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沒有給她留下一句話,就這樣撒手人寰。
她翻遍了那斷崖,找到他殘缺不全的屍身,只有一封要求她照顧木木的信箋。他用了芙蕖家最後的異能卜算出五年後木木還有大劫,生死的瞬間,他依舊選擇了身為芙蕖家主的責任和義務。
留給她的……只有一句話。
月兒,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芙蕖子夏這一生最為快活的日子。
一生中最為快活的日子……
既然快活,為什麼他不可以自私一點!?為什麼不可以偶爾拋開身為家主的責任,和她一起快活的過幾年?哪怕……哪怕只有幾年的時光,他都殘忍的不肯留給她……
紀月臉上泛起了一個悲涼又甜蜜的笑容。
吶,芙蕖子夏,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以自己為餌,甚至不惜搭上我最寶貝的容貌,這下,你該瞑目了吧……
看著她的神色,容天的心如同刀割一般,密密麻麻的刺痛。
小四,你還忘不了他么?
小四,你愛他愛到這個地步,即使到了現在,你依舊還這樣愛他嗎?
小四,他的小四。為什麼一個不經意間,那個他自小捧在掌心的女子,那個他最渴望的那顆心,已經屬於了別人……
容天的心底一片荒蕪般的冰涼,這些年來,這種冰涼空洞的感覺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密密的啃咬著他,讓他追悔莫及。
小四,是不是即使二哥在努力追趕,也要追不上你的腳步了?
「二少,太子的情況不太對。」
司言焦急的聲音讓容天回神,他抬眼望去,看到芙蕖寶寶臉色潮紅,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渾身滾燙。
低頭看了看懷裡的紀月,紀月除了神智渙散之外,並沒有出現像芙蕖寶寶那樣的異狀。他皺眉,抱起紀月吩咐,「立刻回宮,召集所有御醫到龍吟殿候著。司言,你帶著太子先走,命令暗衛龍吟殿戒嚴,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出!」
「是。」司言匆匆的行了個禮,抱起寶寶消失在眾人眼前。
*
她的鳳鳴,就在那懸崖峭壁下面!
木木瘋了一般的奔至斷牆邊,跳了下去——
「嘶——」
似乎有人倒抽了口氣的聲音,夾帶著衣袂翻飛。她下降的速度陡然止住,沒骨折的那隻手被一隻微涼的大掌抓住,她就這樣懸空的掛在半空中。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底下……底下有她的鳳鳴!!!
「放開我!!!」
她甚至一眼都未看是誰抓著她,放聲扭動尖叫。眼眸赤紅,死死的盯著那深不見底的地方,因為太高,從這裡往下看去,只看得到底下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晰。
是誰!?
放開她!!!
她的鳳鳴就在那下面,她的鳳鳴拋開她,要獨自去地獄。如果不快點……如果不快點……就再也追不上鳳鳴了……
「木木……」
溫潤悅耳的聲音淡淡響起,剔透的如同七彩琉璃,飽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萬般情愫。
木木掙扎扭動的動作倏地停止,她未動,他也不動。直到好半響后,她極緩慢、極緩慢的抬頭,映入眼帘的人影讓她的瞳孔驟縮。那抹衣袂飄飄,溫潤月華的身影——
*
龍吟殿內,已經亂成了一團。
「什麼叫不知道!?」司言臉色冷厲,咄咄逼人的瞪著一票御醫。
「司統領,這癥狀看似發熱,卻又不像。臣等不才,實在沒見過。」
御醫們唯唯諾諾的應,也無人指責司言的態度。司言平日都是沉默寡言的,這個陛下的隨侍劍者雖然並未官職,卻是自小就跟著陛下。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個沉默寡言的劍者如此焦急憤怒的模樣。眾人不禁在心裡揣測,那個能夠躺在陛下的龍床上的小人兒,到底是什麼來頭?
還有這種病症,他們的確從未見過!明明該是發熱的癥狀,臉色越潮紅,手腳卻愈發的冰涼。
「不是發熱?那如今怎麼好?難道就讓這樣躺著!?」
司言心底越來越急,陛下下落不明,太子又出了這種狀況。他擔心是這群御醫沒有儘力,畢竟太子的身份陛下並未正式公布。沒登錄到皇室族譜,也未賜封,說是太子還太早。