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雷霆之怒
四十九、雷霆之怒
「郁語晶!」
司徒豫澤在樓梯上冷不丁朝郁語晶叫了一聲,韓妙語也恰巧從督軍府的大路上走回來,進門聽見司徒少帥叫自家小姐,條件反射去看郁語晶。
郁語晶聽到司徒豫澤如此肯定的稱呼,轉身看到這個男人一臉震怒,她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才開始知道要害怕,滿眼驚恐地看司徒豫澤一步一頓地下樓、從腰間取出佩槍、打開保險拴、指向她。
「小姐!」韓妙語一聲驚叫,衝過去就跪在司徒豫澤腳邊抱住他的腿,「少帥,求求你手下留情!別開槍……」
司徒豫澤一腳踹開韓妙語,往她滾出去的方向偏開了一槍,重新指向郁語晶的腦袋。
「妙語!」郁語晶驚叫,話音剛落就被司徒豫澤左手卡住了脖子:「她才是韓妙語!郁語晶?!郁小姐!你這個水性楊花的狡猾女人!冒用你下人的身份勾引我,就為了拿到退婚書?你把我司徒豫澤當什麼?!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女人,敢把華北督軍當猴耍?!」
司徒豫澤越說越怒,手上越來越用力,郁語晶被他掐得透不過氣,卻不掙扎,順從的在他手上,低低的哀求:「澤哥哥……求求你別殺妙語……你生氣就殺我吧……她……從小被我連累,沒過過安穩的日子,都是……我不好,你殺我吧,求你別殺我的妙語……」
「不準再叫我哥哥!我就是再瞎,也不會再要你這樣的妹妹!」司徒豫澤手上加力,郁語晶就說不了話了,呼吸不上來,艱難的咳喘,卻不掙扎。
「少帥!」韓妙語不知死活地又抱住司徒豫澤,「求求您,您要是生氣,就拿妙語的命出氣好了,您饒了小姐吧,她是真心喜歡你的。」
韓妙語一句話刺激了司徒豫澤,他手上更加用力。郁語晶完全說不了話了,漲紅了小臉艱難地咳喘,卻不掙扎。她無力地望司徒豫澤,眨眨眼睛把湧上來的淚花硬生生忍下去。
「怎麼,不是很善於使用眼淚的嗎?今天怎麼學會不掉眼淚了?」司徒豫澤的眼裡只剩冷笑。
「少帥……不喜歡……女人的眼淚……我……不想……哭……咳咳……」郁語晶甚至不敢提他說過,司徒家的女人不準有眼淚,雖然貫徹的很徹底,卻知道他再也不會承認她是司徒家的人了。
司徒豫澤看她的樣子,忽然有些心軟,剛鬆了手上的力道,轉瞬又憤恨難平,一個耳光把她甩在沙發上:「別再跟我裝可憐!你這張臉,再對我演戲我也會視而不見!還有,你這個該死的丫頭!」
司徒豫澤終究不忍心再對郁語晶動手,拎起韓妙語甩在一邊推上子彈:「敢耍我司徒豫澤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們兩個,一個都別想活過今天!先從你開始!」
韓妙語被扔出去滾到沙發邊就沒再動彈,安靜等待司徒豫澤的子彈。
郁語晶用儘力氣從沙發上爬起來,跪倒在司徒豫澤身前,整個身子撲在韓妙語身上,抱緊她拿自己擋住司徒豫澤的槍口。
她不再看司徒豫澤,不求饒不解釋,只是死死抱著韓妙語。
「小姐,聽話!你讓開!」韓妙語哭了,「小姐,少帥發火了,沒準打死妙語之後,就沒那麼生氣了,小姐還有活命的希望。你不要擋著我呀!這樣真的會一起死的!」
韓妙語怎麼說,郁語晶都不動,抱著韓妙語跪在地上縮成一小團,默默地瑟瑟發抖。
司徒豫澤的槍,始終沒有響。
替而代之的是一連串的碎裂聲:郁語晶來不及反應,司徒豫澤已經狠狠把佩槍扔出去砸在屏風上,回手砸爛了壁櫥上的青花瓷瓶,一拳打碎了落地鐘的玻璃鏡門。
郁語晶大驚失色,司徒豫澤的左手被玻璃割裂了很多口子。她顧不上自己和司徒豫澤之間滿地的鋒利碎片,爬起來就跑過去拉住他的手用自己的帕子擦血。
司徒豫澤根本不領情,粗暴的甩開她,右手捏住她的肩胛大力把她扔出去:「別碰我!滾開!」
「澤兒!郁小姐!」司徒夫人聽見動靜跑到樓梯口,被樓下的狼藉和司徒豫澤的舉動嚇壞了。
「母親,這裡的事您別插手,先上樓去吧!」司徒豫澤繼續暴怒,司徒夫人立刻安靜下來往自己房間走。
郁語晶被扔出去狠狠撞在壁櫥角上,背後一陣劇痛,她眼前一黑幾乎暈過去,靠著壁櫥癱坐在地上。她感覺胸中一陣陣劇痛,忍不住咳了一聲,鮮血就順嘴角流下來。
郁語晶想著司徒豫澤盛怒之下根本不會看到她,偷偷快速的用帕子抹掉嘴角的血跡。
韓妙語還沒來的及爬起來去護郁語晶,司徒豫澤已經走到郁語晶面前。
郁語晶跪坐在司徒豫澤身前,死死拉住他血流不止的左手:「少……少帥……我……畢竟是醫者,見不得……你這樣……你若是……恨極了我……就一槍打死我吧……不要……不要懲罰自己……不值得……妙語……幫我……拿診箱。」
郁語晶感覺怕是還要嘔血,不敢用力,斷斷續續說話,扶著壁櫥靠坐起來。她倔犟地拉過司徒豫澤的手,繼續仔細的擦血,打開診箱給他用藥止血,抱紮好,才輕輕放下,靠在壁櫥上閉上眼睛,嘴角的血時不時湧上一絲。
司徒豫澤本想再次甩開她,看到她嘴角的血絲溢出,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大概把她撞到內傷。畢竟是個女人,氣消了一些,沒再動作,由著她給自己包紮,胸中暴怒不覺中靜寂了些許。
韓妙語放下診箱扶起郁語晶,給她揉後背,她不敢哭出聲,低聲地問:「小姐,疼不疼,哪裡疼?」
過了好久,司徒豫澤冷靜下來,漠然開口:「郁語晶,你給我聽好。你既然這麼不願意做我司徒豫澤的妻子,我可以成全你,但是,你敢這麼戲耍我,我要你付出代價!我不會寫退婚書,要寫,就只有休書。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司徒豫澤玩過不要的女人!你想招贅?我看哪個不要命的男人敢要司徒府的棄婦!你招一個,我就殺一個!我不但不要你,還要讓你成為郁家斷子絕孫的罪人!」
郁語晶已經不想掙扎求放過,她知道這輩子她就自作聰明這麼一次,就足以把自己一輩子都葬送了。
木已成舟,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她能做的只有承受自己愚蠢造成的後果。能夠不拖累承檄堂,已經是萬幸——看起來司徒豫澤沒有打算拿承檄堂出氣。
只是她,恐怕就被自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