇蔓榕這話好像沒什麼惡意,但郁紹庭聽了臉上波瀾不驚,心裡卻是膈應得厲害。
快三十五歲的男人,配三十齣頭的女人剛剛好,至於二十四歲的小姑娘,不是他該去染指一二的。
郁紹庭把煙擱在煙灰缸上,彈著煙灰說:「我的事,不急。」
蘇蔓榕望著一臉從容的郁紹庭:「紹庭,如果有機會我希望你能勸勸筱筱。」
郁紹庭抬頭看她,眼波倒是喜怒分辨不清的深邃。
「當年的事我不該有所隱瞞,爸媽要是怨我我也認了,我欠政東的只有等到下輩子來償還,」蘇蔓榕提及郁政東控制不住地濕了眼圈:「說起來,你也算筱筱的叔叔輩,我不想因為我們母女再耽誤郁家任何人。」
「叔叔輩?」把煙按滅在煙灰缸里,郁紹庭往後靠著沙發:「你見過哪家的叔叔會想跟自己侄女結婚的?」
蘇蔓榕聽了這句話魂兒都跟著一震,再看郁紹庭那不甚在意的樣子,一顆心都要揪起來了。
「紹庭你——」他這句離經叛道的話令她越發不安。
郁紹庭抬眸看了眼蘇蔓榕慘白的臉,點了第二根煙,朦朧的煙霧盪在兩人之間。
整個客廳里籠罩著極低的氣壓。
以他的脾氣,他倒是敢直接告訴蘇蔓榕白筱這會兒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但卻不願意白筱因此受到傷害。
這個社會總是對男人比對女人來得寬容。
他睡了大嫂的女兒,傳出去頂多說他風流;但對女方,世人只會罵她不知羞恥、勾/引母親的小叔子。
哪怕他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但看熱鬧的人只會添油加醋,不會去挖掘真相如何。
正常情況下,話說到這份上了,蘇蔓榕應該起身告辭,在兩人陷入更為尷尬的境地之前。
但她抬頭看了眼二樓方向,怎麼也站不起來。
那雙新百倫女鞋不止一次在她眼前閃過。
蘇蔓榕試探地問:「紹庭,你家裡是不是來客人了?」
郁紹庭對她的態度已經變得漫不經心,過了會兒他才抬頭:「大嫂還有其他事?」
不回答,反而下了逐客令。
蘇蔓榕心中的疑慮更深,如果筱筱真的在這裡的話……
她一雙眼盯著郁紹庭的臉,偏偏他一副柴米油鹽不進的樣子,看不出一點端倪。
一個賴著不肯走,一個奉陪到底,比的是誰先沉不住氣。
郁紹庭傾身去拿第三根香煙時,睡袍敞開,露出精壯白皙的胸膛,蘇蔓榕一眼就捕捉到他胸前的抓痕,那是用指甲划傷的,她心裡一緊,多看了郁紹庭幾眼,發現他脖子處也有幾塊紅斑。
原來的猜測似乎下一秒就要變成真相。
二樓某個房間突然發出重物倒地的碰撞聲。
郁紹庭眉頭鎖緊,剛一轉頭,蘇蔓榕已經豁然起身,「是不是李嬸跌倒了?我上去看看!」
說完,不管郁紹庭答不答應,也不管大嫂私闖小叔子別墅有多不合規矩,蘇蔓榕直接上了樓梯,只是她剛到郁紹庭卧室門口,人已經被擋住,低沉又暗含警告的聲音響起:「大嫂,有些事適可而止。」
眼看一步之遙,蘇蔓榕急於求證心裡的猜測,哪裡肯掉頭走人?
她看向郁紹庭,眼神咄咄:「紹庭,你老實告訴大嫂,筱筱是不是在你房間里?」
郁紹庭眼梢餘光瞟見李嬸從自己房間出來
,便道:「李嬸,送大太太下樓。」
「你把卧室的門打開,我看了再走。」
郁紹庭平靜地回望著蘇蔓榕的打量和質疑,好像在面對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未等他開口,卧室門就先開了。
李嬸率先看到開門的人,先是一驚,爾後歡喜地說:「小少爺,把你吵醒了?」
郁景希穿著卡通圖案的睡衣,趿著棉拖,仰著小腦袋問郁紹庭:「爸爸,大伯母來我們家做客嗎?」
稚嫩而天真的話語令蘇蔓榕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往卧室里瞄了幾眼,沒發現其他人,郁紹庭不吭聲,但他的態度已經擺在那裡,蘇蔓榕也不再死皮賴臉地待著:「你們休息吧。」說完轉身下樓去了。
蘇蔓榕一出別墅,還是忍不住回頭又看了看,包里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一接起,那頭是溫柔有禮的女聲:「是蘇女士嗎?我是白筱的室友,白筱剛才已經回來了。」
「她回去了?」蘇蔓榕半信半疑地反問。
「是呀,剛到家,看樣子心情不太好,洗洗就睡了。」
道了謝掛電話,蘇蔓榕在車裡坐了良久,最終還是發動了車子,而不是坐守在這裡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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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門哐當一聲合上,白筱就從郁景希的卧室里出來。
李嬸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閉門不出。
郁景希像個小老頭叨嘮:「你們自己看看,要不是我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
剛說完,人已經被拎起來:「回房間睡覺去。」
郁景希幽怨地看看郁紹庭,又瞅瞅白筱:「有事的時候景希景希,沒事的時候就睡覺去~」
白筱從郁紹庭手裡接過郁景希抱在懷裡,往樓下看了一眼:「她……走了?」
郁紹庭輕輕地「嗯」了一聲,雖然沒多說話,但那雙凝望著她的黑眸似有千言萬語蘊在眼底。
郁景希趴在白筱肩頭打哈欠,略帶挑釁地看了眼郁紹庭:「小白,我們睡覺去。」
剛才小傢伙答應幫她瞞天過海的條件就是今晚得去他的房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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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小卧室,郁景希甩著兩條腿從白筱身上滑落,反鎖了門然後利索地爬上床。
「晚上我應該會被你擠死。」小傢伙一臉嫌棄地往床里側挪了挪。
白筱想逗他,作勢就要出去:「那我去睡客房。」
「回來!」郁景希立刻板起了小臉。
白筱捏了捏他軟軟的腮,小傢伙最近本性暴露,嘴巴壞得要命,脾氣也越來越大,完全是某人的翻版。
等她上了床,他從被子里露出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你是不是做了壞事,怕見到大伯母?」
倒不是怕,純粹是她不想見蘇蔓榕,這個自詡是她母親的女人。
白筱彈了彈他的額頭:「哪那麼多話,快點閉眼睡覺。」
郁景希不情不願地閉上眼,心底犯嘀咕,這女人說話現在是越來越郁紹庭模式了……
很快郁景希就微微張著小嘴睡過去。
白筱下床,打開/房門,果然,郁紹庭已經站在門口。
「先等一下。」白筱看出他的意思,進去關了檯燈,再出來就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白筱下意識地圈住他的脖子,他身上透著清爽的味道,應該是剛洗完澡,令她滿足又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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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沖洗了一下,穿了一件郁紹庭的襯衫出來,他正坐在床頭看書。
洗澡時她把頭髮盤起了,這會兒要睡覺就拿下頭繩。
白筱的皮膚很白,是那種紅潤的白,墨綠色的襯衫下露出纖長的雙腿,從郁紹庭的角度望過去,女人雙腿的線條直而柔,因為盤過而微卷的黑髮散在肩頭,說不上來的風情和簡單。
她一上床就被他拉過去,趴在他的胸膛上,白筱仰頭看他:「我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累?」
郁紹庭微合著眼,聲音慵懶,和著他穩健有力的心跳:「伺候你確實很累。」
「我跟你說正經的。」白筱紅著臉說。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又閉上眼,摟在她腰間的手收了收:「其他事不需要你多想,你只要聽話就好了。」
「我又不是你養的寵物。」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你不是寵物,你是我孩子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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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郁景希醒來一個翻身卻沒撲倒自己想象中的柔軟,驀地睜開眼睛,床上哪裡還有白筱的身影?
他把被子夾在腿間,翻來覆去,又氣惱又委屈,最後還是跳下了床。
白筱正端了早餐從廚房出來,聽到啪嗒啪嗒聲抬頭,就瞧見郁景希單穿著睡衣趿著拖鞋下樓來。
「醒了?」不同於小傢伙沉沉的小臉,白筱臉上掛著笑。
郁景希上下打量她,最後拖開椅子爬上去,拿過一個南瓜餅啃了口:「你幾點起的,我怎麼不知道?」
白筱被他一雙黑溜明亮的大眼睛一瞅倒有些心虛。
那邊,郁紹庭拔了筷子出來:「你睡得跟豬一樣,在你耳邊敲鑼打鼓也弄不醒你。」
郁景希撇撇小嘴,晃著腿若有所指地看白筱:「我記得商場好像八點半開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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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紹庭還要去上班,就讓家裡的梁司機送白筱跟郁景希去商場。
在路上白筱收到郁紹庭的簡訊:「什麼時候搬到金地藝境住?」
昨晚沒問她,早晨也沒問她,偏偏要這樣隔著手機問她。
但白筱還是回了簡訊:「我下午去跟和歡說一聲就搬。」
「我讓景行去幫你。」
白筱想了想,回絕了他的提議,其實也就一些衣服和日用品。那邊接下來就沒簡訊過來。
替郁景希買好學慣用品,白筱讓梁司機先送他回去。
郁景希扯著她的衣角,仰著小臉看她:「那你去哪兒?」
「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晚點過去找你。」
郁景希低頭像做了一番掙扎,然後對梁司機說:「梁叔叔,你先回去吧,我跟小白一塊兒。」
「你不是說下午還有安排嗎?」白筱沒忘記他昨晚的話。
郁景希斜了她一眼,抓過大書包背上,回到她身邊又拉住她的衣角,生怕他把自己丟了。
白筱失笑,跟梁司機交代了一下,就牽過肉肉的小手:「走吧。」
「我們去哪兒?」
「……去把你賣掉。」
郁景希翻了翻白眼,忽然眼前一亮,指著路邊說:「我要坐那個!」
白筱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入目的是一大排公共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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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一個背著大書包的小孩趴在公共自行車事業部店面門口,伸著脖子不停地往裡張望。
等一個年輕女人拿了一張卡出來,他立刻湊過去:「都辦好了嗎?」
白筱看了眼躍躍欲試的小傢伙,點點頭,然後往外走,郁景希立刻揪著書包帶子亦趨亦步地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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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和歡接到白筱電話,提前五分鐘到公司樓下等。
等她看到白筱騎著一輛自行車馱著個小孩由遠及近時,大跌眼鏡:「你最近窮得沒錢打車了?」
從上橋到下橋,白筱差不多耗光了所有力氣,連說句話都嫌累。
葉和歡眼神詢問一旁背著大書包的郁景希,小屁孩別開頭無視她。
停好自行車,白筱才領著郁景希跟葉和歡進公司。
葉和歡是造型師,跟秦壽笙這位化妝師搭檔,最近在攝影棚幫一群平面模特做造型拍照。
郁景希可能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緊緊牽著白筱的手,瞪大一雙眼好奇地東張西望,瞧見有濃妝艷抹又身姿高挑的模特從他身邊走過,會下意識地躲到白筱身後,又探出小腦袋巴巴地盯著人家看。
秦壽笙早聽葉和歡說了白筱的事,這會兒見她真帶了個孩子過來,開玩笑地問:「這就是你后兒子啊?」
白筱摸了摸郁景希的腦袋,笑而不語。
倒是郁景希,難得落落大方地朝秦壽笙伸出手:「你好,叔叔,我叫郁景希,我爸爸是小白的男朋友。」
秦壽笙不由多打量了郁景希幾眼,小小年紀心眼倒不少。
白筱來找葉和歡還有另一個目的,想通過她找一家紋身店,混時尚圈的總比她懂得多。
「我說你早該洗掉了,現在膈應人了吧?」秦壽笙邊拿出唇膏塗邊說。
葉和歡:「前幾天剛有個模特紋了身,我幫你去問問她。」說著,人已經跑得沒了人影。
「這次是認真的?」秦壽笙掃了眼乖乖地坐在邊上的郁景希,話問得是白筱。
白筱點頭。
秦壽笙看她氣色紅潤,還會害羞,那應該不會錯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葉和歡喊白筱過去,白筱對郁景希說:「跟秦叔叔待一塊兒,別亂跑。」
郁景希點點頭,等白筱走了后,滑下椅子開始到處亂晃,東摸摸西蹭蹭,秦壽笙第一眼就看出這個小孩不是個老實的,果然,郁景希很快晃悠到他跟前:「那個問一下……這裡有沒有髮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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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要了紋身店的地址跟葉和歡回來,卻沒找到郁景希的人影,著實嚇了一跳。
「景希人呢?不是讓你看著嗎?」白筱看秦壽笙優哉游哉地晃著腿,有些責備地說。
秦壽笙磨著指甲,朝某個方向揚了揚下巴:「不就在
那裡嗎?」
郁景希正坐在鏡子前,小小的身板差點被椅子擋住,一個年輕的大男孩正拿著剪刀在替他剪頭髮,白筱走過去,還能聽到郁景希清脆有禮貌的聲音:「大哥哥,你剪頭髮真好,跟我在拉斯維加斯的御用髮型師一樣厲害。」
「是嗎?」大男孩似乎很享用這樣的誇讚,剪的越加地仔細。
「那個……大哥哥,劉海能不能剪得稍微斜一點,我覺得那樣會比較有感覺。」
大男孩捏了捏郁景希白嫩嫩的臉蛋:「當然可以,我早上還沒看到你,你跟誰過來的?」
「我媽媽呀,她跟你們這裡的造型師跟化妝師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