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失而復得

  四十、失而復得

  午飯時候，司徒豫澤回來了。

  席間，郁語晶小心翼翼問：「澤哥哥，你認識一個叫司徒榮諧的人嗎？不知道是不是光榮的榮，和諧的諧，音應該是對的。」

  司徒豫澤頓了一下，放下碗，很認真問：「司徒榮諧？我父親叫司徒協，協同的協。」他刻意沒有回答，他的父親，字戎諧。

  「司徒協……不會呀，家書里寫的是榮諧，應該不會多聽出一個字。那麼，不是嗎？還好不是。」郁語晶藏著小心思，越說越小聲。忽然又心情舒暢大口吃飯菜。

  司徒豫澤卻每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他也大口吃飯菜。

  「語妹，你來承德，想找司徒家的人？」

  「嗯，我……我其實是來替我家小姐，找多年前定娃娃親人家的。老爺夫人去的早，沒有告訴我們那家人是誰，只知道姑爺的爸爸叫司徒榮諧。我想著司徒是個很少的姓，在承德當年也是大戶人家，應該會好找吧。可是如果澤哥哥不知道，那我要找誰打聽呢？嗯，澤哥哥，明天我想去承德的承檄堂，問問承檄堂的掌柜。」郁語晶小聲和司徒豫澤商量。

  「明天不行！語妹，明天你要陪我出去。」司徒豫澤回絕得很任性。

  「那後天呢？」郁語晶眼巴巴看他。

  「後天更不行，你要陪我去祭祖。」司徒豫澤完全沒有商量餘地。

  「祭祖？」郁語晶訝然看他：「可是我只是你在外面撿回來的妹妹，祭祖的事我哪有資格參加？我只是想，可以留在你的軍隊里，幫助受傷的人，就很開心了。」

  司徒豫澤放下碗，鄭重其事道：「語妹，我不准你這麼小瞧自己。你是我司徒豫澤的妹妹，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去祭祖你怎麼可以不參加？你要打聽的人，不必著急，後天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現在乖乖吃飯，下午跟我出去。」

  下午，司徒豫澤帶郁語晶出去，司徒家的車停在一家很小的鋪面前。司徒豫澤下車，把郁語晶拉下來，領進鋪面里。

  這是一家私人綢緞莊，主人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還拖著長辮子，看起來很有文化的樣子。

  「司徒少爺，您來了！您要的刺繡緞面，我剛安排下去，已經派了所有的綉娘趕工，可沒有這麼快。」

  「不急。納蘭師傅，先給她量身材——這裡有什麼她喜歡的料子，現挑幾種給她做幾件衣服。」司徒豫澤拉過郁語晶，送到納蘭師傅面前。

  「澤哥哥，我衣服很多很多，我……」

  「哪個女孩子會嫌衣服多？傻丫頭，去挑喜歡的料子。喜歡什麼樣子和納蘭師傅說，我在外面等你。」說罷司徒豫澤走出小鋪子，在車外點了一根雪茄。

  回到車上沒多久郁語晶就出來了：「這裡的花色太鬧騰了，我喜歡素一些的。沒有喜歡的料子，隨便做了兩件。」

  「嗯，好，開車，去百貨洋行。」司徒豫澤和司機說了一聲，就閉目養神。

  車子拐去百貨洋行，司徒豫澤不容分說讓郁語晶試了一堆莫明其妙的裝束：馬靴，西褲，襯衫……郁語晶不敢發表意見，一一試了，選了合身的。

  她從來不穿這些西洋鬼玩意兒，這一套穿上街像女土匪一樣，要幹嗎？！

  司徒豫澤很滿意郁語晶氣嘟嘟，卻看著很順從的樣子。明知道她陽奉陰違，但不喜歡的東西還很聽話，他就覺得心情很好。

  第二天一大早，司徒豫澤就去叫韓妙語，讓她伺候她家小姐換昨天買的衣服。

  半個小時之後，郁語晶嘟起小嘴穿好司徒豫澤要求的裝扮，在客廳拿馬靴一個勁踢司徒豫澤的大沙發。

  「哈哈哈！語妹，你就這麼不喜歡穿成這樣？」司徒豫澤看郁語晶發脾氣的小樣，心情好極了。

  「很不喜歡啊，澤哥哥！人家從來不穿這些西洋玩意兒，兇巴巴的像個土匪婆子！人家是拿手術刀的，又不是拿殺豬刀的，幹什麼要穿成這樣嘛！一點都不好看，走路也不習慣！澤哥哥，你欺負我！」

  「哈哈哈，語妹聽話，一會你就知道穿成這樣的好處了。」司徒豫澤牽起郁語晶的手，走出司徒公館。

  門外等著一隊騎兵和兩匹戰馬，其中一匹是白色的。

  「哇！澤哥哥，這個？這個是不是那天我買的那匹大白馬？」換了馬具，郁語晶還是覺得很熟悉，跑過去抱住馬頭，開心的不得了。

  「咦？剛剛是哪個小姑娘說一點也不喜歡這麼穿？不穿成這樣，你難道要穿你帶來的那一箱子旗袍小裙子跟你的大白馬玩？」司徒豫澤得意洋洋地調侃郁語晶。

  「澤哥哥，我現在挺喜歡你給我買的西洋衣服，你要帶我去騎馬嗎？這匹大白馬，我還以為走丟了，怎麼會出現在承德？你是專程把它從北平帶來的？」女人還真是善變，郁語晶早把撅起的小嘴樂開了花，滿腦子疑問，抱著大白馬不肯鬆手。

  司徒豫澤看她那麼喜歡大白馬，辛苦半天也值得了：「我能怎麼辦？有個任性的小妞，買了一匹大白馬，騎了一回差點把自己摔死。一發脾氣馬也不要了，往我家門口一扔。我也只能接著任性，把大白馬撿回家養著。本來打算回北平之後，你去督軍府找我的時候教你騎馬，讓你把馬帶走。誰知道你連夜來承德，我就讓人把它送來了。昨天我馴了它幾個小時，已經很聽話了，看樣子它還認得你，上去試試，我陪你，從這騎去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