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於海攏了攏手,略帶疑惑的盯著自己面前的小太監,「你說……陛下傳喚我?」 

  「是。」 

  「喔。」 

  於海放下手裡的煲湯,匆匆向龍吟殿而去,走了幾步,他折回來道,「陛下可有說什麼事?」 

  「並未。」小太監低垂著頭,神色恭敬。 

  「知道了,爐上的煲湯給我盯著點,那可是燉給陛下的,我去去就回。」 

  於海交代了一聲,再無疑慮的轉身向龍吟殿奔去。那小太監是他培育的心腹之一,還是放心的。 

  到了龍吟殿門前,他理理自己的衣衫,略略揚聲,「陛下,奴才於海……」 

  「進來。」 

  門裡傳來沙啞的聲音讓他一怔,陛下……陛下的聲音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進門恭敬的跪地行禮,久久未等到聲音,他疑惑的抬眼,對上一雙陰涼狠毒的眼眸。他大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顫巍巍的指著主位上的人,「皇……皇上……!!??」 

  鎏無極支著頭,笑的陰涼,「於海,怎麼不過一段時間沒見,見了朕就連禮數都忘了嗎?」 

  於海顫抖的跪回原地,頭不停的磕著,「皇上恕罪,老奴老眼昏花,一時沒認出皇上,請皇上恕罪……」 

  先皇……竟然是先皇!?可先皇不是駕崩了嗎?怎麼會……先皇在這裡的話,那陛下……鳳王陛下又在哪裡? 

  「起來吧。」 

  「……是。」 

  「於海,朕自鳳鳴七歲時,就派你去照顧他,這麼多年了真是辛苦你了。」 

  「老奴不辛苦,老奴做的全是份內之事……」 

  「呵……你可還記得朕派你去鳳鳴那裡之前,交代過什麼?」鎏無極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一派愜意。 

  「皇上……」 

  於海臉色慘白,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皇上,求皇上饒過老奴的家人。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奴以為……以為……」 

  「以為朕都忘記了?」鎏無極笑著介面,「你放心,看在你忠心服侍了朕幾乎一輩子的份上,朕定不會為難你。」 

  於海聽他如此說道,心裡咯噔一下,反而更加惶恐。 

  片刻后,看著鎏無極陰涼的笑容,他渾身彷佛被水淋了一般濕透,臉色木然的走出龍吟殿。迎面匆匆奔來的小太監正是他培養多年的心腹,那小太監行了個禮,急急的道,「於公公,容大人進宮求見陛下。」 

  陛下…… 

  於海楞了幾秒才回神,鳳王陛下已經多日閉門不出,御醫說是病了。他本還疑惑著這怎麼好端端就病了,如今見了先皇……那鳳王陛下想必是……凶多吉少!!!那個驚才絕艷的陛下……那個從他七歲起就一直服侍的陛下…… 

  「於公公?」 

  小太監困惑的聲音拉回於海的神智,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指甲戳爛的掌心,鎏無極陰涼狠毒的聲音彷佛一直在耳邊回蕩。閉了閉眼,他深吸一口氣,「帶容大人去御書房侯著,陛下病著,閑人勿擾。」 

  「是。」 

  於海又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回首望著殿門緊閉的龍吟殿,他清楚自己身邊多得是鎏無極的眼線,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浮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原來,到了最後還是沒逃脫那個控制他的人,他永遠不過是皇家的一個被操縱的奴才…… 

  * 

  御書房內,容天焦躁的走來走去,俊雅的面容染上疲憊,緊皺的眉頭一直不曾鬆開。良久,他站定,難得失了優雅的低咒一聲,「那個該死的祁非!」 

  芙蕖木木落崖的那地方土質鬆軟,搜尋本就不易,他們幾乎都不抱任何希望了。偏偏只有那祁非堅定的認為那禍水沒死,不要命了一般的晝夜挖掘。連日不睡的結果是讓他自己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的,祁非武功高強,那些侍衛也制不住他,只能任由他去。 

  可祁非挖掘數日之後,竟然赤紅著眼眸發狂,逼著所有侍衛和他一起晝夜挖掘。就算祁非擁有高深的內力,他扛得住連日不歇的挖,可那些侍衛只是普通人,鐵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這不過幾日,就已經有人累到虛脫,差點鬧出人命。 

  容天揉揉額角,覺得頭痛萬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個祁非打暈,五花大綁的送回帝都來。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總管就來報,他的小四竟然獨自出了帝都,還是帶著芙蕖子夏的屍身!? 

  這都翻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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